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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开元七年,四月的长安,牡丹盛开。
年轻的帝王近日满脸喜色。成婚九年,他们才终于有了孩子,却是一举得子。早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高兴地写就一篇《皇太子赋》。饶是他和皇后已经间隙两年,也因此几乎回到了新婚不久时的亲昵。
只是他的身体却大不如前,这两日受了凉风,便整日整夜咳嗽不止。皇后亲自端了药碗过来,一改以往有些娇纵的脾气。待她俯下身来,淡淡的甘露香气便沁入心中,一如当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了心事的缘故,皇后近日看起来像是回到了少女时候,眉眼间也舒展开来。
皇帝忍不住叹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皇后淡笑不语,两人心照不宣地略过这些年的事情。他们先前成婚九年无子,就算他还尊重她皇后的地位,但毕竟也宠幸了不少美人。就连生产不顺乃至母子丧命的宠姬也有两个。两人都是骄傲的人,裂痕渐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这些做什么,赶紧趁热喝了罢。”
皇帝嗔道:“怎么让你拿药过来?”
皇后不禁笑了:“他们也是怕碍事呢。”
帝后重归修好,贴身宫人自然也知道轻重。毕竟,这皇后产下的是嫡长子,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活着的孩子。
皇帝笑道:“他倒是会看脸色。”
但喝了两口,他突然觉得味道稍稍有些不对。电光火石之间,他恍然明白了,猛地将药碗掷到地上。咣当一声,外面却没有宫人前来查看。这下动作之后,刘弗却再也动不了身,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豁然消失了。
他声音低哑道:“你到是好手段。”
重新抬起头,皇后眉梢间全是肃然的冷意,那里还看得出当年的娇纵,道:“陛下,就算是人心,九年过去,也足够变了。”
刘弗心有不甘,看着眼前的女子,却也发现居然记不清楚当年的皇后到底是什么样子。心中思索着这盘棋到底下了多久,他还是不明白,挣扎着问道:“我待你不薄,你……”
“如果陛下指的是……虽宠爱着美人,却还是留着我正室的位置,那我倒是要谢谢你。”她目光怨毒:“若不是您近年来对外戚如此打压,只怕我还想不到您的深意。”
刘弗的目光此时却已经散了,没听到她这一句。
她尚且年轻的面容上也不禁落下泪来:“我等着了这许久,就是让你听我这一句话。你却连这个都不曾让我满足呢。”
说完这话,皇后扑了上去,抱住了刘弗尚且柔软的身体,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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