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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晨起,舒伯文披了件衣裳钻出船蓬,静静的坐在船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被薄雾笼罩的江面,“唉”叹出一口气,都说是江南风光无限好,呵呵,莫非是他这穷书生污了江南美景的眼,这番不肯展示美丽么?自嘲的撇了下嘴角,转头冲着船夫喊了一声
“老人家,这可是江南?”
老船夫抬头露出黝红的脸,憨厚的笑了下“公子可是说笑?您上船时便已是江南,小老儿可没有腾云驾雾翻筋斗的本事儿啊!”
“是啊是啊,可是开了老人家的玩笑了,对不住了,伯文失礼了!”自己瞧不出美景,又何苦为难别人,是眼瞎了,身倦了,红尘无可恋矣!
“公子折杀小老儿了,公子可是赶考归来?”老船夫说的含蓄,这个时节,科举早已结束,若他是,也是落榜之人罢了。
“不值一提。”舒伯文合了衣,重新钻进船篷,呵呵,不值一提,已是孙山。或许在这江南了却了红尘,才能真的体会下那人人称赞的仙境吧!
江面上回荡着老船夫粗旷的号子,铅色的天空如同舒伯文的心情,死闷,无趣,落魄失望……正午十分,别了老船夫,独自走进这陌生的水乡。
吃了饭,饮了酒,默念了太白的《将进酒》,讽刺啊!太白又怎么是你这落魄书生比得了的,启身,下一世,是农夫也好,是菜贩也罢,再不要这斯文。
走走停停,江南是美,美得纤细,妙的动人,但是却因为他的眼,污得那样狰狞,这一片美湖,也算自己善终吧,待自己从这红尘了去,也就是真的结束了。
舒伯文一步一步的朝湖里走去,感受着湖水的刺骨,期待着生命的消失!他慢慢的闭上双眼。
“死了,就甘心了?”耳边远远传来温润女声的疑问,舒伯文不疑有他,莫不是湖神怕我玷污了这清净的地方!
“我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死了是了却,将死之人,什么都看开了!”舒伯文继续闭眼回答。
“骗人,看开了就不会死了,那是我家的湖,你死了,还要招来官府的询问,要添麻烦的,上来行么?”舒伯文猛然清醒,不是湖神,转头,那是他倾尽一生也忘不掉的身影!
淡白色的窈窕站在案边望向他,那温润的声音依旧唤他上岸,抖着步伐,一步一步的靠近人影,青丝柔顺的随风儿轻扬,娥眉凤眼间是淡淡的笑意,扬着水袖朝他招了招,他拖着一身的泥水狼狈而去。
“打扰小姐了,小生怕是污了小姐的湖水,对不住了,小生这就另寻别处!”轻行一礼,舒伯文就要转身。
“诶,你这人好顽固,为什么就要寻死,活着不好?”温润的声音继续问着,眼角的笑意也更浓了些。
“红尘之事,不要污了小姐,小姐如此清秀,不该知道这些的!”舒伯文不知不觉间竟说了对女子的所感,反应过时,已话从口出,来不急尴尬,耳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你这书生好生有趣,莫不是你要寻死,我倒是要把你当了登徒子了,呵呵,你差点寻死在我家的烟湖,也算你我有缘,三天,三天后,我准你死在这里!”温润如初的声音却道出让人惊讶的话语,这让舒伯文凛然一怔。
“小姐,小生不明……您这?”舒伯文不解的问
“你不必知道的,这湖边有座草房,你就屈住在那儿吧,我只要三天,还有,我叫青雨蝶,不要叫小姐了,记住,我只要三天!“青雨蝶说的坚定
“小生明了,谨遵青小姐吩咐”舒伯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呵呵,是生命最后给予我的眷顾么?三天就三天吧!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青花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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