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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雀五被人丢掉了,丢在一条小溪旁。
一月,两月,三四月。雀五身上的白雪渐渐消融,身上的羽毛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蓬蓬松松的却不显凌乱。
小溪里的蝌蚪摆着小尾巴窃窃私语:“听说那只雀儿被人丢这儿啦。”
“不要啦…”
“嗯,那么漂亮咋就不要了呢?”
“太吵了吧。雀喧鸠聚,是有道理的。就是这么个意思。雀喧鸠聚的下场,”
小蝌蚪们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被泉眼里冒出来的一股子溪流冲散了。咬着各自的小尾巴欢天喜地游没了影儿。
杨花开始渐渐飘落,又是一年春景时。
一只火红的狐狸突然从草丛后窜出头来,呆呆地看着那只五彩雀儿,“媳妇儿,终于找到你啦。怎地就这般胆大,失了内丹还到处溜达,迷路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舔了舔那只雀儿。含在嘴里,向树林深处颠颠儿地跑去。
不远处有一男子负手而立目送着那只红狐蹦蹦跳跳地离开。青红两个妖丹,散着丝丝光晕悬浮于那人手中。
沉睡中的雀五渐渐感受到了温暖湿滑的触感,莫名的归属感让沉睡中的雀五感觉十分惬意。蹬了蹬小腿,打算翻个身。嗯?似乎被卡住了。算了,卡住了也挺舒服的。
就这样,稍稍有点清明的雀五又在小狐狸嘴里睡着了。
不多时,雀五觉得自己似乎因着外力打了一个滚儿。卡到了一处更为细小丝滑之处,雀五觉得舒服在那处蹭了蹭。紧接着他便感受到了何为翻天覆地,却还是没有醒来。只觉眩晕,眩晕,更眩晕……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小狐狸一阵儿猛咳,终于将差那么一丁点儿便吞下去的雀五撕心裂肺般地咳了出来,完了还打了一个嗝。两泡泪珠挂在眼角处好不可怜。一双好看的细长眉眼硬是咳成了圆溜溜的杏核儿。
小狐狸双眼含泪,看着雀五从口中滚了出来,翻了几番,嗯,又翻了几番。白肚皮那么一番,两只小细腿儿那么一蹬,似乎,嗯,似乎有了一点儿那股子生气。
“啊,媳妇儿,媳妇儿……”
小狐狸刚刚顺着山坡跑,因着山地坑坑洼洼草丛又过于浓密,小狐狸只好一蹦三尺高地往下冲。奈何到了平坦之处尚未刹住四条小短腿儿,翻了几番一惊一吓险些把雀五吞了。
小狐狸追着翻滚的雀五跑下山坡,眼见着雀五被一只小石子儿垫飞了出去,小狐狸双眼一眯,一个起跳便将雀五稳稳地接在口中。小狐狸对自己的身手感到十分的自豪。
却不料前路竟被一人拦住,小狐狸见那人明晃晃地拦了自己的路。心中有点儿着急,脚一蹬便踏到那人脑门儿上,一下跃到那人身后,便想开溜。
“二哥,你就那么不愿原谅我吗?如今见了竟装作不认得了,一家子的亲兄弟,说不认就不认了。”那人说的煽情,似乎下一秒便会潸然落泪。
小狐狸在草地上磨了磨爪子,懒得理那人抬脚便走。
那人身形一晃,便挡在小狐狸面前。气息不稳,像是有些恼了。便抬起前腿打算绕过此人。
不料那人手中呈现出一青一红两个妖丹,十分得意。 “二哥,我将功补过,你莫要再跟我生分了,可好?”
小狐狸在那人身边一左一右地蹦来蹦去,时不时地原地磨一磨爪子,像极了一只讨食儿吃的小猴子。
那人笑了,有点儿开心,向前迈了一步也没有防备。不料却触动了灵符自己竟动弹不得。
小狐狸趁机放下口中的雀五,一个起跳将那人手中的两颗妖丹含入口中。
小狐狸退后两步做出恍然大悟状,“本君想起你来了,看你那无耻的样子很有那仙君的神韵,难不成你是他家的?”
小狐狸见此人中计,便在四周又磨了磨爪子。
重新将雀五含在口中,绕过那人昂首挺胸一颠儿一颠儿地跑了。
树林深处静悄悄的,越往北走草木越是稀疏。走着走着便见皑皑白雪。呼啸的老北风被.干枯的草木枝撕裂在小狐狸耳边鬼哭狼嚎。
雪花儿一层层飘落,小狐狸抬头看了看想到雀五有一天对他说看这是天女在撒花儿。小狐狸问天女为什么撒花儿。
“大概,某个上仙结婚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小狐狸也没在意。
此时小狐狸心中咕哝着,上仙又结婚啦。
小狐狸吸了吸鼻子,抖了抖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一双狭长的眉眼眯成了一道缝。
前方有车马声,只是不知是商队还是官兵。
小狐狸后退几步犹豫了一下,向四周观察了一番找到一处背风雪厚稀松之处,四腿并用地刨出一个坑儿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处。静静悄悄地耐心等着浩浩荡荡地一队人走过去。
启料小狐狸正犹豫间,天色忽地黑了下来,风却停了。
“我家雀儿,该回家了。”那人说着,手轻轻一推,小狐狸便现了形。
事发突然,小狐狸被那一股子邪风翻得蒙头转向。险些又将雀五吞下,只是含在口中的两颗妖丹却是真真地吞了。
小狐狸忽经此番变故好不狼狈,涎水滴滴答答口中还含着昏睡的雀五,好似一只深夜偷鸡的小狐狸。
小狐狸想,这么一耽误在天黑前是不能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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