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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漂浮着的行李箱
伦敦正在下着大雨,这个城市中阴沉的天气很常见,但是更常见的是这种令人胸闷的感觉,行人打着暗色的雨伞,穿着深色的衣服步履匆匆。
这里是一条并不出名的办公街区,离市中心有很远的一段距离,零落的几个高楼负担起了本街区的所有办公室,附近的商店也以餐饮为主,很明显的将目标瞄准了办公楼里的白领们。
相邻的两栋高楼里,有一个矮小的三层建筑好像被风雨掩盖住了外貌,只能隐约看到长长的深绿色藤蔓肆意的生长在灰蓝色的墙面上,奇异的建筑风格却没有遭到任何一个路人的侧目。
风呼啸,雨肆虐,屋子暗沉沉,只有明灭的暗黄色烛光,透过木窗,缓慢的摇曳着。
“咄咄咄”猫头鹰用喙不停的击打窗沿,拼命用撞击声提示主人家有客光临。
老式的窗户从里打开。
一双苍白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的手快速地从窗子里伸出,用拇指的指甲快速并且准确的割开猫头鹰脚上的线绳。
紧接着猫头鹰脚上的信封就以迅雷不急掩耳的势头被拿进了窗子里。
最后,在猫头鹰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剩面前又被紧紧关上的窗户了。
这可能是这只猫头鹰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工作经历了,风雨无情的阻挡着它的飞行,当然这是工作中很可能出现的事情,不值一提。
但是当他费尽辛苦之后甚至连一点没有味道的,廉价的猫头鹰粮的报酬都没有得到,更没可能在一个暖融融的屋子中歇歇脚之后,它茫然的小脑仁如果会思考,大概也只能得出一个倒霉透顶的结论了。
屋子内身材纤细窈窕的少女借着昏暗的烛火,快速看完了信封中的信,不在意的撇了一眼附录中大堆的书籍和必备品。她想:如果这是宿命,顺从着走下去?不,至少现在的她不甘心。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如果不去霍格沃茨,她目前的生活只可能变得更糟。
没有家养小精灵,不会做饭的她甚至连以前在所谓的“家”里能吃到的土豆泥和烤面包都变得奢侈。
加隆兑换成英镑,三餐中两餐只能靠干面包解决,晚饭甚至让她自我安慰为“为了减肥”所以节省掉了。
为了等待收到录取通知书而生活在伦敦的三个月,让她对接下来到上学前的几个月都不抱任何期望。
所以她会答应去上学,希望那个男人在得知她改变心意的消息后,能够至少再给她邮寄一些金加隆,甚至是法郎她也是完全接受的。
饿着的肚子能让任何人矫情的心态恢复正常,她本来就不应该做出出格的事情,这本来就不是她,一个备受期待却不被认可,躲躲藏藏生活了十年的“爱的结晶”有资格做出来的。
国王火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用漂浮咒使行李轻松的跟在身后,她目前的身份是在一个英国旅法的普通家庭中出生的,心心念念希望回英格兰上学,甚至勇敢地孤身一人回到故乡,只希望早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纯血小巫师,名字叫辛迪·马洛里。
很明显有关她身份简介的所有话,除了纯血和小巫师这五个字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她此刻正瑟缩着全身快步地走在与月台上,垂着头,胳膊僵直下垂,手却在袖子里费力的向后弯曲指着行李,为行李附加一个漂浮咒。
小心谨慎的从热闹的人群中寻找缝隙,穿过拥挤的家长和学生,躲开依依不舍的分别,站台上的吵嚷甚至哭泣都让辛迪祈求能赶快穿过站台,在不引人注意并且不要碰到别人的情况下安全的上车。
她的手弯的有些疼了,将魔杖收到了袖子里面,只留下一个魔杖尖被手指死死的掐住的动作难度的确不低。
因为她试图把因为魔咒悬浮起来的行李,伪装成箱子本身自带的功能。
她其实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使出任何魔法,这太高调。
但是面对一个装载了她目前全部家当的,包括十几本手抄魔法书的没有滑轮和拉杆的行李箱,她还是更不想出现自己弯腰累的吐血,失去全部风度只为了将箱子向前拽动一毫米的画面。
毕竟偷偷摸摸生活着的前十年,晨昏颠倒的恍如梦境般不真实的生活中,她还是按照一个标准的英国巫师界的小姐,被培养长大的。
虽然她致力于违背那个男人的意愿,在学生生涯乃至以后都活的卑微甚至苟且。
但是有时候刻在骨子里的一些习惯,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她还是愿意去顺从的。毕竟和自己拧着干,和舒适优雅的生活习惯拧着干,实在不能说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金头发男人曾经跟她开玩笑的说过,据说霍格沃茨的火车上有一种有缘魔法,兴趣相投的人总能被奇妙的分在一个车厢。
在上车前,准确的说是前往火车站的路途中,辛迪拼命的祈求她能记得的各路神佛,请不要把她和那些斯莱特林的贵族放到一个包厢。
虽然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几个月,并且已经通过尽量多的和麻瓜的交际,希望能尽量好的扮演一个普通的,虽然是纯血但是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因为长相而有些自卑的,英语不太好的小巫师。
但是这太难了,十年给她的教养,竟然不可思议的牢牢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对着镜子练习魔咒的时候,镜子里她刻薄和冷漠的样子像极了金头发男人,这让镜子外的她愁的掉了无数根头发。
明明她还有个上辈子不是吗?虽然只有断断续续的作为麻瓜,生活在遥远国度的记忆,但是为什么影响她最深的还是那个男人呢?可能也有一部分来自偷窥中看到的那个女人……
当然怎么来的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现在的她还在为奥斯卡奋斗的途中,那就绝对不能碰到一眼识破她演技的本色演员们。
远离贵族,最好是能和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一起,在火车中的交谈中学习和模仿,才是最适合她现在的情形。
不过谢天谢地的是,最有可能识破她的,虽然可能并不知道她的存在的那个堂兄已经毕业了,他们刚刚好错开时间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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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她因为不接受与人肢体触碰的习惯,而满身疲惫的挤上火车之后。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管它什么有缘魔法无缘魔法,她现在只想找随便找一个车厢,然后在搭讪的同时,毫无风度的摊在椅子上,用最麻瓜的方式。
辛迪意思性的敲门,不过无人应答,于是她的手马上变敲为伸,推开了车门。当辛迪看到车厢内坐的那个巫师时,她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包厢里只有一个低着头看书的长头发巫师,黑色的头发泛着成打结状,一绺一绺的披在脸侧。身材看上去倒还算高,但是应该是非常瘦弱的那种。巫师袍虽然并没有像头发一样有什么明显的油渍和灰尘,但是看起来就是老旧的面料和有些起毛和开线的袍子边,都生动的说明了这个穿至少二手校服的巫师,血统上至多是个混血。
而且看起来并不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最好,斯莱特林也不差。
虽然交流的机会变少了,但是此时心理上累的不行的她,还是更希望同车厢是一个脑回路相对可以良好对接的人,至少不要让她在寻找话题的同时先要解释很多无关的奇怪的突兀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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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迪现在很尴尬,尴尬的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摆放在哪里才比较合适。
虽然她还是很疲惫,但是可能由于这种疲惫更多来自于对拥挤人潮的心理反感,在这种尴尬氛围的影响下,她觉得自己的疲惫并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没有人跟这个男巫师一个车厢简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在过去的大约十分钟里面,除了在一开始在她假装羞涩的询问是否可以一起使用这个包厢的时候,这个男生矜持的抬头三十度,微抬着上眼睑,用一种冷漠并且有些傲慢的表情加声音回答了“可以”。
以及一个低沉简短的大约可以理解为自我介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之外,就再没有搭理她之后假装无知的问东问西。偶尔抬眼看她一眼,只能传递给辛迪一种“你真的很吵”的信号。
虽然的确很吵,辛迪自己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但是一个虽然可能有一点点没教养的,吵闹的,甚至有些羞涩的女巫师,难道不是应该更容易获得同情和关注吗?!
突然地,辛迪闭嘴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现在经过一些小处理的长相……
经过单方面并且很聒噪的热情交谈以后,辛迪沉默了,她屈服于这个斯莱特林的固执。
她并不认为这丢脸,她认为一个容易失去热情,失去信心的三分钟热度的小女生,还是符合人设的,无论她以后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刚刚的尴尬时间,也让她很容易的确定了,眼前这个男生是个斯莱特林。
这个冷漠刻薄的样子只能在斯莱特林批量出品。而且他应该是个混血,他的冷漠里面藏着局促。
靠着长长的座椅,辛迪的头开始渐渐发沉,眼皮不受控制的试图贴合在一起。她没有太多抗拒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希望在迷蒙中能快速进入睡眠,只不过沉睡前她的脑中蹦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种突然昏迷似的睡法,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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