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到黎明

作者: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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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布罗集市


      午夜梦回,电台里播着男性健康用品的广告。窗台边的书桌上铺着信纸和笔。很多时候想不出要怎么写,很多话都在心里,却无法提笔,即使落字千行也话不完心愁。锦书难书书不尽。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似乎更加寒冷了,这个江南总是在一场秋雨一场寒中迎来一个冬。苏烟最怕寒冬,掀被下床,去关闭了电台,手臂上因为寒意开始显露鸡皮疙瘩。黑暗中,被面上趴着的猫抽动了几下眼角,轻微的喵了一声,继续趴着并没有睁眼看看。苏烟抓紧趴回了被窝,温暖开始安抚苏烟。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冬每年都会来临。
      电台对面的主播换了一茬又一茬,该寄出去的还是没有寄出去,想写的也没有写下过。猫都有一颗细腻的心,也许它早已感觉到了主人心底的那份挣扎,只是徒劳无功。如猫儿的熟稔,苏烟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烟的父母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因为意外离开,那一年,苏烟体会了寄人篱下的痛苦。苏烟的唯一叔叔是在县城的,这个她爸爸唯一的弟弟,拿走了本该属于苏烟的父母的保险赔偿金,顺便把苏烟接到了县城。叔叔家房子很大,有五个房间,可是没有足够的床,婶婶说再买个床多麻烦,和苏晴晴挤挤吧。苏晴晴是婶婶家的小女儿,比苏烟小了半岁。婶婶家还有一个小堂哥苏墨,在读初中了,一个月回来一次。
      婶婶说让苏烟和苏晴晴一起挤的话让苏晴晴哭了一个下午。也许苏晴晴是觉得一山不容二虎,苏烟一来就要分享她的房间她的床,自然不肯。婶婶说,可惜小堂哥的钥匙不在,不然可以让苏烟住小堂哥的房间。婶婶说的很困扰,还顺带着说了苏晴晴几句,自然,苏晴晴哭的就更厉害了。最后苏烟说,婶婶,我打个地铺就行了。婶婶的眸光一亮,嘴上却在呵斥自己的女儿不懂事。最后,苏烟还是在客厅睡了地铺。因为不能影响到她的叔叔婶婶,所以她每天都在大家都回房后才开始铺地,早上在大家起来之前就已经起床收拾好一切,似乎她从来没有在客厅睡过。半个月后,苏烟见到了小堂哥,小堂哥并没有像苏晴晴那么排斥她,甚至在他回学校的时候,把他的房间钥匙给了苏烟。他说,苏烟,以后可以睡在哥的房间。于是,苏烟在小堂哥的房间里安顿了下来,但是月末小堂哥回来了,她就很自觉的到客厅打地铺。
      一年后,苏烟要读小学了。婶婶说苏烟户口不在县城,没有读书的名额,读不了县城的学校,为了不耽误苏烟决定把她送回乡下。苏烟乡下的家,稍微值钱点的都被叔叔拿去卖了。只剩下一座空壳。苏烟虽然年纪小,智商高,虽然乡下苦了点,至少不用寄人篱下了。苏烟家隔壁住着个阿婆,是个孤寡老太太,算起来跟苏烟家还是三代前的远房亲戚,其实整个村子绕一圈都是多少的亲戚裙带关系,幸好农村人朴实,苏烟在乡下得到了大家的照顾。尤其是隔壁的阿婆经常会多烧了饭喊她过去吃,有时候阿婆会给她送饭来,晚上的时候阿婆会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过来陪她。
      后来苏烟习惯了没有爸妈,每天缠着阿婆喊阿奶(方言:奶奶),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一个老人沙哑的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夏天的时候伴着歌声还有蒲苇扇子有一搭没一搭拍木床的声音。夏天的乡下蚊子总是很多。
      阿奶说,小燕儿,爸爸妈妈都在看着你呢,我们的燕儿要快快长大。年纪大了,听力不好,阿奶一直以为苏烟是苏燕,所以叫苏烟小燕儿。苏烟也不会去辩驳。
      阿奶说,燕儿,来,下午去学校把这些米面带去给袁老师(自从袁老师知道了苏烟的事,经常性来帮她们干农活,俩家加起来近四五亩的田,阿奶老了,苏烟还是个儿童,很多重活缺个男支柱)。
      阿奶说:燕儿啊,这些糖果拿去分给同学。糖果都是村里各种酒宴上分到的,还有村里搞佛会分的。苏烟总是很听话的从布满裂纹的手中接过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从中挑出她最爱吃的喔喔奶糖,剥一颗喂到阿奶的嘴里,然后去学校把剩下的分给同学。苏烟从来都知道,她出门的时候,阿奶总是会抬起手擦擦眼角的泪,再把黑黝黝的手用身上的麻布围裙擦擦,跟着苏烟的步伐踏出高近30公分的门槛。
      后来,读了初中,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行走10公里的路,有时候天黑了,没有路灯,只能沙石铺就的路,崎岖不平。阿奶说,燕儿啊,住校吧。苏烟不肯,因为如果住校了,家里农活就彻底帮不上了。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累,但是苏烟得成绩很好,也是班上的语文科代表。苏烟刚进初中的时候比较自闭。
      初二的时候,老师想出来:先富带后富,安排她和程笑笑坐一起。笑笑成绩不好,话很多,很开朗。每天都跟苏烟叽叽喳喳,最初的时候苏烟不回复她,她也说的起劲;后来她说十句苏烟说一句,俩个人关系反而更加亲密。再后来,因为笑笑的关系,苏烟慢慢也和其他人聊聊天。女孩子的友谊总是很容易建立,聊的多了,有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朋友。在苏烟的心里,笑笑已经是除了阿奶外的第二个最亲的人了。
      黑夜中的苏烟,裹着被子思绪回眸,记忆就像开闸的江水,一泻千里。那会笑笑和班上很多女生一起迷上了电台的一档节目“绚烂之夜”,每天都在讨论来讨论去。课间的时候,苏烟在做数学作业,她习惯课间赶紧把老师布置的回家作业做了,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帮阿奶多做点活。上课的铃声响起,笑笑奔跑回来,气喘吁吁对苏烟说,烟啊,你去看那本《我的野蛮男友》吧,超级好看哒。好!苏烟总是很简洁的回复,多余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对了对了,烟欸,我们刚在讨论节目,你晚上去听山城广播电视台新闻综合频率的那档节目“绚烂之夜”,超级好听的,晚上八点哦。好!苏烟还是只有一个字的回复。
      但是笑笑意犹未尽,还想继续说着什么,苏烟说,待会说吧,老师来了。相对于笑笑的闹腾,苏烟总是很淡然,大有一副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超高意境。晚上回家做着作业,蓦然想起笑笑的话,打开电台,节目已经开始,只是听到主持人和听众的电话互动。就这么听着,一天一天的过着,从初中到高中。日子久了,苏烟偶尔会像其他的同学一样给电台的DJ写信,精心挑选的粉色系信纸,卡哇伊的小清新信封,一枚普通到极致的8分钱邮票,寄托着少女的情窦初开,青涩情怀。电台里低沉的男音,不乏成熟,,扰动心弦;搭配的女音清爽,明朗,似乎都能感觉到站在一起时的春光明媚。苏烟不经想以后要是自己也能当上DJ就好了。
      那会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在听这个节目。每个学期的英语课本里都会带着听力磁带,必备的收音机是用来听书里的磁带的。家庭条件好点的会去买个随身听给孩子,没有随身听也有录音机带着收音机的功能。而且那个时候的乡村孩子没有纷乱的培训班,加上父母都觉得看电视费既费电又伤眼睛,所以学生除了看书就只有收音机。大家都爱听各种各样的广播,课余间互相讨论着昨晚电台那端的主角,重复着他们讲的笑话,期盼着自己的听众信会被收到念到。谁的信被念到了,即时是因为节目时间有限提到个名字,也够第二天在班里的炫耀了。
      苏烟也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燕子。没有告诉过笑笑,她也给电台写信了。在苏烟的感觉里,给电台写信就像初中生早恋,见不得光。而且苏烟运气也不佳,偶尔写的那几封信都没被抽到过,提名字都是屈指可数。科学家说,23天保持一个行为的执行就可以养成习惯,所以渐渐的,一边做作业一边听广播变成了苏烟的习惯。
      高中的时候,苏烟攒钱买了个随身听,每天用耳线躲在寝室的床上听广播。晚自习的时候也是用耳线一边听广播一边做作业。在一次节目中DJ读到了一封信,是交笔友的,DJ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来者不拒。苏烟鬼使神差的在草稿上写下了地址,和笔名:酒醉三分醒。和苏烟一个城市,俩个学校,倒是和笑笑是一个学校,相距不过10公里,和初中到家的距离差不多。可是对那个时候的苏烟来说,隔着电波的人都是一样遥远。
      苏烟用了将近一个星期酝酿着信的内容,最后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仿似自我介绍:您好,我是燕子,从节目中听到了你的信,我想和你交笔友吧。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信,去了一周后,苏烟就收到了回信。苏烟拿着信,脸红的热辣辣的。其实对苏烟这样的三好学生(人好,字好,成绩好)来说,酒醉三分醒的字实在是难看到了极致。不过苏烟并不是以貌取人的,她想男生大多都是这样的吧。于是高中的枯燥而忙碌的生活因为一个笔友的出现,开始充实。每天上课,下课,听节目,等着酒醉三分醒的信。青春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再成熟如苏烟,也逃避不了小女生的内心。在纯粹的信纸交流了一个学期后,她和酒醉三分醒见面了。就如小说一样,渴望着爱恋,渴望着执手天涯。
      苏烟在大二下半年的时候和李翰(酒醉三分醒)成了男女朋友,这段密恋瞒着所有人,包括笑笑。笑笑说,烟啊,为什么我感觉你不对劲啊。苏烟心里咯噔一下,开始默默的回想和笑笑在一起时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似乎没有什么露马脚的地方。恩,没有。坚定了下后苏烟决定装傻:有吗,可能马上要会考了紧张。
      笑笑痴,苏烟的成绩那是数一数二的,会紧张会考?
      苏烟,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笑笑一脸的探究,带着随便你否认我都不信的表情。
      没有,没有。苏烟积极的否定着,就差摆着双手了。
      苏烟总是觉得还不到年龄就谈恋爱是可耻的,所以和李翰确定关系后,她始终保持清醒。李翰想牵手,她假装包重,把书捧手里拿。李翰想亲吻,她更是毫不犹豫的转身。除了肌肤之亲,她在其他方面的确表现的如女友。李翰是走读的,父母都在外地,他住的房子是父母专门为了他读书住的,请了个定期来打扫的小时工。苏烟在周末的时候总是会去李翰家给他洗衣做饭打扫房间。偶尔,苏烟也会住下,但是是住客房。
      那一年半的时间里,苏烟在周末总是会和李翰一起过,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样,去菜场买点菜,苏烟做饭,李翰打游戏。日子过得很平淡。吃完饭出去走一圈,回来看电视,李翰喜欢抱着她。起初她被他抱着的时候身体都是僵硬的,后来慢慢习惯了。只是在外面还是不能让他牵手。
      高三的上学期,苏烟在同学那边看到了一本《漂流瓶》,开始迷上了看小短文,一句话便是一个心情,她喜欢这种把心情写入字里行间的感觉。那一晚,看书看睡着的苏烟醒来,习惯性的打开了枕头边的随身听,旋转着按钮,电波刺啦刺啦,通过耳线传递到她的耳朵中,耳朵似乎有点微疼。只一刹那,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伴着呲呲电波穿透她的耳膜。可惜,电流嗤嗤,频道已经过去了,看了一眼那个频率,按钮扭动,天线转来转去,始终都搜索不清晰。窗外,似乎风大雨大,秋天的雨,一场比一场冷,什么时候突然就入冬了。看来是风雨影响了清晰度,天线都没用了诶,苏烟无奈,只能继续睡觉。
      第二天晚上,苏烟等到了相近的时间开始调频,一边等着心中那个声音。后来。。。。。。那一晚没有听到,第二天继续等。苏烟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坚守了一个星期后的星期三,她终于等到了这个声音,这是隔壁省的一档广播节目“相伴到黎明”,主播是一个兼职DJ-木北,每周三晚上11点50分到12点50,一个小时的节目时间。
      “晚上好,我是木北,又隔了一周XXXXXX”
      苏烟喜欢这个声音,更加喜欢听他在节目中随着音乐哼歌,他选的歌都是她喜欢的。听着他在节目里念着读者来信,开导着电话那端充满疑问委屈的小女孩。她开始痴迷这个声音。有时候看书有感写文,她总是想象着这个声音去配文。久而久之,她觉得这个声音很亲近,亲近的仿若就在自己的心底。在午夜显得空灵。透过收音机穿透着云层,是来自于天堂的神音。
      不知不觉到了高考前一个月的周日下午。苏烟从李翰家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李翰的妈妈,一个穿着旗袍,烫着满头小卷,打扮贵气的妇女。苏烟,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淡淡的神色站在边上,李翰妈妈的车子挡住了她过去的道路,她在等车走,她就走,对于不熟的人她从来都是不认识。从最开始,她和李翰是一个星期一封,后来确立了关系后,有时候俩封甚至三封,这就是热恋吧。但是在见过他妈妈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她没有收到过他的信。那个青涩岁月的朦胧,说不遗憾,是假的。
      大学选了木北所在的城市,播音主持专业。李翰消失之后,苏烟的日子又回到了看书,听广播的节奏,她想到了小时候。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晚上伴随着木北的声音,她哭的不能自己,颤颤巍巍的写下了给木北的第一封信。
      “不喜欢用书信的格式给你写信,我觉得格式是对你的束缚。
      曾经意外中听到你的节目,感谢你陪伴我度过了一段重要的日子。
      谢谢你-木北。
      因为你,我也喜欢上了鼠尾草。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Oh the side of a hill in the deep forest grmen)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Tracing of sparrow on the snow crested brown)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Blankets and bedclothes the child of the mountain)
      Then she`ll be ture love of main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On the side of a hill a sprinkling of leaves)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Washes the grave with silvery tears)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A soldier cleans and publishes a gun)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reap it with a sickle of leather
      (War bells blazing in scarlet battalion)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Generals order their soldiers to kill)
      And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And to fight for a cause they`ve long ago forgotten)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燕子”
      一个星期后,信没有被当众念出来,木北说:因为时间的关系,很多读者的信没有时间读了,。。。。。。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来信请寄XXXXXX,收信人:相伴到黎明栏目木北。
      预期的不会被读到,依然失望。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苏烟每周都会选一首喜欢的歌,把歌词写下来,写进信里,寄给木北,没有被念到过,她想是不是把我的信丢弃了,是不是邮递员没有及时的投递,每一封信都是没有音讯的,她不知道木北有没有收到,有没有看到,只是苏烟越来越感觉难受。
      后来,木北说,对不起大家,因为个人的职业规划,我要离开了,祝福你们,希望你们都好。淡淡的忧伤,淡淡的离愁,从电流中传过来,苏烟卷在被子里哭,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响。枕头湿透,眼睛红肿。第二天,她跑到校园商店去买了一台电脑,因为木北曾经说过,他有微博。
      周三的晚上,她知道木北不在了,但是依然习惯等到那个点,节目换了人,她听着新主播的声音回忆木北。她想,木北,我还没来找你呢,你怎么不等等我。她爬下了床,黑暗中找到了笔和纸,床上有个小手电,她趴在床上,钻在被子里,一边哭一边写,这次没有歌,只有她满腹的委屈和希望。从此,每一个周三的晚上,她都会听着“相伴到黎明”给木北写信,到大三离校去外面租房的时候,她的衣服只有半个行李箱,书和信有足足五个箱子。
      她在翻木北的微博时,发现木北曾经玩IS,她也去玩;木北会去搞配音,她也去学,她走的每一步路都有他的脚印。大三的时候,老师推荐她去电视台,她想去电台。在台里看到节目排班表上的录播间,她笑了,这里是木北曾经工作的地方。
      后来的生活中没有木北的声音了,就像当初的李翰一样,放佛都没有出现,只是李翰留给了她一箱子的信,木北也让她留下了几箱子的信,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觉得她失恋了。而且还是隔着电波的单相思断了。笑笑打电话来说她准备留校考研了。那个时候的苏烟是IS一个平台的驻场主播,也是刚进入电台的主播。当时老师介绍她去电视台实习,她说她要去电台,在一次出外景的时候女主播没赶来,一群的爷们中,只有她一个女的,于是她被抓来当了替补,后来台里发现她不错的,就慢慢的培养她开始录节目。
      进了电台才听说木北是去国外留学了,她想她没有出国的能力,考研也不错。于是她就一边工作一边读研去。她想总有一天她的成就可以让她足以站在木北的高度。
      窗外的雨继续下着,苏烟已经彻底睡不着了,那么多的回忆,剪不断,理还乱。进入大学,她拼命的读书,兼职,工作,只想让自己回到现实,但是仿佛木北已经融入她的生命,明明他都没有见过她,而她只是看过他的一张侧面照。可是再听到一些歌曲的时候她总是能幻想木北听到这首歌的表情,一娉一笑,举手投足,她总是在幻想。轻叹一声,苏烟推开了被子,起床,开灯,暖色的台灯下,她开始写信:
      夜空是锅熬焦的汤
      打个蛋成月亮
      星光被油炸得金黄
      思念别怕发胖
      到点了好梦就要开场
      有人等你在街头小巷
      。。。。。。
      晚安
      歌如心声,就像做节目的时候,苏烟总喜欢选一首歌静静的放着,陪着,听着,想象着当初的木北是不是也是这样放着歌,看着文案,随着旋律轻轻的哼着。她想,她该放弃了,这是一段不会有结果的网恋,还是单相思?窗外,雨打芭蕉,梦初醒,也许有另一个人会等在你的街头巷尾,跟你说一声晚安。
      床上的猫,轻微的喵了一声。拉开窗帘,外面的天清灰,分明是透彻心底的凉意。雨渐停,等待着远处晨曦微露。
      “北北,我们起床了,好吗?”
      “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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