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霜落栈

作者:略事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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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暮而逝


      寒府阶梯下跪着一布衣少年,神色哀楚而坚毅。清风弄影,配于少年腰侧的竹萧在月色中泛着玉石般清剔……

      “已是子时三刻,老爷。”寒家夫人邵奁的泣声教人闻之无衷,再言嗦:“想来老爷您对他不薄,跟那目无尊卑的女人一样,是个本不知礼数的野人!”话毕,作态拭着眼角,寒拾昧心中了然若明镜,他知自己再也无力保护寒濯及其母亲,明晓得邵奁装腔欺瞒,却只是皱眉摇头,登时瞠目,身子随之抽动,奄奄而窒息……邵氏见此,嚎啕而哭。

      丧讯次日清晨传出,少年跪在原位,或许,不知该如何承受同日失去双亲的沉痛!寒濯记着创伤,艰难地立起,迈着步伐,母亲性子无争,却不是懦弱,只因是医女身世,心思格外缜密且善感。繁华如集市的街路忽而已成为清静或偏的小道。风啸着叶落簌簌,寒濯忆起往事,原以为父亲能够查明母亲逝世的真相,同时证实心中的揣度,而今皆是往昔般逝去……

      眼前木屋承载着寒濯与母亲的欢笑与艰辛,母亲便在此教予自己恩怨的明灭,寒濯此刻理解:自己必须涅灭对于是非之明了,直待心里的伤口成为疤痕,然而剥去结痂会成为日后他更为坚忍的决心……

      寒濯收拾了行囊,离开时回首凝望着村落的一角。前路迷蒙,进或为柳岸花明,却必是穷途末路,瞻前顾后犹如苟活,只得擅自持重了!

      “客官,您需要些什么?”寒濯路经邸舍,饥渴难耐,“一坛酒,一碟茴香豆。”“好嘞!”店中小二热情答道。寒濯寻了处空位独自坐,下意识地摩挲着腰侧的箫。此举邱月恰巧留意,端个酒坛挪至寒濯身畔,见他望着店外出神,邱月重置酒坛于木桌,寒濯领会而无言,半晌语曰:“不知姑娘早已于此,多有得罪,仍望见谅!”邱月却只觉此人痴傻有趣,“行了行了!我没怪你,何来见谅?只是见你不住地摸着箫……,有些惶惑罢了!”寒濯不禁打量着眼前姑娘,束着绸带的发髻盘于头顶,一袭碧蓝绢衣,着纯色锦鞋,难掩异于普通女子的英气,随之示意女子坐下:“此箫虽无连城之价,也不稀罕,却仍是在下所珍视的贴身之物。姑娘关察细微,却似不关乎繁文缛节,敢问如何称呼?”她正襟清嗓,俏皮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邱月便是。”“在下寒濯,濯濯童山之濯。”久经风霜的容颜露着些许暖意……他们交谈许久,甚为投契。两人之讨论,大至国家,小如琐碎。然而天色将晚,霞光熠得空色生辉,炙阳即将同茫茫黑夜告别,然而翌日光阴荏苒似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过是周而复始了……

      公元前1603年,碌歓朝以明贽为元老,助庶皇子覃壑玄实现抱负,众朝臣折服于其理想及主张,明贽随即离朝归隐,再未理问朝政。故事将由此逐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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