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之花月影

　　章一

　　《花月影》是一个粤剧故事，用来苏一下

　　架空，憋跟窝缩历史问题

　　梨园是戏子的地方，而在天墉朝，戏曲之盛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原因无他，皆因天下最尊贵的天子好之，上行下效，天下坊间食肆，酒楼茶馆，青楼楚馆皆是一片靡靡之音。

　　但尚武将军陵越切非常非常的不屑，甚至是厌弃。说来，陵越之所以不喜欢戏曲也不是一开始便是如此，有才有貌的佳人他在天子赐宴时也见过不少，但令他不悦的是那些本应高雅自清的名伶们却是一心放下尊严攀附富贵卖艺更卖身，那些谄媚嘴脸令他觉得刚刚看的那些戏文都变成了不堪入眼的淫词艳曲，全为了讨好权贵，好让自己多得些好处。

　　刚刚吃进去的珍馐佳肴也顿觉胃部不适，于是便再也无心久留，站起身与天子致歉道是身体不适欲先回府。大厅内因大将军此语霎时安静了不少，却因这番宴会原来是为得胜回朝的尚武将军所设，一来为他庆功嘉奖，二来想赐些名伶美女给他，作为赏赐，却怎知，戏还没到肉，主角便说要走，但也没办法，谁不知尚武将军不好酒色，醉心于剑术，一把霄河剑使得神出鬼没。皇帝也觉得无奈，心想：你走了也好，不用顾忌你在场而有所避忌，可以尽兴一番。

　　陵越出了宫，在宫人手中接回霄河，吩咐随从不用跟随，自己便骑上马离去。

　　心里一口闷气，他一身磊落正气，自是与朝中风气不合，但他偏偏心系国家命途，不忍坐视不见长叹一声，放任马儿随意奔跑，夜风徐徐，吹去不少烦闷。

　　现下正是仲秋时节，月如璧盘，银光洒地，遍地光华，马儿渐渐停了下来，原是到了江边，碧波摇摇，月影醉人。

　　陵越下了马，将缰绳系在河堤边岸上席地而坐。陵越身边也时常有众多达官贵人想要招他为东床快婿，不少官家小姐们有意无语暗送秋波，但不是他寡情只是无意，似乎是缘未到吧。

　　摸摸手边霄河，心意一转，看看眼下并无他人，便霄河离鞘，月下剑影动，一时间分不清剑与人，仿是人剑合一。

　　却不觉江上一艘船缓缓而至，船身朴素却不显寒酸，江风飘忽，船头挂着两盏红艳艳的灯笼上单单写着个‘苏’字。

　　船渐渐驶进，陵越眼梢掠过，也不甚为意，但剑却是不舞了，霄河还鞘。

　　一直缓缓前进的船上小窗里忽然拉开一小角，一袭红色衣料，探出来，艄公却是立即把船停下来，俯身去到窗下，似是船舱里的人吩咐了些什么，艄公更是将船驶到来靠近陵越的岸边来，将船系在河堤的柱子上。

　　少时，那艄公便离了船，向陵越走来，陵越站在岸前，见来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本身心生烦恼，欲上马离去的，但船上人似是料定了一般，在他准备走向马的时候，船里便传出清越的琴声，但并不是之前在宫中所听的种种令人昏乏的靡靡之音，清清泠泠，心下旷然。

　　一时恍然，那艄公便已至身前，陵越回过神来，便皱起眉头打量这艄公，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片小盏，便递给他。

　　陵越接过，并无想象中的女子脂粉香气，却是一阵浓浓的墨香，心中不悦竟消去不少。打开那张薄纸，上面寥寥几字。

　　屠苏邀月及将军

　　字迹工整俊雅，却一眼便知是男子所写，是叫屠苏吗？

　　意思是我是顺带的？陵越不怒反笑，心中烦闷竟一扫而干，眉间松开，一抹笑意盈在唇间，颊边单个的酒窝若隐若现。心觉有意思，便叫艄公引路。

　　艄公把陵越引至船的踏板前躬身请陵越上船，而自己却是转身离去了。陵越挑挑眉，似乎更有趣了。

　　没有去踏那跳板，轻轻一跳，便落在那船舱前，舱门已经打开，只留一条布帘，夜风下摇摇曳曳，舱内烛光闪动，人影灼灼。

　　“陵将军，请进吧。”温和恬然的声音传出来，的确是男子。

　　唇边勾起笑，一掀帘子，便进去。

　　只见船舱内很宽敞，后面还有小隔间，却并太多杂物，一张不大不小的茶几，上面一壶热茶，一樽酒，那人一袭红衣坐在桌后，腿上放着一把琴。

　　“陵将军可愿赏脸陪屠苏饮几杯水酒呢。”

　　“你不是还叫了月亮吗。”陵越笑笑便坐在屠苏对面。

　　“怎奈月儿有点高傲呢。”屠苏抬眸看他，嘴角微勾，像小猫嘴一样狡黠的微笑，左边脸颊一个圆溜溜的小酒窝也在跟人打招呼。

　　一边说一边在陵越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一股轻轻泠泠的酒香传来，屠苏再把自己的也斟满了，举起酒杯向陵越眨眨眼。

　　“喝嘛，莫负良夜美酒。”说完不等他陵越，自己拿起杯子伸出舌头先舔了舔。

　　烛光下那人垂下双睫，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像是怕酒太辣，秀气的鼻子皱了起来，从红艳艳的小嘴中伸出舌头舔了舔杯边，似乎是酒并不辣才大口喝下。喝完一口，抬眼见陵越直直的看着自己，手拿起酒杯却不喝，愣了下，便了然的说，“嗯，你怕有毒？”然后也不等人反应，突然站起身，隔着桌子探过去，凑在人的杯边，像花瓣般的唇瓣吮上杯边，用力的吸了口酒，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只有一个拳头。两眸相对，陵越眼睛像一个深黑色的漩涡一样，定定的看着他，两人呼吸交缠，是酒香或是谁身上传来的馨香。

　　屠苏忽然醒悟过来似的，一下子退回自己的位置，红色的袖子稍稍举起，遮住半张脸，只留那对盈盈的杏眸，含羞带怯的望向人。

　　陵越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也不说话，将杯子举到嘴边，忽然，勾唇一笑，将杯子转过来，就着屠苏吮过的那处，慢慢一口口的细品，像是在一口口吮吸那人樱桃般的唇瓣，眼睛一瞄那人更是羞得眼角也红了。

　　一时两人无语，气氛有些尴尬。屠苏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

　　将之前放在旁边的琴拿过来，道：“不若，我为陵将军献上一曲？”

　　陵越看着他犹有红晕的脸轻轻颔首。

　　琴音响起

　　幽幽芝兰香

　　空谷溢芬芳

　　迎寒怒芳华

　　郁郁日月长

　　养我浩然气

　　任雨露风光

　　天地之间傲风骨

　　葳葳意悠扬

　　立身当自强不息

　　何惧孤芳无人赏

　　修道以厚德载物

　　心地坦荡荡

　　天行健地势坤

　　蕴我气量

　　江湖庙堂任处四方

　　......

　　在他弹唱的时候，陵越思绪万千，风姿与傲骨，才情与稚气，拿个才是眼前真正的屠苏，而只知他叫屠苏，万般疑问。开口却变成了

　　“你也是戏子？”

　　屠苏闻言一愕，双睫低垂，像是一株上好的兰株被突至的寒霜冻住了。

　　陵越皱起眉，心情有点微妙，他知道这世间戏子千千万万，不能一概而论，这样问，似是有点伤人。

　　过来许久，屠苏才低低的说：“众人道是陵将军不喜戏子，然则是真的。”

　　说着挽起袖子，在陵越空了的杯子中再斟满酒。”灯火已阑珊，夜深人倦，屠苏不胜酒力，也不敢久留将军了。“说完便转进隔间。

　　被强行下逐客令的陵越也不生气，只是有点悻悻然，将已冷的酒饮尽，便起身离开船舱。踏上岸，走回堤岸系马处，欲上马离开。此时之前一直不见影的艄公追上来，再次递给陵越一封信盏，陵越抬眼望向船的方向，只见之前的灯影已灭，风也已静。

　　把信轻轻收入怀中，便翻身上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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