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流年

　　又是一年冬末。

　　离1945，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二战之后，中央公墓的面积扩大了整整一倍。很多都没有勋爵，只有碑刻的一长串名字，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石像。
　　结着薄薄的蜘蛛网，泣尽了整个冬日的沉寂和悲戚。

　　沈清寒说，如果我的下场始终不太好，那么过程就应该丰富一些。
　　很有道理。

　　北辰把围巾拉低一点，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冷风很快席卷衣领，冻僵了整个脖颈。
　　“迦南，该隐，以赛亚，亚伯拉罕……”
　　她缓慢走过隐藏在灌木丛中的石碑，一块一块，轻声念出他们的教名。用手抹掉覆盖碑文的雪块。脚印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口袋里的电话再一次震动起来。

　　北辰擦干上面的雾气，数字停留在00:47.
　　下面是沈清寒闪烁的名字。

　　她接起来，起身往外走。
　　“……我知道，我已经在路上了。”
　　她很快收了线，电话重新放进衣兜里，磕到纽扣发出细碎的声响。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独钓寒江雪。

　　男人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漆黑没有倒影。

　　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这样一个萧然的冬夜。

　　天降大雪，他素手一支黑玫瑰，失去温度和表情，像是末世之巅净身而来的一场拯救。

　　没有压迫感，也没有存在感。就像任何一个前来公墓祭奠的人。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对的地方。

　　北辰很快收回目光，视线移向别处。
　　四周遗楼幽暗，殖民气息浓重。素黑雪夜，余光中他的身形隐没于黑暗，辨不出轮廓。擦肩而过的瞬间，北辰闻到他身上清淡的薄荷味。周身涌出雾气，一如二十世纪末的蓝调。

　　她回过头，看见他单膝蹲下，黑色花瓣很快湮没在墓碑前，背影清瘦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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