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结

作者:小卒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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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梦长君不知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猛然惊醒,只记得他依旧的面容,却失落于没有听到最后的回答。也许是几天前友人无意中提到的回忆,那布满紫藤花的过去,于是有了那场梦。一场过于惊心的梦。漫天的紫藤花,微笑的他,十年后的他,我决意地问出藏于心中的念相,却没等到审判。

      无法平复,早已逝去的影像又萦绕于心。傻子一样不停地搜索他的蛛丝马迹,明明已经断了念想,杜绝了可能的消息,做好重重的防备,却敌不过心底隐藏的愿望。

      是他吗?他还好吗?我们已经越来越远,一个人的执念,逃不开时空的纠结。

      几年前,我对自己说,只是年少的错觉,你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同在一座城市,却止步不前,他早已是她的他,我只能是我的我。暗夜里的想念,罂粟般妖娆缠绵,懵懵懂懂的情愫,心里的盘根错节。偶尔的只字片言,埋藏在心里的甜蜜幻想。暗恋,是绚丽的独舞,独自品尝的醇香,午夜回味的青涩,属于一个人的地久天长。

      当思念溢满胸膛,心中不停叫嚣着那个名字,却触不到渐行渐远的他。离开,是给自己最完美的礼物。从视野里慢慢消失的那个城市,有着他,却也即将失去他的城市,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我想,终究能忘了吧。

      来到新的地方,也试图让自己有个他。羞涩的笑容,满眼的爱恋,坚实的怀抱,我想,试试吧,爱自己的人,或是能得到幸福吧。可笨拙的我,别扭的鸵鸟,自私的蝎子,终是再次伤害了他,那个恍如自己影子,却比自己勇敢百倍的孩子。

      工作,工作,还是工作。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如果能把整颗心都灌醉了该多好。学着放手,每天都忘却一分,我猜,兴许是做得不错的,刻意的忽视,生活里再也没了他的消息,新的城市,新的朋友,新的生活,就这么下去吧,我真的可以忘记呢,所以,纵情声色。

      老天是最富有戏剧精神的导演,两年的时间,足够我找到合适的沙漠掩埋回忆,却没料到,仅仅是几天前的一场小雨,就让沙漠滋生绿芽。长久漠视的片段,突然间全涌上脑海,耳边回想的是他的声音,本以为早已忘记的容貌,此刻却清晰的不容质疑。老天导的戏,我只能啼笑皆非。

      听说,他到了异乡,日子总归有些艰苦;听说,她在准备考试,将要报考他的学校;听说,他们终是殊途同归。黄粱一梦的只有自己,他们已是咫尺,我却仍是天涯,最后不过独角戏。急匆匆地粉墨登场,直等到曲终人散,才发现哪里都没有自己的位置,自己只是偶然路过,看他们两厢情钟,看他们生死契阔,没想到却入了戏,以为自己也在戏中,追逐着那身影,没发觉戏中并没有自己的角色。戏终,徒留自己,无法回神。

      还好,只是朵紫藤花;还好,我们相隔如此遥远;还好,我多年前已开始学习忘却,物似人非。昔日,他临水相望,看似要手拂岸柳,兜兜转转一圈,才知道那日他眼中只有水中清莲。既是萍水相逢,如果不能相濡以沫,但愿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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