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残之大笑三生

作者: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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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病重


      延绵起伏的昆仑山,常年云雾袅绕,将整座山峰都包裹其间。仙气缭绕蒸腾,雾气缭绕间恍惚可见高大巍峨的宫殿来,显赫六界的道教“阐教”便高高伫立其上。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将落未落,将整个昆仑山都笼罩在一片橘红色的幻影中。
      昆仑山脉最高峰望石台上,一袭白衣迎风而立,冰寒的冷风吹动,扬起他墨色的长发,在身后如浪翻卷,和着翻飞的衣袂,如仙人般高高伫立。
      从这里俯瞰而下,整个人间都尽收眼底,那平淡幸福的人间渐渐融入到那一双温润寡淡的眸中,在里面清晰地显影。
      身后一阵风而过,一名老者仙云飘飘地慢慢走近了望石台,俯瞰着天地。
      “千水,你看到了什么?”
      “天下,苍生。”
      “嗯”老者欣慰地摸了摸白须胡,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身为尊主,就应以天下苍生为重,千水,很好!此番我也大可放心将阐教交予你手了!”
      “师父,徒儿、、、”君千水还想再说,老者抬起手制止了他。
      “你的能力教众上下无人不服,你也不必如此,”正说话间,天际划过一抹嫣红的弧度,如流星垂落,美得诡异万分。
      “师父”
      老者抬手制止了君千水的话,左手虚掐着手指,虚眯着眼看向天边。
      “千水,天之北崖好似有异动!”
      “异动,难道是、、、”君千水微敛双眼,也顺着他的视线朝着远方看去。
      难道会是、、、。
      “恳请师父让徒儿下山前去将其收复!”片刻,君千水微微躬身,朝着老者垂眼道。
      “嗯,你便去吧!”
      话落,月白身影已御剑而去,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的白絮。
      看着君千水离去的方向,老者微叹口气,眉眼之间却是不见半分松动。
      昆仑山白雾散开又聚拢,淡淡的白雾萦绕着昆仑山的每一个角落,将整座山都包裹在了白雾之中。白雾萦绕之间,望石台上已不见半点人影。
      风景秀美,如诗如画的江南,历来被文人墨客赋予生命灵秀的江南,此时正笼罩在一片轻柔的雨雾之中,安逸而祥和。
      九月的江南,青砖红瓦,雕栏玉砌,美的不胜凡尘。雨雾扬扬洒洒,好似从天边接上了一片帘幕,甚是壮观,却是悉悉索索下个不停。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手撑着伞,一手扶住背在身前的小背篓,急切地往家里赶去,也不顾斜飞的雨点将自己的衣衫打湿,只顾得护住身前的小背篓。好似护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寂静的街道上,此时行人已寥寥无几,街道两旁的铺子有的也已经早早地关门闭户,只一家散发着浓浓药香的铺子还懒散地开着一扇门。
      里面的人正随手拨弄着手中的小算盘,噼啦噼啦作响,一手在一本泛黄的小本上圈圈点点,甚是认真。
      听见门外的声响,妇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徐娘半老的清瘦面容来,待看到门外之人是天音时,手下动作一停,轻唤出声:“原来是天音呀,又出去采药了!”
      女子轻轻招呼了她一声,示意她进去躲雨。正急着赶路的小人听见女子的唤声,脚下的步子也慢慢停了下来,却并未进去,只是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身前的小背篓搂得更紧了些。
      “嗯,爹爹这两天咳嗽得厉害,所以我才去山上采了一些草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爹爹的病。”软软蠕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心疼,说到这儿,羽扇般的睫毛轻轻垂落了下去,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布愁苦,明明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模样,却偏偏老成得像是一个老大人一般,叫人无端心生怜惜。
      “你爹爹他怎么样了,要不要叫我家老成随你去看看?”妇人轻轻柔柔地开口,停下手中不停拨弄的算胖,就要进去唤人。
      小女孩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不,不用了,这两日下雨,我爹爹他就是平常发烧,吃了这些药,病可能就会好了!”
      小女孩摸了摸兜中仅剩的两个铜板,那是她特意留给爹爹买烧饼的!她爹爹已经饿了好些天,就想吃上一口烧饼,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帮爹爹买上一个。
      妇人见天音这般模样,心下实在不忍,也知她为了什么而为难,遂交代了她一声别走,便转身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柜子里翻找起来。麻利地从柜子里捡出些许药材,放在桌上的油纸上。
      一番翻翻拣拣,不多会,妇人便已将几幅药材包好,直接走到天音面前,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她。
      “不,不,秋姨,天音不能要,我没有、、、、”银子!
      最后两个字细小如蚊蝇,她不安地扯着自己的衣角,有些窘迫地回道。爹爹曾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所以她不能要!
      可一双大大的眼却是如狼似虎地盯着那几叠油纸包,那些药材可是能治好爹爹的病啊!
      但是,爹爹的教诲言犹在耳。
      一时间,小丫头紧紧咬住下唇,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看着小丫头局促不安却又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中的药材,秋娘又好气又好笑,伸手一下便将手中的药包全塞到了天音的手中,乐呵呵地道:“跟秋姨客什么气,叫你拿着就拿着,不收你钱!”
      “不,不,、、、”天音手忙脚乱地想要将手中的药包递回去,可秋姨却说什么也不肯接,急得天音快要哭出来。
      从她记事以来,父亲常常生病,可他们根本除了生活都没有多余的闲钱,为了治好爹爹的病,这些年来,能典当的都典当了,能卖的都卖了,她也已经很尽力地替大户人家洗衣赚钱,可那些根本就不能支付爹爹昂贵的医药费。
      这些年来,秋姨已经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已经帮得够多了!
      欠的恩情太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偿还。
      “好孩子,你就拿着吧!”秋姨乐呵呵地一笑,便踏进了药铺,又拨弄着她那小小的算盘。
      瞧着手中的小小药包,天音心内一暖,眼圈顿时泛红。
      “秋姨,这些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小丫头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药包,朝着里面大叫,喊完之后也不管秋姨有没有听见,便转身跑开了。
      秋姨自桌案上抬起头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她必须要快点,爹爹的病再也耽误不得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快步跑回去之时,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马儿在雨中急速狂奔,踩在地面的水坑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浇了天音一脸一身,本就湿透的衣衫更湿了。
      她回转头去,却是吓得呆愣当场,四肢怎么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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