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作者:水晶之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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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记忆


      一直恐惧躲避黑暗,但原来我却一直生活在黑暗里。我的名字叫简离,18岁已经过了一半了,但我还像小孩一样怕黑。在漆黑浑浊的夜里,我总是固执的睁着眼睛。我很害怕黑暗!它让人没有安全感。独处在黑暗里,我总会感觉背后有个人正用一双眼睛盯着我!走在漆黑的巷子里,我会害怕有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拍我的肩膀!但是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所以走夜路时我总是习惯向背后望,曾经听过一个老奶奶说晚上走路不能向背后望,向后望了三次会灭掉身上的阳火!那样不干净的东西很容易缠上你!但我就是忍不住向后望,因为真的很害怕。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是的,我喜欢叫自己孩子。或许我内心还潜藏一股拒绝长大的因子,因为大人的世界永远都是那么复杂与肮脏。
      我出生在清隐林场,它属于韵城市。是个山清水秀很美丽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时候,小到只能被人抱在怀里而不会说话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婚了。没有人管我,小姑把我带到她家养了几天。之后我奶奶又去世了。听姑姑说,奶奶火葬的那天他们把我放进小推车里。整整三天三夜没人理我,我就这样不吃不喝度过了三天三夜,竟然还活着!而且我那时刚断奶。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我那么小,命却那么硬。后来,他们聚在一起商量要将我如何安置。小姑那时就21岁,花一般年龄,在承受奶奶死后巨大打击下,她决定要离开这个冰冷的家。他们开始决定将我送给别人。大姑不同意,认为毕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为什么要送给别人。(我的伯伯叔叔们膝下都是儿子)最后大姑决定由她来抚养我。
      于是我的童年就是在大姑家度过的,那时我叫她妈妈,记忆里有欢乐也有悲伤。大姑一家脾气生性火爆,家里经常吵翻天。拍桌子、摔板凳是常有的事。我总是记得我经常躲在桌子底下,背靠着墙壁,抬起眼看他们吵的翻天覆地。记得有一次他们正吵得火爆,我插进他们中间,想把他们拉开,但确被姑夫给狠狠的烀在地上,我就那样趴在地上哭了,眼泪像泉眼一样哗啦哗啦的往外流。大姑是个命苦的女人,姑夫和表哥脾气很不好,稍微有些不开心的事他们就会大发雷霆。姑夫好喝酒,喝醉经常会打大姑。表哥爱赌博,一赌输就在家里骂骂咧咧,把自己的父母和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大姑也总是事后一个人哭,我那时小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大姑,只能蹲在大姑身边抱着她的腿拍打着她。后来,表姐的女儿出生了,大姑要去表姐家带小外孙女。表姐家离大姑家有很远的距离,于是在大姑走的那天,我哭的惊天动地!声音很大,像是将所有的伤心在那一天全部发泄了出来。
      大姑走后我就和姑父生活在一起,那时候我很讨厌表哥。所以在有一天姑夫睡着时,我进了表哥的房间,手里拿着打火机,想要将他的挂在床上的蚊帐给烧个洞。我第一次不会使用打火机,蚊帐上只是出现了个小黑点。于是我再一次两只手用力,鼓足力气打着了打火机,可是没想到小火一下蔓延上去,顺着蚊帐火越烧越大!我吓坏了,赶紧出去将房门紧紧关上。如果姑夫醒来肯定会打死我的,于是我跑了出去。跑了好久瘫坐在地上,两只手互相捏着,小脸吓的惨白,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好久,我好像听到姑夫在叫我的声音,我站了起来,心一横带着死就死吧的想法又跑了回去。回去后我看见姑夫正在奋力救火,火势越来越大,隔壁村子的人也都听见姑夫的喊声,也全都奔上来救火。我站在旁边,傻傻的看着他们脸上焦急的神情。火灭完后,我看见一屋子的黑碳,所有的衣物家具全部被烧成了黑色的。后来听姑妈说她放在衣柜里的几百块钱也被烧成灰了,那时候几百块钱真的很值钱。我定在那里知道我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但是我没有哭,只是愧疚的站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动。姑夫又花了钱将那个房间重新装修了一番。家里本来都很拮据,这下损失更严重了。所以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姑夫将我送到我父亲简骏峰那里,那年我八岁,也到了读书的时间了。
      我当时一进简骏峰的房子,就看见他正拿着饭碗指着一大盆衣服用一种理所当然口气对我说:“先把那盆衣服洗了。”然后他转身把碗放下。“衣服洗完再把碗唰唰,把地下扫了。”他背对着我头也没回地说出这句话。之后一盆衣服我洗了一个上午还没洗完,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洗,小手在盆里把衣服摸了一遍,在盆里玩肥皂泡沫玩了一上午。简骏峰从房间走出来,他打了个哈欠,看来刚睡醒。“怎么还在洗衣服?”他眼睛瞪的眼白直翻,接着走到我面前冲我大吼道:“你在搞什么东西哎!速度这么慢,蛆都比你爬的快!到现在碗也没洗地也没扫。”我抬起头看着他,突然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看什么看嘞!给老子洗快点,我现在去下面条。面条下好了你要是还没洗好的话,你中午就不要吃饭。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老子养你干吗!”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在我头上重重的啪了一下。结果那天中午我饿了肚子,原因是衣服和碗没洗干净,地也没扫。我站在门口,眼泪弥漫在眼眶里,始终没漫出眼眶。我不是饿的想哭,而是感觉委屈。我是真的一下子没做过这么多事,那么多衣服真的很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拧也拧不动。我把眼泪吞回肚子里,看着别的同龄小孩在那嬉笑玩闹……
      就这样我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待了几天。同时,我也学会了做家务事。当我将那个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庞然大物的衣服在水里甩来甩去时,我一头栽到了河里!还好那个小河并不是很深,当我的头掉进水里时,我下意识地两只小手撑在水底,只有上半身在水里,下半身还在岸上。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接短路,下一秒便在水里拼命挣扎。两只小手用力的在水底一压,头往上仰了好几次,才出了水面。回到岸上后,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我害怕被简骏峰骂,于是将衣服胡乱的随便清洗了一下。回到家里便将一头钻到被子里,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简骏峰回来后,看到快中午了还躺在床上的我。便走到床边,将我的被子一掀。当他看到我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甚至连床单都是湿的时候,他的表情从阴冷瞬间转为一种恐怖的凶狠!我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的原因,身体不停的哆嗦。简骏峰一把把我从床上拖到地下来,一直拖到堂屋,我不停地大喊大叫,挣脱他一直抓着我臂膀的手,躲在堂屋的角落里发抖!他拿了一根跟碗口一样粗的棍子,把我从角落里拽出来对着我的小腿就是一棍子!“哇……”我大声的哭了出来,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他不予理会,对着我的大腿又是一闷棍。接着便噼里啪啦打得我在地下打滚,被打到地方火辣辣地痛,我一直哭到没有眼泪流下来,还在不停地抽。他一边打一边骂,我细瘦的腿被他打得一片青紫。
      我被他带训带打折磨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从衣柜里找出我的衣服,甩在我面前,“滚到你房间,马上把衣服换了,把你身上那套洗了,操你妈!。”我边抽泣边点头。从前那以后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学会做每件事。甚至是提心吊胆的做每件事。
      到开学时,简骏峰带着我去报了名。因为已经到了8岁,所以直接就读一年级了,免去了前面的学前教育。从那以后绝望的地狱生活着就降临了。不!应该说从第一次踏入简骏峰的家就开始了。我基本上只要在家呆上三天,就会因为一些小事被他痛打一顿。我小时候身上总是满身伤痕,身上火辣辣的胀着痛。我也总是穿着长袖长裤挡住伤口,我一直记得他曾经把我掀倒在地,一脚踩在我脸上的耻辱。还有一次他煽了我很多巴掌,一直煽到我嘴角流血,叫我跪在桌子下的痛苦。他每次总是很变态的叫我在外面拣棍子回来让他打!上初二的自习课上和邓雨听MP3,结果被他知道了。他首先把我的书包从里到外翻了遍,然后把他找到的MP3甩在地上,最后只他从厨房拿出砍柴的弯刀,用刀背将那个我几顿没吃饭饿着肚子省下的钱买的MP3给砸的稀巴烂,我的心也在那一刻被砸的稀碎。接着简骏峰用竹丝将我抽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结果邓雨知道后,气得桌子差点没拍翻,她气愤地在那骂骂咧咧,我只是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从小我就很害怕回家,上了初中后很开心,因为要到韵城上学可以一个星期不用回家。但是一星期后还是要回到那个我害怕到心脏剧烈紧缩的家。只要一回家,我就会全身颤抖,。每次放假回家对别人来说是件很开心值得欢呼的事,但对我来说却是很痛苦的事。我根本就不是叫回家,但其实我也不知道家的含义。所以在我16岁那年我便搬了出来,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房子是拜托邓雨帮我找的,离她家倒是很近。搬出来后简骏峰就很少给我生活费了,所以我只好每个周末找兼职。尽管学业很重,作业很多,可我还是咬着牙找工作。虽然还是童工,但是有些饭店缺人手,他们还是雇用的。就这样顶着学习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一路咬牙挺到了高三。
      而邓雨总是在我心身最累的时候带我散步到溜冰场舒缓压力。一开始我很害怕摔跤,站都站不稳。任凭邓雨怎么拉我,我都死站在角落里看别人溜。到后来来的久了,我也开始喜欢上了溜冰。喜欢大家在一起手牵手接龙扫场子的氛围,甚至喜欢上那种撞击与摔倒的快感。有时放学很晚回到家后,邓雨总会跑到我这喊我去她家吃饭。每次我总是说不去,但每次都被邓雨给强行拉去了。
      和邓雨认识是在初一刚开学班主任给我们调座位那天,我和邓雨安排坐在一个靠墙的位置。我不太想坐里面,但是邓雨却坐在外面动也不动,我站在桌子外面看着她。 “你能不能坐在里面,我想坐外面。”邓雨斜着眼看了我一下,
      “不行,我要坐外面”
      “那我也要坐外面。这样吧,你坐一天外面,我坐一天外面”
      “妞,你还真是一傻比,姐说了姐要坐这,你听不懂啊”
      “如果我是一傻比,那么你也好不到哪去,因为你现在正在跟一傻比抢座位。还有你未必比我大,不要自称姐”
      邓雨伞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足足看了5秒,接着便“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真是一强悍的傻比,看在你这么二的份上,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听谁的”
      “好”
      结果当然是我赢了,三局两胜。邓雨非常不爽的坐在里面。但是后来便乖乖地遵守了约定,而我们也成了好朋友。因为事实证明,她并不是“姐”她甚至比我还要小一岁。我们的友情就是从那里开展下来的,一路走的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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