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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初见
苏瑾萱认识沈琮,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
C国在19世纪末率先完成工业革命,由封建君主专制和平转化为君主立宪制资产阶级统治,保留下来的大量封建旧贵族,苏家便是其中较为显赫的家族,历经战乱发展到今日,唯她父亲一支幸存,大部分不是死在对外侵略的战场上,就是死在同族手足的算计之下,挣扎到今日,早不如当年。
如今她父亲又因一件众说纷纭的漏税案呆在监狱,家境每况愈下,母亲却仍带她出来参加宴会,“我是苏家宗妇,你是苏家大小姐,如果我们不去,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苏家彻底没落,人人都可以落井下石!我们等不到你父亲沉冤昭雪就得被啃的渣都不剩。”
苏瑾萱站在宴会厅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雨,身后盛大欢腾的乐舞对她来说像是不存在一样,对她来说,世界只有她,一扇落地窗,和窗外的雨。
“嬷嬷,我真的不想去。我求你,帮帮我。”她试着对苏茉儿撒娇,“我不会面对她们,也不想面对她们。”
“姑娘,嬷嬷什么也做不了。”苏茉儿替她挽好头发,额前戴上羊脂玉镂空云纹如意花鈿--据说是她祖母当姑娘时最喜欢戴的,嫁到苏家一并带来的。“嬷嬷只能教你如何面对她们,却不能帮你面对她们,姑娘迟早要嫁人,因此必须学会同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交往,参见她们举办的沙龙,宴会。”
“瞧,姑娘,新做的鹅黄蝶戏水仙曳地望仙裙,希望姑娘喜欢。”苏茉儿捧来一套鹅黄色衣裳,侍奉苏瑾萱穿上。然后给她右边插上八宝璎珞簪,理了理她胸前的羊脂玉项圈,道:“夫人已在车上等着喽,姑娘去罢!”说着拉起她的手。强行把她推进车内,仿佛送出去一件礼物担心人家不收似的。
“嬷嬷可去?”她小心翼翼地问。
“老奴自然要去,得给夫人姑娘撑伞去!”她说罢,转身去坐后面的一辆车。
苏瑾萱的思绪被一个雨里奔跑的男孩拽了回来。
倾盆的大雨,男孩却不打伞,大概是顾不上:他面前一只猫在狂奔着,而他在猫后面狂奔着。她觉得颇有趣味,也不管外面下着雨,她偷偷拿帕子包了一小片三文鱼,出了大厅。
站在廊下,瞧见猫儿正在抖身上的水,风一吹便冻的瑟瑟发抖,她把帕子拿出来,伸出手,示意猫儿去吃。猫也乖觉,试探几下,发现她并无恶意,老实不客气地吃起来。
“咦,这个方法倒是好,瞧我这脑子,竟然没想到。”
苏瑾萱笑出声,“可不是嘛,如此简单竟想不到,难怪它不肯听你。”
她转身,愣了一下。
男孩藏青色祥云暗纹交领右衽的儒衫早湿透了,衣摆也溅上泥点,眸子亮晶晶的,笑的让人如沐春风。
并不似贵族世家的公子,她这样想,也不担心方才的话有些失礼。
“我瞧你并不喜欢宴饮之乐?在下也不甚喜爱,姑娘不妨与在下另找一趣处游玩?”他用他亮晶晶的黝黑的眸子恳求她。
明明才不过六岁稚子,偏偏一开口就文绉绉的,着实令她好笑。又被他绕的头晕,方依他所言,另寻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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