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幸福

　　楔子
　　谁为谁许下一段青春，谁又把谎言当了真
　　你说你爱我到永远，可你的永远是那么短
　　夏铭，我喜欢你，高三（5）班夏铭同学，我喜欢你！
　　苏凉的告白轰动了全校，他表情镇定笔尖却划破了纸张。
　　夏铭，我刁蛮任性还有点不可理喻，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先不要生我的气，等我想明白了就向你道歉。

　　苏凉，我那么不幸你凭什么幸福？
　　当初友情有多深，现在伤害就有多重，因为了解所以一招致命。
　　苏凉，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么？这次狼是真的来了，夏铭却再也不相信你了。
　　原来话语也可以是一把利剑，却没想到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夏铭，她李诗雅玩谁都没关系，玩你也没关系！
　　苏凉，我们分手吧。

　　她死了，她死了，就死在你离开的那一天！死在去机场找你的路上！

　　夏铭，我想让你记的我又害怕你记得我，记的我你会难过，忘了我我会难过

　　她努力了一年让他爱上了她，他花了一秒的时间抛弃了她，也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思念她。
　　炎热的夏天因你的爱而悲凉，他的快乐因你的死而判以终刑。
　　见之不得，思之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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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缘分是一个圆，那倒一和第一恰好首尾相连。
　　苏凉，众多高三党中的一员，以一模数学成绩20分一战成名。
　　与她齐名的是理科班冰山学霸夏铭，以725分位居光荣榜榜首。
　　人与人的缘分就那么简单，有时候你以为一辈子不会再遇见的人，却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刚下过一场雨，蔚蓝的天空蓝的有些晃眼睛，棉花团般柔软的云慵懒地漂浮着，胭脂红的太阳半隐在云层的后面偷窥着这座城市，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室内、调皮地在地板上跳跃着，木质地板上泛起一层流光溢彩。
　　柔风吹着米色的窗帘一起一伏，投在地上的影子也随着晃荡，不怒自威的苏哲坐在沙发上微垂着眼睫看着刚从学校寄回来的考试试卷及试卷分析。
　　这是明德高中的惯例，每次学生的考试成绩和老师批语都会寄到学生的家里，方便家长随时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而苏哲手里的那份试卷分析就是他女儿苏凉的。
　　苏凉，不算数学勉强算得上一个学霸，算上数学绝对是学渣。
　　听到有车驶过的声音苏凉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窗前、探着身子朝窗外看去，那辆绿皮快递车正从她的视线中经过，她睁大清澈水灵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辆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朝楼下奔去，急速的下楼声引的苏哲朝楼梯口的方向挑了一眼，苏凉的心在看到苏哲手里的一沓试卷是猛地沉到谷底，桌子上MSN邮件上明德高中的烫金校徽耀武扬威地发着灼灼的光芒。
　　“考的不错。”苏哲夸奖道，虽然声音里没有多少的高兴，可嘴角荡起的笑容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学习优异呢？
　　苏凉抬头惊讶且疑惑地看着苏哲，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是考的不错，语文考了120多能不错吗？可下一张数学······
　　不逃难道等着被骂吗！苏凉屏住呼吸挪动一小步抬起头瞄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没发现，再挪动一步再抬起头瞄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还没发现，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门口移动，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还好没发现我！苏凉朝后做了个鬼脸大摇大摆抬脚就要朝门外迈去。
　　语文128分，英语110分，历史98分，政治78分，地理74分，数学·····苏哲嘴角的笑越来越浓然后又越来越浅，看到数学20分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彻底凝滞。
　　“苏凉！”苏哲猛地把试卷拍在桌子上大声喝道。
　　猫着腰、弓着背、抬着的脚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苏凉石化在那里。
　　幻听！幻听！绝对是幻听！！
　　如果是幻听怎么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如果不是幻听那·····苏凉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液，忐忑地朝后看去，正对上苏哲那张阴沉危险的脸。
　　数学考了20分，她居然数学考了20分！苏哲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还保持着拍桌子的姿势前倾着身子如同老鹰盯着猎物般怒视着逃跑未遂的苏凉。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成功了！就一步！心里的小人张牙舞爪痛苦地嚎着，苏凉不甘地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又无力地放下，拉聋着脑袋、垂着双肩机械地转身·······
　　丝绸般的发丝从陶瓷般的脖颈间滑过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齐刘海下如水般清澈灵动的眸子带着狡黠的笑意，长而微翘的眼睫毛如同蒲扇般轻轻地摇曳，阳光精灵轻盈地落在她白皙的脸上，于是她的脸上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爸爸。”苏凉眨着水润的大眼睛撒娇地叫着苏哲。士可辱不可杀！
　　“又准备潜逃？”
　　“哇！爸爸，这你都知道！你真是神机妙算啊！”苏凉双手抱拳抵着下巴闪着灵动的眸子夸张且崇拜地说。
　　“少给我贫！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数学考成什么样子了！”
　　苏凉，不算数学成绩，勉强算一个学霸，算上数学成绩，绝对是学渣。
　　苏凉低着头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试卷，一条长长的红线从试卷的左上角画到右下角，卷首数学老师龙飞凤舞地写着20分。
　　苏哲滔滔不绝地训斥着，苏凉在下面盘算着，当初怎么就没把那个2改成8呢？又或着去值班室把这份快递偷出来呢？
　　“考成这样很光荣？！”苏哲挑了一眼训斥道。
　　苏凉点点头又摇摇头。
　　“苏凉！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不再是刚进学校的新生了，你懂不懂？”苏哲恨铁不成钢地说，其实他更想说苏凉再有一年你就是成年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爸！我错了。”
　　苏凉下意识地举起手挡着脑袋，而苏哲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打下来，想象中的疼痛久久没有到来，苏凉缓缓地睁开眼睛透过指缝去看，刚才还一脸怒气的苏哲有些疲倦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是不舍的打苏凉的，苏凉的成绩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也有错，如果这些年他不是忙于工作而筱柔又不那么宠着苏凉会不会她的成绩会好一些？他欠苏凉一份陪伴，好在这些年苏凉总算健康长大，性格善良开朗。
　　“可数学真的好难啊！”室内短暂的安静，苏凉嚎道。
　　苏哲忍不住嘴角动容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地转过头去并恢复了威严状，可那一瞬还是被苏凉给捕捉住了。
　　苏凉讪笑着跑到苏哲的身后，殷勤且卖力地给他捏着肩膀，脑袋挂在他的肩膀上，软软地在他耳边说：“爸爸，工作很累吧，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苏哲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苏凉更加卖力地给苏哲按摩肩膀。
　　每次不管犯了什么错，爸爸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着惩罚她，可每次都是说到做不到，每次都是以他发怒开场，以自己撒娇结束。
　　“我给你请了个家教。”苏哲闭着眼睛享受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考虑了很久。
　　“家教？是诗雅么？！”苏凉把脑袋探到苏哲眼前，眼睛慧黠地看着他。
　　诗雅的数学不算太好，但也算是中上等，关键是她还是自己的好姐妹，要是她做自己的家教，就不用担心周末无聊了。
　　苏凉傻笑着沉浸在她和诗雅疯玩的幻想中。
　　“不是。是······”
　　鞋子的踢踏声由远及近，在萧条的秋天显的格外的孤寂，很高且偏瘦的少年逆光走来，刺眼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却给人很冷的感觉，阳光包裹着他都无法温暖他，他走过周围如同被冰封。
　　他不紧不慢地走来、站定、微微抬头，眸子深邃如黑夜，闪亮如星辰，薄且饱满的唇如雨后的粉色玫瑰花瓣却比正常人少了些血色。
　　苏凉抬起头看他，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却感觉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时光一般，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近的触手可及，远的无法靠近。
　　苏凉的视线停在他的薄唇上，因为那里如刀刻般冰冷。
　　他是不是从来没笑过？爱笑的人嘴角会很软，可他的却如同刀刻般坚硬。
　　“苏先生。”他的声音低沉厚重，礼貌却给人一种疏离感。
　　“苏凉，这个就是你的补课老师，高三理科（5）班的夏铭。”
　　苏哲平淡的介绍却在苏凉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夏铭，夏铭！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心脏，记忆被拉回半年前。
　　五月，明德高中的九十校庆，因为大家玩的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可谁知道苏凉的酒量如此的差，一点啤酒都能喝醉。诗雅扶着苏凉去外面醒酒，却被苏凉推开，苏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走。
　　五月的桃花开的正盛，晚风吹过，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月光下带着一层柔软迷离的光泽。
　　“喂!你是谁？干嘛要跟着我？”喝醉的苏凉脚步虚浮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漫天绯色一两片花瓣夹在在她的发丝间，她醉眼迷离摇摇晃晃地朝他走去。
　　和她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半隐在黑夜里，背对着她安静地站在月牙湖边，他的眼睛深邃的有些忧郁，眼底流淌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哀伤，校园的热闹都无法感染他，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寂寥落寞。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理我！”苏凉深一脚浅一脚的摇晃着朝他走去，用力地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没拉拉链的外套被她拽的松松垮垮地挂在胳膊上，夏铭终于抬起头冰冷地斜睨了她一眼。
　　“长的好帅……啊！”苏凉伸出手指轻佻地戳着夏铭的脸，傻笑着打了个酒嗝。
　　“你这是调戏么？”夏铭微微低头睥睨了她一眼，镇定且冰冷地说。
　　乌云遮住了月亮，萤火虫在桃花林里飞舞，脸颊绯红、纯真中带着一丝妩媚、调皮中带着娇柔的苏凉皱着眉毛拍打着脑袋，奇怪，这个人怎么有两只嘴巴，四只眼睛·····
　　冷风吹过苏凉打了个冷颤，酒也醒了不少，看到自己的双手暧昧的环着陌生男生的胳膊，苏凉又是尴尬又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那个对不起呀，你知道喝醉的人言行不受大脑控制·······”
　　“不知道，但我知道酒后显本性。”夏铭冷冷地说，镇定且从容地转身离开，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话说的就像她多色一般！
　　月光驱散铅灰色的雾瘴，在乌云的周围形成一圈朦胧的光边，星子如碎钻般洒满葡萄冻子般的天空，夜静谧如水，昏暗的路灯把榕树的影子拉的修长，曲曲折折地沿着台阶蔓延到黑夜里。
　　“夏铭，10115001，明德实验高中。”简短的文字，和他的性格一样。
　　苏凉手里拿着一枚校牌来回的翻转着念着上面的字，校牌的边缘已经磨损，露出难看的乳白色胶边，很显然已经被人拿在手里把玩过无数次。
　　这是校庆那天夏铭走之后她在草地上捡到的，本来想找机会还给他的，可一想到他那张阴沉寒冷的脸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忙着期末考试就彻底把这件事给忘了，或许他发现校牌丢了之后早就补办了新的吧，明德实验高中是凭打卡进学校的，没有校牌他是没有办法进学校的。
　　苏凉趴在床上捏着一枚校牌凶神恶煞地同它说话。
　　“什么叫酒后显本性！说的就跟我多色一般，我有那么色么？”苏凉拿着夏铭的校牌自言自语道。
　　“我告诉你！那天········那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知道么？！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我就这样！”
　　苏凉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
　　“看什么看！别以为我不敢！我可是很厉害的！”苏凉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校牌上的照片淡然地看着她。
　　见他不相信，苏凉有些气恼地戳着校牌上的照片，手指戳到照片上人的脸时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中流出流遍全身，像吃了蜜糖一般，滑滑的柔柔的，苏凉高举着校牌得意地傻笑着，眼皮越来越沉，握着夏铭的校牌甜美地沉睡。
　　今天是周六，按照协议，夏铭需要在星期天来苏家为苏凉补习数学。
　　一想到半年前那个尴尬的夜晚，苏凉就坐立不安，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要是那天的事他还记得，那……真是丢死人了。
　　“你还记的我么？”长而微翘的眼睫毛如同蝴蝶扇动着翅膀，一脸紧张的苏凉眼中竟带着些许的期待。
　　“现在是上课时间。”夏铭淡淡地说，头也不抬翻着手里的文科数学资料，倒不是那些资料上的题有多难，关键是苏凉几乎在每一页都艺术地发挥了一下，比如有些题做一半不会做了她就在下面画一个难过的表情，遇到会做的题她就在旁边画一个狂笑的表情，有的图案直接画到了题上，他看起来着实困难。
　　“你怎么能忘记呢？！我是苏凉，我们见过的，那天我喝醉········”
　　说那天她喝醉了调戏他？那岂不是承认她是色女，可如果不说，她怎么问他还记不记得她？苏凉着急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的他不可以忘记自己。
　　苏凉哑口无言，如同水洗过的眸子盯着夏铭的眼睛希望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亦或着他可以想起点什么。
　　“根式的定义域是可以为0到正无穷，但是如果一个分数的分母是根式，那它的定义域就不包括0·······”
　　夏铭看了她一眼，指着卷子上的错处语调平平地说。
　　“这道题听懂了么？”
　　苏凉气鼓鼓地瞪着他，她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她不保证他再多说一句话她是不是会咬死他！夏铭自动屏蔽她的表情，或着说他根本就没发现她在生气。
　　夏铭别的什么不说，耐心绝对是出了名的。记的曾经一个连什么是无理数都不懂的女生问他一道题，他硬是给人家讲了二十多遍，后来那个女生就再也不借着问题的理由去追夏铭同学了。
　　一道抛物线题重复讲五六遍，苏凉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不懂”，他也不生气，从容地在纸上重新在画一遍图，然后耐心地给她讲解。
　　“我听懂了！”重复八九遍听同样一道题，而且是一字不落的复述，真的是一种摧残，苏凉大声回答。
　　“那我们讲下一道题·······”
　　“你真的不记的我了么？”苏凉猛地站起来把夏铭手里的书按在桌子上、负气地问。
　　夏铭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由于苏凉探着身子，夏铭微仰着头，于是他们距离很近，近的苏凉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夏铭淡淡地看着她，她的紧张、期盼、胆怯全都落入他淡漠如水的眼中。
　　几秒的等待，每一秒都像是过了很久，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淡淡地说：“今天就讲到这里。”
　　钟表上的时间刚好指向六点，他还真是敬业，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我一直记着你，可你却和我形同陌路。
　　夏铭，你这个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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