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知岁寒

作者:王子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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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花


      第一章、落花。
      那一年的天空不似如今这么阴霾,天空是晴朗的,白云与蓝天相互间隔,一阵风吹来,白云随风慢慢飘动,早来的燕子落在樱花树上,时不时的鸣叫几声,地上凋谢的花瓣,铺成一条唯美而又浪漫的小路。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安静与喧嚣纠葛着年岁,那些行走的青春,如同飘落的花瓣,刹那间远走。
      白落知一个人坐在湖边,湖水里飘在上面的花瓣,随着波浪不停晃动,湖里的金鱼,不停地冒出来呼吸,呼吸这新鲜的空气。她穿了一件灰白色带着帽子的休闲装,脚上穿着一双粉红色的运动鞋,她把脚垂到湖边,不停地晃来晃去。一头长长的头发,一阵风吹来,随风飘扬。那双水灵的大眼睛,似乎有些含着泪,却又似乎有些带着笑。
      胸前的校徽,整洁的別在衣服上,鲜绿色的校徽在灰白色的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愈加明显。她用修长而又洁白的手指,在那里不停地扔着馒头,看着鱼群,游来游去。
      她晃着腿,安静的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湖水发呆,看着金鱼傻笑。一对似乎热恋中的情侣从她的身后走过,两个人在那里走着,说着。
      “今年的樱花,格外美。”身后传来女子的轻声细语。
      白落知依旧坐在那里,她故意不去理会从身后走过的情侣,不关心却只能羡慕。湖里的金鱼饥饿难耐的游荡在水面,等待着那些无所事事的学生送来的美味佳肴。她掰了一块馒头扔到湖水里,看着金鱼熙熙攘攘的抢夺着,游荡着。或许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开心的等待,开心的时光。金鱼慢慢地游向自己,她感觉自己就如同救世主一般在拯救这些弱小的生灵。她已经适应了等待,喜欢了等待,或许这是摆脱不了的宿命亦或者纠缠不清的感情。
      她顺着湖面望向对岸,樱花正开的旺盛,粉红色与洁白色的花瓣交相辉映,美得不可形容。一对情侣正在树下打情骂俏,亲亲我我。她心里竟有一丝悲伤,不知道那种感觉是羡慕还是嫉妒,为什么别人的男朋友总是有时间,而她的叶岁寒总是那么忙。
      “美女,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
      听到这个声音,白落知所有的悲伤以及嫉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美女,在这坐了一个小时了,都没有人来搭理我。”
      她故作委屈的说着,脸上却又有一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美女,可以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美女没有心情,改天吧。”
      叶岁寒坐到她的身边,把她手里的馒头抢了过来,一点一点的扔给湖里的金鱼。金鱼一群一群的向着他们游了过来,时不时的探出头争抢扔下来的食物。
      “金鱼都饿成这样了,大美女倒是一点都不饿。”
      “都让你气饱了,还怎么饿。”
      她的肚子在此时不争气的叫了几声,她哼了一声,故意的扭过头去。
      “以后要是饿了,我就气气你,这样既省粮食又节约成本。”叶岁寒故意拍了她一下,笑着说。
      她用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他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故作害怕的躲到一边。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赏脸吃个饭吧?”叶岁寒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嬉皮笑脸地说。
      “看在你这么没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没有诚意的答应你吧。”她笑了笑,然后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肩并肩的走在湖边的小路上。小路不宽,是用白色的方砖铺成的,时不时的还能看见生命力顽强的小草露出来。路边的樱花渲染了大半个校园,花瓣落在地上,那是一片红白相间的海洋。走在一年中最美的季节里,走在一生中最美的年华里,所有的故事都是青春的回忆。这些樱花仿佛有魔力般的存在着,分手的情侣因为花瓣破镜重圆,争吵的情侣因为花瓣言归于好。这充满魔力的樱花瓣,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白落知偷偷地走到一颗樱花树下,将一朵樱花偷偷的藏在背后,然后又偷偷地塞到叶岁寒的衣服里,然后快速的跑到他的前面,对他做着鬼脸。
      “采花贼,采花贼,你是一个采花贼。”
      叶岁寒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抖了抖衣服,让衣服里的花瓣落到了地上,抬头看着一直奔跑的白落知。她迎风跑着,头发随风飘散起来,两边的樱花树衬托着她的美,形成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
      他们两个坐在学校附近的大排档,吃完饭刚要离开。林翔一下坐到叶岁寒的旁边,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调侃着说。
      “听说我们的白大美女明天生日,你就请她吃这个。”他故意笑着摇了摇头。
      叶岁寒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想拍第二下的时候他故意的躲开了。
      “白大美女,不跟他了,跟我走吧,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白落知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笑着指着他的身后,他回头的一刹那脸色忽然变了,然后嬉皮笑脸的笑着。
      简洁站在身后,双手叉着腰,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同样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校徽同样是別在胸前,满脸怒火的看着林翔。
      “林翔,你当姑奶奶死了,我这原配还在呢,你就敢在外面给老娘勾三搭四。”
      “简大小姐,你给我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我只是和落知开个玩笑。”
      “你居然当着我家岁寒面前勾引落知,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可别,这是我家岁寒,不是你家的。”白落知故意狡辩地说。
      “是不是想勾引落知,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简洁笑着演着。
      “你们两个不要在我们面前演戏了,如果有奥斯卡最烂演技奖,一定非你们两个莫属。”叶岁寒反过来故意调侃着。
      简洁没有理会叶岁寒的话,故作小跑的走到白落知面前,然后一把抱住她说:
      “亲爱的,一时不见你,哀家甚是想念。”
      “滚一边去。”白落知用手把她的脸推到一边。
      “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以后不敢了,什么都听你的。”
      “滚一边去,大爷不喜欢你了。”白落知笑着。
      “不要,不要。”简洁故意撒娇地说。
      “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说的我浑身鸡皮疙瘩。”叶岁寒看了一眼她们两个说。
      “落知,我都给你规划好了,明天你生日,正好是周末,我们一起去旅行,一起给你过生日。”
      “这哪是给我的规划呀,这是给你自己的规划吧?”
      “被你识穿了,我们出去玩,顺便给你过个生日。”简洁大笑着。
      白落知看了一眼叶岁寒,对着他笑了笑,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可是还没有等叶岁寒反应过来,林翔就一把拉起叶岁寒对着白落知说:
      “你不用征求他的意见,我们替他决定了。”
      林翔拽着叶岁寒回宿舍收拾行李,此时的简洁与白落知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叶岁寒把要用的东西都放到行李包里,毛巾,牙刷,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拉链拉上。宿舍里的舍友有的坐在床上看小说,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说着梦话睡觉。他们好奇叶岁寒又要去哪里鬼混,可是他们都没有问,因为他们知道他好像一个迷,永远猜不透。
      林翔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来,看着他满满的行李包,以后拿过来扔到他的床上,拉着他往外走,然后对着他说:
      “我们是去旅行,不是逃难。”
      刚走出公寓楼,就看见白落知还有简洁两个人在那里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两个人还不忘时不时的耍流氓调戏一下对方。
      林翔一下站到她们的面前,此时的简洁吓了一跳,然后她故作生气的说:
      “你们这么久,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林翔看了周围没有人,轻轻地附和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们两个和你们一样,耍流氓。”
      简洁故意吐了几口唾沫到地上,然后用蔑视的眼光看着他们说:
      “真让你们恶心死了,两个大男人。”
      “我们大男人就恶心,你们那这是什么?”
      “真爱呀,我们这是真爱呀。”简洁故意做着鬼脸说。
      “切,还真爱,我看你是真碍事吧。”
      “你就是没有岁寒体贴。”简洁撒娇般的说着。
      “你也没有落知温柔。”林翔故意狡辩着。
      叶岁寒牵起白落知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着,他们回头看着仍然在后面争吵的他们,示意他们继续争吵。
      简洁与林翔追了上来,刚刚还争吵不休的两个人瞬间站到了同一阵线,开始异口同声的数落着叶岁寒还有白落知的种种不是以及各种不仗义,不厚道。
      公交车慢慢驶了过来,他们坐上公交车,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麦田开始变的绿油油,看着远处的高楼正在慢慢地长高。落知轻轻地打开窗户,让风轻轻地吹到她的脸上,春风拂面,甚为舒适。
      他们四个人各抒己见的谈论着学校最近的奇闻异事,简洁八卦地说着,白落知瞪着大大的眼睛听着。眼睛里充满好奇,又充满吃惊。其实简洁眼中的奇闻异事无非就是哪个班的女生又和哪个班的男生恋爱了,哪个系的女生又和哪个系的男生分手了。
      “你说的这些都不算奇闻异事,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叶岁寒故意调侃着她说。
      “那什么样的事情在你们眼中才是奇闻异事呢?”简洁好奇地问着。
      “按照你的智商还有你思考事情的逻辑,哪个班的男生又和哪个班的男生恋爱了,哪个系的女生又和哪个系的女生分手了,这才是奇闻异事。”
      简洁一听到这个瞬间又想起了什么,她对着林翔奸诈的笑着,愣是把林翔吓了一跳。因为他认为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女朋友又那根神经不对开始犯毛病,想着办法来折磨自己了。
      白落知看见她对着林翔笑,一直问她想到了什么,可是简洁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偷偷地笑着,偷偷地看着她。
      到了南开区,街灯慢慢亮了起来,闪烁的霓虹开始笼罩着这个城市,如梦似幻的环境或许更容易让人们接近生活的本质,更加容易让人对某些思考刻骨铭心。
      霓虹灯照耀着这个城市,照到树叶上,树叶开始变了颜色,照到行人的脸上,行人的脸也开始变了颜色,好像一切都失去了它们原来的色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越来越找不到原本的自己。
      他们安顿好住的地方,相约来到街口,坐在街口的长椅上,计划着明天的行程。他们想给叶岁寒还有白落知一个美好的记忆,因为他们知道再过几个月叶岁寒就要毕业,将永远的离开校园开始人生新的旅途,或许这是他们此生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容易失去,看着夜晚的灯光,他们一言一语的说着过去以及未来的事情。广场上的人开始慢慢散去,形形色色的地摊开始慢慢消失,闪烁的灯光让他们的眼睛越来越挣扎,最终在温暖的床上,他们进入到一个梦幻的世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房间里,此时的阳光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污浊,在这个远离世俗,远离困扰的地方,他们仿佛可以找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找到一条或许属于他们自己未来的道路。
      叶岁寒起床以后,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依旧沉睡的落知。他发现幸福其实是一件很容易满足的事情,在一个瞬间就可以满足,这些幸福的感觉不一定来源于物质或者是名誉,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份喜欢与安宁。
      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一个人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着牙,看着镜子里日渐苍老的自己,看着已经有些皱纹的脸,想着在奔三的道路上又不知不觉的往前迈了一步,神情有些暗了下来。
      流水的声音从管道里慢慢的传了出来,吵醒了正在睡觉的白落知。他吐了一口牙膏,抬头从镜子里看见睡意朦胧的她坐在床上。
      他回头对着她笑了笑。她穿着拖鞋,拖拖拉拉的走到他的身后,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说:
      “你怎么不叫我起床。”说话的语气有些弱,刚睡醒的语气都是这样娇柔无力。

      他拿开她的手,然后回过头,对着他露出难得的微笑说:
      “生日快乐。”
      白落知的睡意因为这一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轻轻地亲了他一下,她的嘴上沾上了他刷牙的牙膏,然后以为在他的怀里,把牙膏都蹭到他的衣服上。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长长的头发,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静止到无边的幸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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