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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的梦
“据XX社新闻报道,本市于今日清晨又发生了三起离奇死亡事件。被害人由青少年学生至企业上班族不等,除了相同的死亡方式外并无生活上任何联系,虽然警方断言这与之前十二起杀人案件有着莫须有的联系,可至今为止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破案的线索。”
……
红日初升的周一早晨,一个算得上市内较为高级的高层小区里,电视机里新闻播报的声音正不轻不响的从某户客厅外的阳台里飘了出来。
“子昂,出门前记得吃早饭,爸爸我就先走了。”
“恩,知道了。”
声音传来的方向来自一间没有过多装饰的房间,对于室内其他相对豪华布局来说似乎显得格外不怎么相称。
一直到门口关门声的响起,一位身穿干净校服,长相给人一种阳光美的少年才略显慵懒的床上起了身。他走出房门,目光似是有意却又似是无意的瞥了眼电视中的新闻,方才走到那放着早餐点的桌上,随手拿了一块面包叼在了嘴上后,远远的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
周一的早晨一如既往的繁忙,无论你身处哪个国家哪个城市,你几乎都可以看见马路上那连绵不断的车流量和烦吵的车鸣声,而路边,便就是一群与之景色相称的上学学子了。
对于宇子昂来说,较为富有的家庭条件领得他并不需要跟很多市内中高学生一样挤着公交去上学,他所要做的,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在并不吵闹的马路旁等待着校车的到来,然后上车,就行了。
“喂,子昂,你看没看今天早上的微信新闻啊,又死了三个人呢。”
一上车,宇子昂还未来得及找个位置坐下,就看到了坐在后车座上远远向着他招手以及一脸略显浮夸的表情说着那早早的就在新闻里播报出来的‘大事’。
“恩,看了,不过是从电视里看的。”
他随口应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坐在了那个名叫出野边上靠窗的位置,手掌拖着腮看起了窗外。
“你说,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啊。”出野一边看着手机里的微信新闻一边说着,看上去似乎对这件事颇为感兴趣。
“怎么死的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警察。”
“话可不能这么说,欲成大事者必须首先要做到关心天下事。”一旁,出野放下手机,转头对着身边对此显得似乎完全没有兴趣的宇子昂露出一副宛如伟人般的表情,轻轻的摆了摆手指,神神秘秘的轻声说道。
“我能感觉到这十八起连续杀人案件里的不寻常,虽然被害人乍一眼看上去彼此没有任何关系,但却都是同一种死法,你不觉得稀奇吗?”
听到这里,一直漠不关心状的宇子昂突然转头看向了他,点了点头。
“恩。”
“是吧?你是不是也同意我的想法!”出野突然兴奋了起来。
“那么我们的大事者有没有从这些连环事件中观察出什么线索?”
“……这个,还没有。”出野的兴奋点忽然减弱了下去,但停顿了片刻,他又接着说道,“不过迟早会有的。”
“恩。”再次将目光瞥向窗外的宇子昂在沉寂了片刻后忽然问道,“大事者,你知不知道十二加三等于多少?”
可能是对于后者突然向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有些茫然,出野愣了一愣,才缓缓答道,“十八,怎么了吗?”
“没。”宇子昂深色淡然的说道,“你只是多加了三个被害人上去,目前为止才十五起。”
“……”
兴许是宇子昂突如其来的话语令得有着大志向的出野尴尬不已,在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彼此间并没有进行过多的交谈。
校车一路朝着学校的方向前行着,在大约半个小时后,校车终于来到了它的目的地——全德特级私立大学高中部。正如它名字里所存在着的‘特级’,这座耗资无数金钱的高等学府有着足以跟任何人造公园媲美的景色,更不用说在其内存在着的各类齐全的运动设施。
这是一所只有有钱人或者有权人士的子女才有资格上的学校,只是即便如此,它也不能在任何地方都能保证最佳的状态。
在X市,初春三月的天气似乎还弥留着冬日的顽强,在学校门口下车时,车上的许多学生都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加紧步伐的朝着温暖的教室里前进着。
由于这辆校车是最后一班,迫于临近上课时间的校门口并没有过多的学生,但也就是因为如此,这个点往往出现的尽是一群自傲的不愿屈身挤着校车去上学的贵族子女。
在停泊着数十辆高等轿车的马路边,令宇子昂头疼的事也就顺其自然的到来了。
“快看,是宇子昂诶。”
“对诶,果然这个点来是对的,快看看,我脸上的妆有没有化。”
“早知道他在这辆校车上我也上去多好……”
悉悉索索的女生议论声,宇子昂对此显得有些头大,但即便如此,他却仍然故作友好的朝着女声传来的方向微笑点头。
“快看,他笑了诶。”
“果然好帅……”
“我还真佩服你这一点,无论你多讨厌都能在人前能做的面面俱到的,换我,我肯定不行。”在远处花痴声中的感叹下,宇子昂身边的出野略有感叹的说道,只是,不同于他说话的语气,在远处数十名女生的目光中,他高挺着胸膛,神采奕奕。
“那是你喜欢这种东西。”一边的宇子昂不免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然而,正当宇子昂想拖着出野快些进到学校里的时候,一波未平的花痴声又一次尖叫了起来。视线中,那是一辆装配着红底白字的黑色轿车,在一名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人开门下,一名长相丝毫不亚于宇子昂的帅气少年从车中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只是,不同于宇子昂的礼貌,他完全不理会那些对准他的炙热目光,冷漠无言的拿过从管家手里递过的包,自顾自的朝着学校里走了进去。
“妈的,一看到齐轩这副样子我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往日里极其看不惯前者生活作风的出野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名叫齐轩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以为自己是谁啊,当官的是他老子又不是他,装尼玛的清高,子昂,你说呢?”
“呃……呵呵。”
对于出野的一番言论,宇子昂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但对于他来说,齐轩这个名字还是有些陌生,尽管往日里两人在学校里都因为他们相貌以及才气都相当的出名,可那也仅仅是那样罢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产生过任何一句的言论交流。
当然,如果说宇子昂独自刻意的将他视为对手也不算的话。
“子昂,上次期末考试你多少分?”
似乎是知道出野问这个问题的缘由,宇子昂在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他比我高四分。”
“……这尼玛的。”
……
……
诸如许多人曾经所想的那般,一天的学校生活就这样平静且又枯燥的过去了,没有过多有意义的插曲,但也绝非全无意义。
初春的傍晚格外的短暂,才刚出校门,夕阳就已经快西沉,当宇子航独自回到家里的时候,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打开客厅的灯,他习惯性的听着电话里的父亲录音。不出意外的是,父亲今晚又因为公事不能回家吃饭,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简单的解决了晚饭的问题后,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发了会呆后,脑海里莫名的想起了今晨电视里播报的新闻,侧头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野早上的一番言论所迫害的,终于还是被好奇心所驱使,打开电脑上网查起了相关新闻。
“……被害者全都死于家中,而令人意外的是身体上并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地方,不仅如此,就连身体器官也相对的正常,对于死亡原因,一时间就连医生方面也无法给予正确的解释……”
“没有受伤……吗,真是够奇怪的。”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终究还是别人的事情,虽然对于死者来说可能不怎么好意思,但死的人又跟自己没有关系,完整的社会制度里还有警察这种设定,根本不需要自己这种年轻的高中生来插一手。
如此这般想着,原先的好奇心也就自然而然的淡了。
夜色越来越深,完成学校的作业后时间已经临近午夜,转头看了看客厅里还未亮起的灯,心里抱着父亲今晚可能是不回来了的想法,躺到了床上了。
天色越来越暗,而躺在床上的宇子昂也仿佛终于是累了,意识逐渐随着周边将他包裹的黑暗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一切,显得是如此的正常。
是的,本该是这样的。
……
扑通。
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块坠入了不见底的深海中,原本迷离的意识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的头有些沉,视线中有着很亮的光,一时间令得他没有完全的适应。
等等……很亮的,光?
他仿若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一下坐了起来,可当眼睛彻底睁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坐在自己的床上,而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六层式的住宅区里的地面上。
他看上去有些惊慌,但,令人意外的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了,这是梦,他在梦里。虽然他以前很少做梦,可是唯一能给予眼下情况的解释,也就是如此了。
可,为什么会梦到这个住宅区?
因为不是有句俗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他可没来过这里。
住宅区里很安静,仿佛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自上而下的光线很强,但似乎它的源头并不是头顶的太阳。
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终于有些不安的情绪了。
因为,即便这是梦境,周围也太过于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感觉到本能的可怕。
但——
也正是在这种不安的情绪逐渐在他的体内扩张并且放大的时候,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女子叫声自住宅区里的深处传来。
那声音划破天际,尖锐且满是恐惧,他似乎是被声音吓到了,身体不安的顿了顿。
“这是梦,这是梦,我的梦,我怕什么?”
他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身体控制着不安的意识,让自己的脚迈开步伐,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唔。”
这是宇子昂在意识变得崩坏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这时,他已经站在了那声音传来的源头,那是一个住宅区的死角,三面的墙壁,纷乱的草坪以及内部有些熏臭的水沟。
在那之中,站着两个人,如果非要说的再确切点,是一个持刀的男子和一个浑身被鲜血染透瘫贴在后墙上的女子。
血。
全是血。
地上是,刀上是,女子身上是,男子身上也是。
宇子昂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他很想吼叫,可极具放大的瞳孔显得他异常的痛苦,他无法吼出声音。
他很想跑,可颤抖的双脚显然已经不能听从他的使唤。
就在这时候,那个持刀的男子仿若是察觉到了宇子昂的存在,侧着头,用那被刘海遮住的双眸朝这边看了过来。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宇子昂也被视线中那张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给震惊了。
与自己一样的才气,一样的帅气相貌,令人羡慕的家世,深受校内女生和老师的爱戴,可,他居然是个杀人犯?
……
“喔?下一个,倒是个熟人嘛……”
远处,被鲜血点缀过的齐轩缓缓转过身的,笑着朝宇子昂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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