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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和小童
三清山上有座道观,名曰三清观,清冷古旧,不为世人所知。
观内住着一师三徒,师傅叫无为子,已过期颐之年,思维还算清晰,身体也还硬朗。徒弟们由大到小分别是秋之、道之、杏和,都是无为子前几年下山时,在路边田间捡来的,十几年下来一个个也过得水灵透萌的。好歹是拉扯大了——每当牵着小杏和稍显清瘦的小手时,无为子就会这样感叹道。
世界并不大,但容下一个奇迹却也是够了。这山是一道屏障,不仅在地理上。
它的南面是行月城,人的衣饰、饮食、文化、政治都沿袭了宋代的模样,而北面则是现代文明主宰的世界。当然,他们互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永远不会知道彼此的存在。
师傅带着道之下山已有好几日了,一场秋雨过后,叶子又少了大半,气温更是骤降。年仅十四的秋之带着五岁的小杏和,倒也无惊无险的挨过了山上寒冷透骨的夜。
这天,两人从山脚的明溪打水来吃,秋之一手提桶一手牵着小杏和,行至半山腰,已经累的满脸通红。
“杏和乖,大师兄走不动了,咱们在这台阶上歇会儿好不好。”
杏和点点头,乖乖的站在一边。秋之小心翼翼的把盛满水的桶放在矮窄的石阶上,随手拨开潮湿的树叶,抓起一把干叶子铺在阶面的青苔上,拦腰抱起杏和放在自己的腿上。
“杏和乖,不要动,不然掉下去就完了。”他轻声哄着不安分的小师弟。
“大师兄,那个人在干嘛啊!”杏和忽然松开他的脖子,指着对面的山问道。
秋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也是光秃秃的一片,再不然就是顶端的几层水雾,并没有什么人啊?
“就是那里,一个长头发的人,跟咱们师傅一样,也是白色的。”
“白色的?难道....”秋之这几日趁着师傅不在,常常在夜间哄了杏和睡去,偷跑下山听人家说书,这几日刚好说道癸巳娘被未城毁容后化作银发厉鬼复仇的部分。这会儿被杏和这么一说,脊背一阵发凉。
“嘘,不准瞎说。”他以大师兄的威严命令道。
“哦!”杏和迫于淫威只好答应,但还是移步两回头的望着上对面的那个男人。
“不要回头!”秋之拉着他走的更快了。
这天夜里,哄了杏和睡去之后,秋之按照惯例披了师傅破旧的棉袍子,犹豫了一会,还是抵挡不住对那故事的好奇心下了山去。
夜深,向来不会起夜的杏和忽然觉得难受,迷迷糊糊中叫着师兄的名字。
“怎么了?”一个低沉浑厚却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关切的问。
“想嘘嘘”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人不是他的大师兄。
那人给他穿了衣裳,完事后又抱回了床上,再细心的裹好被子。又坐在床沿默默看了他很久,破晓时分,才轻手轻脚关了门离开。
“大师兄?”他仿佛听见了关门声,“大师兄....”一声,两声,第十声....大师兄不见了,大师兄不要我了么?
杏和一边哭着,一边给自己穿好衣裳,出了道观,沿着下山的石梯找去。太阳还没出来,东方之隐隐透着牙白,阶上不仅是青苔,还有白霜,破碎的台阶里还藏着薄冰。
他扶着地面,趴在台阶上,一层一层后退着前行。
“杏和。”
“大师兄,是大师兄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果然是大师兄,还有师傅和道之师兄。瞬间开心的冲过去抱他们。
无为子既开心又心疼:“慢一点,当心哟。”话音刚落,杏和一个踉跄,就要往下跌去。
三人同时伸开手臂,接住他的却是藏在树后一个体型消瘦的男子。
“是你?”杏和忽闪这大眼睛,这个叔叔好生亲切。
他微微一笑,和杏和对视的瞬间,那笑容又变得苦涩起来。这双眼,和她真像!
“就是他,大师兄,这个人就是我今天看见的那个!”他指着那人的鼻子叫道。
“杏和,不得无理。”无为子。
“哦”杏和心虚的跑到秋之、道之身后。
“这位公子,借一步说话。秋之,照顾好师弟们!”
“是,师傅。”秋之不敢抬头,自半个时辰之前在书斋被无为子逮到至现在。
“师兄,你去干嘛啦?”看师傅走远了,杏和忽然问道。道之也是一脸的期待,要是大师兄的话,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事。
“我呀。”他忽然想到了捉弄这两个小师弟的办法。
“我下山捉鬼去了。”
“捉鬼!”两人抱紧了师兄的胳膊。
“说书的讲,太阳没出来的时候,鬼啊,就跟在咱们的后面。每个人都有三盏灯。一盏在头上,左右肩又各有一盏。走路的时候不可以回头,你脑袋转到那边,那边的等就灭了,然后鬼就从那边过来。”。。。。“你们不要挨着我这么进啊,我的灯都要被你们挤灭了。”待两人松开手,他忽然喊着“你们后面是什么?”
两人回头“没有啊!”
“是鬼,哈哈,你们的灯灭了,鬼来了”
山上回荡着孩子们尖叫的声音,男子一直沉默不语,无为子只好率先打破沉寂。
“敢问公子可是杏和的生父。”
男子眉脚一动,果然!
“我看公子虽是一头银发,可除此之外和一般人并无不同。服饰装扮更非寻常人家,为何?”
“道长,我不是要抛弃他,只是我这边实在是危险,想您送他去对面的世界。”
“你!”除了三清观,他想不出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您总算是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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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杏花开的时候,只拿过大了 就回不去了。忽然就浮现了一个画面,就有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