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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菱歌泛夜,澄江似练月华如水,十里红莲······”
戚戚的愁歌自天幕一端弥散,青黄的天宇下是颓败的城,西风残照,城垣破败,一支黑甲的军队一如一抹浓墨于天际一横。
“王,如今我们已经攻取了琪城,不如先休整形容,再南下伐楚?”戈原小心翼翼地提议。自纪天歌即位以来,北国就如同一只饥饿了千年的凶兽,将版图扩张到一个狰狞的形状。这位阴晴不定的君王在战场如疯子一样,就像是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史前时代,挥剑即是不死之躯,永远在被对方的敌阵吞没后,斩杀周围数十人重新露出那张狰狞的面具。面具上来自阿鼻的恶鬼,有一双金黄的眼眸,那里,只有来自地狱的冷漠与杀戮。
战,天命即战。
北国有那样一句话来描述他们信奉的远古战神,无数的北国人生来只为征战,可纵是如此,纪天歌还是一个异数,白玉杯中斟满鲜血,双手之下枯骨千万,天命吗?那不是征战,是屠杀。戈原念及此,眼眸深处惊心动魄地一颤,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生死是命的定数,真正同情的人已经死在了战场,真正恐惧的人已经长眠在冷血君王的刀下,剩下的人,从灵魂到躯壳都已经是满腔的冷漠与嗜杀了。
王座上的男子褪下面具的脸,鲜血描画俊朗,玄色的衣甲上白虎的图腾被血染透了,可他却永远是那样,脸上毫无表情,似乎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或许该说,是毫不关心。
“你刚刚,在害怕。”纪天歌冷哼了一声。
“属下知罪。”戈原跪着,俯着身子不敢看王座上那个人。
那个人,仿若天生的上位者,金色的眸子里仿若在映射着无数次的兵败城亡,血流江河。
只是一眼,就让人感觉呼吸都被凝滞了。
“知罪?每一个曾经跪在我面前的人都说过这句话。”纪天歌的表情不在冷漠,而是有了一抹嘲讽的微笑凝在嘴角。
戈原不再言语,这位君王不喜聒噪。他只是把身子伏地更低,屈求宽恕。
“罢了,今天我杀累了,改日再说吧,”他把案上的酒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皱眉,“城内的歌,是什么?”
“禀王,是南楚的《锦衣调》,韶南填的曲子,南楚以歌韶调为风,凡有井水处,皆可闻韶调。”戈原忙把刚刚探来的情况和纪天歌一一道来。
“词中念的,是何处?”纪天歌看着手中的黄金杯,若有所思。
“是南楚之都归苒城,归苒是三代王都,千年繁华。”
纪天歌把杯子放下,眼神里满溢着嗜杀的血光。“那这一次,就打到归苒为止吧。毕竟他把归苒说的这般好,此种盛景,”他背对戈原,在夕阳里被臻上血色,“竟还不为我所享呢。”
“末将明白。”戈原知道服从,只有遵循这位喜怒无常的王,才能活到最后。
纪天歌在天空的血色里转身,那张分不清喜怒的脸在残阳的映照下成了一个嗜血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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