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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好不相见
是夜,静谧如水。
雨洛斜斜的倚在落樱阁院中的柱子上。
她,在想他。那个温润如水的男子,若是夫君,像他那般,怕是也足够了吧。
雨洛想着想着又笑了,抬头望着夜空。今夜的月儿格外的圆,似乎从中还能看得到一抹诡异的血色。
没有预兆的,雨洛的身体微微的一怔,紧接着就往东边看去,那一团冲天的火光灼痛了雨洛的眼睛。没有谁比雨洛更清楚,那是整个凉国皇宫最重要的地方——金龙殿。
现在谁都能明白,这个本不是十分强大,却屹立在这片大陆两百余年的凉国灭了。
不知为何,雨洛对即将来到的死亡没有一丝的感伤,甚至觉得那是一种解脱。她可以去找她最喜欢的人了,还有那个疼爱她的父皇,还有她八岁的时候撒手人寰的母亲。
士兵奔跑的声音在落樱阁门前响起,随后落樱阁的大门便被大力的踹了开来。
但是雨洛看到门外的人,却发了愣,知道那个男子轻轻的叫了她的名字:“洛儿。”
在这三年,这个声音无数遍的在雨洛的梦中响起,这种无限宠溺的声音,她这么会忘呢?
“轩哥哥。”雨洛的脸上满是笑容,但是刀剑入体的声音让雨洛的笑容僵硬了。
她只能看着他慢慢的倒下……
雨洛从床上惊醒,才安下了心,原来只是梦魇。
对啊,明天是冬至,月儿怎么会是圆的呢?
雨洛起身,披了一件厚厚的外套,想叫红袖来,却想起她已经被雨洛安排出宫了。现在这原先热闹非凡的落樱阁,只有雨洛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依旧倚在梦中的柱子边,雨洛静静的看着金龙殿的方向。即使知道刚刚的只是梦境,可是雨洛却心中感觉到不安。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火光依旧照亮了雨洛噙着泪光的眼睛。
一切都会是真的吗?
雨洛冲出落樱阁,往金龙殿奔跑。最后看到的只是火光中的金龙殿,还有外围那一圈的桑移国士兵。
“洛儿。”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不能忘记的声音。
雨洛往后看去,眼中的震惊无法掩藏。那是她的轩哥哥。
“洛儿,岂是不认得我了?”罗凌轩的笑容带着三年前那种宠溺,让雨洛一下就能认出来那就是她的轩哥哥。
“轩哥哥。”雨洛冲到了他的面前。
“要不要和我离开?”罗凌轩看着这三年朝思暮想的人,如果她愿意和他一起离开,如果她可以和他离开……
只见得雨洛重重的点头,现在正陷在重逢中的喜悦的雨洛,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罗凌轩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在三年前就应该死去的罗凌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罗凌轩执起了雨洛的手,牵着她往宫门方向走去,一个士兵却开了口。
“罗将军,你不能走!更不能带着这个在凉国皇宫出现的人走!”
罗凌轩明显感觉到了雨洛的身体明显的一怔。
“轩哥哥,他说的罗将军肯定不是你对不对。”雨洛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罗凌轩微微的低了头,他又何尝不知道,雨洛本就聪明,怎么会猜不到他现在的身份呢?居然还奢望可以带她一起走。
“你不是他们桑移国的罗将军对不对!”雨洛放开了被罗凌轩牵着的手,脸上的那种微笑,让罗凌轩心疼,他宁愿雨洛哭。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那种斩钉截铁的口气,雨洛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
罗凌轩紧紧的抱住了雨洛。然后听到了她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你是。这两个字几乎花光了雨洛所有的力气。
这只是梦境多好啊,只是指甲刺在手心的那种疼痛感让雨洛知道,那不是梦。雨洛推开了罗凌轩,冲到了一名士兵的面前,拔出了士兵佩戴在身上的刀,又走回罗凌轩的面前。
“我是凉国人,还是凉国皇室的公主,你杀了我吧。”雨洛现在很平静,但是罗凌轩能够看到她的那种哀伤,还有那种求死的想法。
“洛儿,你知道我不会。”罗凌轩不知道怎么面对雨洛。
“不,你会。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你可以杀害我凉国的百姓,甚至是我的父亲,现在你又为何不会杀了我呢?”
“动手吧。”雨洛将刀递给罗凌轩。
罗凌轩没有接过刀,只是哀伤的看着雨洛。现在说任何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的苍白。
“你不肯动手吗?”雨洛看着罗凌轩,“那我自己来。”说罢,雨洛闭上眼睛,将刀往胸口刺去。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感,雨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罗凌轩那双漂亮的连曾经的雨洛羡慕的手现在正握着刀,鲜血一滴滴的落下,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的血花。
“连死都不让我去吗?你难道不觉得,我死了就解脱了吗?”雨洛终于留下了眼泪,“罗凌轩,如果你喜欢我,或者曾经喜欢过我,那就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和我曾经的轩哥哥,还有我的亲人相聚……”
雨洛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凌轩的一记手刀将雨洛击晕了,一只手扶住雨洛,另一只手将握着的刀扔在地上,然后轻轻的抱起雨洛,欲要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罗将军,万万不可啊!”刚刚叫住罗凌轩的士兵现在又开口了。
“为何不可。”罗凌轩用雨洛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眼神看向了那个士兵,“真是聒噪。”随后用脚一踢,将之前扔在地上的刀踢起,直接刺穿了刚才讲话的那个士兵的胸膛。
“谁再阻止我,就是这个下场。”
“想来罗将军不想要自己喜欢的人的命了。”这一句话隐隐的传入罗凌轩的耳中。罗凌轩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任何讲话的人。
罗凌轩终究还是放弃了离宫,抱着雨洛走向了落樱阁。
将雨洛轻轻放在床榻上,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出现了。
“你来了。”罗凌轩的声音很平静,他现在希望他自己还是在三年前死去的好。
“洛儿怎么样?”那人直接问的是雨洛的安危。
“你觉得她会怎么样?或者你觉得你会比我更心疼她吗?”罗凌轩没有转身,他知道那个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谁。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哦?是吗。”罗凌轩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如果你知道心疼,你怎么还会给她下这种药。”
“还不是为了你吗?”背后的人从声音中就能听出的嘲讽让罗凌轩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
“不要用力握拳,你手上还有伤呢。”背后的人影笑了笑,“罢了,我让红袖叫来一起服侍洛儿吧。你,我还真的不放心。”
背后的人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只剩下罗凌轩一人看着雨洛。三年不见了啊。本以为两年之前去和亲的是雨洛本人,前往轩辕国一看却是她身边的丫鬟,罗凌轩苦笑了下,他怎么会不知道雨洛是怎么对他的呢?有些事情,言不由衷,如果有的选择,他就肯定不会这样离开雨洛,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伤害雨洛。
想起小时候的那段快乐的日子,罗凌轩却露出了一抹苦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一样了。
红袖很快的就出现在了落樱阁中,眼下正站在雨洛的床前。
“洛儿就拜托你了。”罗凌轩知道现在不能在这里久呆,至少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还是需要给桑移国的皇帝一个交代,怎么说雨洛都是凉国的公主。而桑移国皇帝应该在早上会到,现在需要去简单的部署部署。
“这不用罗公子吩咐,服侍公主是红袖的职责。”红袖就是之前那个被雨洛偷偷放走的唯一的侍女。
雨洛现在正在昏迷之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些悲伤偶尔又会笑,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都没有醒。
红袖不由的有些担心,又去找了罗凌轩。而本应在早上到的桑移皇帝却还没有到达。说是不来了,让罗凌轩直接带兵回桑移国圣都,这让罗凌轩宽心不少,虽然桑移皇帝昏庸,有些事情还是不好解脱出来的,比如说私自救下敌国的公主,虽然现在这个国已经不在了,这个公主也只是过去式。索性吩咐一部分的士兵回圣都复命,剩下的驻守凉城,也就是凉国皇宫所在的地方。现在可以有很长的时间陪雨洛。但是听到红袖的话却又坐不住了,赶忙呼传军医去落樱阁。
在火烧金龙殿的第二天,也就是冬至,不意外的下起了雪,在罗凌轩的催促之下,军医也很快的赶到,看到罗凌轩手心已经结痂的伤口,本想先给罗凌轩清理伤口,却被他一个眼神逼回雨洛床头为雨洛把脉。
郑军医还是比较老道的,本也是正儿八经的御医,看病的本事并不小。
“这位姑娘是受了过大的打击,又染上了些许的风寒,待老夫去开一副安神的药方,至于风寒,因为并不严重,只要喝上几日的姜茶便足够了。”郑军医说完这句话就拿了纸笔写下了药方。
快速写完之后才转向罗凌轩帮他清理伤口,伤口没有想象中来的深,上了点药,郑军医不放心,又去开了个药方才离开落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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