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上计

　　计上计

　　引
　　这或许是白玉雅与方少擎看彼此的最后一眼。
　　愤怒，不可思议，绝望此刻全在方少擎的眼中迸发出来，犹如匕首剜向白玉雅。
　　白玉雅故作镇定压制着腹中绞痛，冷森森道，“没错，是□□，这叫以牙还牙。”
　　1931年，汉口，璇宫饭店。
　　一声轰响，男子瘫倒在地，乌红的血自他嘴角蔓延成片。
　　白玉雅痛苦地捂住小腹，慌忙逃出饭店，饭店中尖叫连连，刺痛了她的耳朵，夺门而出的那一刻，她忍不住一滞，素白的旗袍摆在风中轻轻浮动，然而她终究再没回头，留下一摸痛苦却快意的影子。
　　没有最后一眼，要断的终于断了。

　　01
　　“秦玉同志，方少擎没死，你被暴露了！”老肖眉头蹙成峰峦，严肃地告知。
　　“不，我对他喷的是□□，毒性堪比见血封喉，就连我都中了毒，他怎么可能不死。”白玉雅去抓他袖口叫他说个清楚，他却隐入黑暗，不见踪影。
　　“傻玉，我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必。”老姚温和的脸慢慢浮出。
　　“是他杀了你。”白玉雅深深吸上一口气，目光透出尖锐，转瞬又消逝殆尽，他死了吧？
　　“妈妈！”
　　黑暗中有稚童声音传来，白玉雅疑惑的问，“你找谁，谁是你妈妈？”
　　老姚露出微笑，“小玉，那是你的孩子呀！”
　　“怎么可能，我没有孩子！”
　　“妈妈！”“妈妈！”这时，一只小球滚到她的脚下，白玉雅伸手去捡，小球突然展开，两只手，两只脚，五官尚未长出，分明是个还未成形的婴儿，突然，稚嫩的声音自他腹中传出，“妈妈！”
　　白玉雅惊叫着起身，梦醒了，身边一派陌生景象，有护士在身旁，“做噩梦了？”
　　白玉雅点头，“这里是？”
　　“是徳伯医生的私人诊所，对不起，孩子没能为你保住。”年轻护士说道。
　　“孩子！我不是中毒的吗？”白玉雅摇头。
　　“是，因为中毒，孩子没了。”
　　白玉雅看向窗，没有这孩子反而更好。
　　窗户打开了一扇，初春的风将白窗帘吹得蓬蓬的，阳光撒下一束，落在地上。
　　护士拉开窗帘，“透会儿风，你虽然是坐小月子，但是屋里空气不流通对你也不好。”
　　白玉雅不愿再提及此事，问道，“我昏迷了有多久？”
　　“嗯，你是昨天被一位先生送来的，昏迷有一夜半日了。”
　　一阵疼痛自腹中扩散开来，白玉雅捂住小腹，蹙眉道，“能把今天的报纸给我看看吗？”
　　护士点头，拿来报纸递给白玉雅，接过报纸，白玉雅丝毫不敢懈怠，将报纸底朝天翻了个遍，却没找到一条关于方少擎的报道。
　　护士在一旁看得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白玉雅摇头。
　　护士却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听在协和医院工作的朋友说，她们医院昨天下午来了位大人物，病房外头都排满了军队的人站岗呢！”
　　白玉雅听得心头一惊，难道是他？然而她并不搭话，只默默地靠在床头听她继续说。
　　“那病人一去就被送到急诊室，听她说是中了剧毒。”
　　“那他现在怎么样？”
　　“诶？”护士被白玉雅的突然发问问得一时间没会过意。
　　“那个当官的。”
　　“哦，他呀，救是救回来了，但是听说情况不乐观，现在在重症病房里躺着呢！也不知道是和谁结下了大仇怨，鬼门关里走一遭也够他受的！”
　　腹中又是一阵绞痛，白玉雅倒吸一口气，挣扎着起床，护士几番劝解无效只得作罢。
　　白玉雅按着小腹趿着鞋就往外跑，不论方少擎是否死了，她必须与老肖会面，他们必须尽早正确地判断现下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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