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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
因为云雀恭弥并不像是个会相信一见钟情的人,所以六道骸选择了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就像是喝一杯苦丁茶,你轻抿一口只觉得既苦又涩,讨厌得紧,直到入喉,才知其香甜。
很久以前,云雀喜欢站在并盛中学的天台上。偶尔躺着,望着高远广阔的苍穹发呆;偶尔靠在铁网上,俯视着不远处马路上的星点人影与车辆。
或者,同六道骸缠斗的难舍难分,重伤的两人都跌倒在地上,相离甚远,胸膛起伏。
只有一次,骸坐在地上喘了一会,又费力的支起身子,往云雀那边走去。
云雀以为六道骸还有余力,他回头,正想继续同骸打上一架时,骸却缓缓的蹲下身子,拉过云雀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云雀见六道骸那颜色不一的眼,宛若深不见底的水潭,并不浑浊却有一股力量,让人移不开眼。
闪烁着星星点点,略带笑意,他说。
“恭弥,我爱你。”
骸一直很坦率,从不拖泥带水。
因为一直都是如此,所以他不会扭捏含蓄的说“我喜欢你”,只会将内心最深处的情感赤裸裸的用言语表达出来。
——我爱你。
云雀恭弥的瞳孔倏然缩小几分,难以置信。
的确,仇人突然告白,对于谁来说都是当头一棒。
骸拉着仍在震惊中的云雀的手,放到嘴边,轻柔的细吻密的落在了他的指尖。
骸低沉的声音有又一次响起:“你的回答?”
那时候的云雀驻在原地好久,不知想了些什么。
终是低下了头,许久没有修剪的刘海遮掩了他的表情。
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耳郭泛起浅浅的粉色。
那一天在很多年后,云雀都只觉恍若昨日——始终抓不住,却唯美的昨日。
自那以后,聚少离多的两人依旧是见一次便打一次,天昏地暗。
不同的是,一战过后,六道骸就会在云雀身旁坐下,不知从哪儿拿出药水和纱布,小心翼翼的为云雀上药。
为他处理好伤口,再为自己处理。
有时上药的人会换成云雀,云雀夺走骸手中的瓶子,学着骸往日的样子为他上药。
云雀抬头看见骸已经汗水滑落,眉头紧皱。
“很疼吗?”
云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连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好。
“为什么我会弄疼你?”
骸笑了,真实而又无奈的笑了。
蓝天白云和阳光,真是大好晴天。
鸟儿的欢歌映衬着教室里老师的讲课声,不吵亦不闹,难得的安静。
云雀听见骸的回答,一清二楚。
“因为小麻雀你……并不爱我啊……”
他敛起笑容,似乎是在叹气。
云雀看着骸难得恬静的面庞,却是无言。
日子还是照过,只是骸开始频繁的来找云雀。
周末,云雀听见自家门铃不知被谁摁响,勉强抬起眼皮,看见手机放光的屏幕上,时间仅是凌晨三点多,以为是谁无意触碰了门铃。
于是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谁知门外的人根本没有离去之意,依旧不依不饶的摧残着无辜的门铃。
云雀无奈,只得起身,随意拉了件外套披上,踱到了门口。
天还黑漆漆的,门口站着的是同样穿着黑乎乎棉衣的骸,云雀还未反应过来,骸便自己侧身挤进了屋子。
边拉着云雀边说:“小麻雀快点准备一下,一起去山上看日出。”
“我很困。”云雀关上门,淡淡道。
“没关系,看完日出再回来睡觉嘛。”六道骸的笑容就挂在脸上。
“外面挺冷的,山上会更冷,你多穿点。”
骸并没有勉强,云雀却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含笑的眼,唇角微弯的弧度,低沉磁性的嗓音。
叫人如何拒绝?
云雀只得走进浴室洗漱,老老实实的穿上厚实的大衣。
“六道骸”就像毒剂,不知不觉的上瘾沉沦。
若是没有事物阻拦,能否厮守到天荒地老,直至死亡?
两人的体力较之一般人要好很多,爬到山顶,缓了口气,两人找了一块干净地儿,并肩坐了下来。
天还是大片的黑,骸这才想起来,冬天的太阳出来的晚。
怎么忘了呢?
他看向面无表情的云雀,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怎么了?”
云雀感到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愿离去,浑身不自在的的只得侧身问道。
骸暧昧的目光,令人如坐针毡。
“没什么。”
骸总算不去看他,自己在背包里翻了翻,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倒了杯还冒着白气的热腾腾的水,递给云雀。
云雀捧着杯子先唔暖了手,才喝了几口,没全部喝完,就递给了骸。
骸看着泛着涟漪的水,又看看云雀朝向别处的脸,没有说话,却是笑得开心自然。
那抹笑,似是卸下全部伪装。
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猛然的抓过云雀的手臂,将整个人拉进自己的怀中。
俯身,贴上他的双唇。
吃惊的云雀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随后他便缓缓伸出手,坚定地,没有丝毫迟疑的揽上了骸的腰。
骸的亲吻很细腻很轻柔,云雀的回应也不甘示弱。
同样被冻得冰凉的唇,同样微微泛甜的唇。
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在一起。
“小麻雀,你是第一次接吻吗?”骸贴着云雀的唇调笑着,“接吻要闭上眼睛。”
云雀淡然的拉开距离,道:“闭上眼睛就看不到日出了。”
骸笑出了声,又欺了上去。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发亮,海平面渐渐出现光晕。
那是冬日初升的阳,是普照万物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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