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难全 东方不败电影

　　酒入口時先是涼，後來才是陣熱辣辣，顧長風一口飲盡壼中餘酒。

　　這荒山野嶺，酒沒了總不成自己釀。那瘋子日日縱酒必有酒癮，只要他奈不住去有人跡的地方尋酒喝，便是脫逃之機。

　　若海上是顧長風的勝場，荒野便是東方不敗的天下。顧長風自恢復力氣開始，便千方百計脫走。可他發現東方不敗太熟悉荒野了，在野地上就是他沒練過葵花寶典，顧長風也絕不是對手，唯有回到人跡所在，自己才有勝算。

　　「別忘了我在黑木崖藏了四年。」他如此說時，顧長風心底竟升起幾分悲涼之感。

　　「顧長風，你找到毒藥啦？」正思量間，東方不敗的聲音傳來。他衣著一如離開黑木崖時長衣長袖，卻能在木石野草間來去無聲。

　　「毒藥？」乍聽下他莫名奇妙，不過馬上領會到自己手持酒壼，看來好似正在投毒。

　　「只恨我沒隨身帶點鶴頂紅。」他憤憤說道。

　　「沒有？好，你喝。」

　　「早喝了！」顧長風把壼口朝地，最後一小滴酒慢吞吞地滴下，在月光中晃過一點晶瑩後沒入岩縫中。證明東方不敗想錯了，他還挺開心。

　　「不知所謂！不過偷了幾口酒如此得意。你這是竊癖？」東方不敗斥道。

　　「竊癖？你才不知所謂！」

　　「沒有竊癖，何故偷酒後如此興奮？」隨著東方不敗指出偷酒一事，顧長風臉色漸漸開始泛紅，從小到大，他幾時被人指控偷竊？還什麼竊癖？他不知詳細，但聽來定不是好事。

　　「我.......。」他總不能說你酒癮一犯我便有機可趁，所以我喝個一滴不剩。而且無論目的是什麼，這酒的確是東方不敗的酒，自己也的確不告而喝，不告而取是為偷，偷得不折不扣。

　　「我便偷了！如何？」平生第一回承認偷竊，他心下寬慰自己＂成大器者不拘小節＂，可轉念一想，自己又真不曾偷過東西？田啓雲的艦隊可是他偷拐搶騙得來的，不過沒人指控罷了。

　　想到此節一陣自厭，漠然道：「比起你的豐功偉業，這點小贓實在見笑。」

　　「咦？這個你也想較量？」東方不敗提高聲調。

　　「哼！」顧長風冷哼了聲，把酒壼丟向他。「望塵莫及，豈敢相較。」東方不敗接住空酒壼，搖了搖它，彷彿頭還有酒。

　　「其實你就是不識山裡花花草草的作用，只要往裡頭放些穢物，我喝了不適，你逃跑機會便大些。」

　　「怪我資質魯鈍，一時半刻學不來這種勾當。」

　　「魯鈍？你魯鈍嗎？」東方不敗的聲音聽來像在諷刺，就像在說他殺人奪權時悟性真高！顧長風心下一恨，轉念又想，東方不敗不可能知道水師營發生的事，就是諷刺也不是諷刺它。

　　他可以諷刺自己偷酒，可以諷刺自己自做多情，不知天高地厚，但不能拿在水師營的事開玩笑，已有太多生命犧牲，都為他東方不敗。

　　「顧長風，你不必太灰心，就是當真魯鈍，也可以慢慢學。」說著，往懷中掏出個小包袱來。「我們苗家人喜歡隨身帶些藥物，以備不時之需。鶴頂紅是沒有，不過....。」他說著把那紅底白菱紋的小包拿在手上擺弄，五指映著月，在夜色泛起蒼白微光。

　　「不過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也只能將就。」語畢把小包收入懷中。

　　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花心思偷到那包裏，顧長風只恨被俘之後吃用供應來自東方不敗，暫忘人我之別，才會喝了他的酒，否則一把灑在地上，便不會被逮到話柄，藉機羞辱。

　　「那是你的針線包嗎？裡頭的藥是用來養顏嗎？」

　　東方不敗聞言冷下面孔，顧長風知激惱有成，心底卻是甚悶，現在他連自己的格調也賠上了。

　　「藥効如何，且看喝的人有什麼反應，便知道囉。你以為這壼酒擱在那做什麼？」他說得很明白。

　　乍聽下，顧長風亦有幾分心驚，卻沒有上當。然而，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比真的喝了毒酒更加陰森百倍。

　　「酒中沒毒！你根本不用對我下毒，你把酒放在那，便是要看我的反應，你拿我取樂！」

　　「哈哈哈哈哈！」東方不敗狂笑。「你現在懂我為什麼要帶著你了吧？」

　　為什麼要擄劫自己？這質問東方不敗無數次的問題今天終於有答案了。為了取樂！為了給他漫無目的遊蘯增添趣味。

　　取樂！取樂！自己便如他股掌間的玩物！

　　憤然起身，顧長風一時急怒攻心，當下甚至想拼死一搏，就在腦漿近乎沸騰的一刻，一陣天旋地，似是月蝕忽至，四下無光，東方不敗的身影也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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