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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梦
初春的清晨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显得格外的宁静,薄薄的雾气围绕着它,淡淡的霞光穿过云雾轻轻泄落,星星点点的是袅袅升起的炊烟,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只属于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石村和它的白墙黑瓦的错落有序的小屋。沉睡的梦境开始苏醒过来了。。。。。
“啊!”一声清脆的叫喊声撕裂了这个宁静的清晨,叫喊声发自一个少年,此时,只见他愣愣地坐在床头,双眼含着涔涔的泪光,目光穿过窗外的小河和架在桥上的银白色的古老石桥,而后斜视着河对岸那片葱葱郁郁的桃林,似有所思,又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这个少年名叫怜沉,没有父母,从他结发懂事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只知道他从小和他的姥姥相依为命,生活在这个小村庄里。怜沉的名字就如他的性格一般,十分怜惜他身边的一切,包括他唯一的亲人姥姥、身边淳朴厚实的乡亲和这里的一草一木,当然还少不了从小和他一起扑蝶捉鱼,嬉戏玩闹的鬼丫头小邻居芸熙。
上天给了这个温婉如玉般少年一切的美好,却同时给了一个如瘟神般纠缠不止的噩梦,已经记不清这个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随他的,只是每一个春季的清晨,他都会在一声叫喊声中醒来,眼中含着伤心失望的泪水,然后呆呆的坐着,望着窗外那片桃林。许久之后,他慢慢回过头来,发现姥姥已在屋外张罗他们的早饭。也许是对他的叫喊声已经习以为常,她听到喊声之后,稍作停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在继续把弄着灶台上的锅碗瓢盘。怜沉愈加困惑,但是又不完全清晰的记得梦中的一切,他只能朦胧的记得,这么多年来他所作的是同一个梦,而且在梦中他总能依稀的看到一个轻盈的倩影从他身边飘过,这个女孩穿着粉红色的长裙,肩上批一条着长长的丝带。他再也忍不住,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姥姥的身前: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总是会梦见她?”此时的他泪如雨下,无法自控·····
面对怜沉突如其来的举动,姥姥稍示惊讶,之后又恢复镇定,一言不发,两只像树皮一样苍老而又坚硬的手轻轻的将他推开,端起一只筛米用的畚箕往内屋走去。
“我求求您了,告诉我吧,”在怜沉的印象中,姥姥对自己一向慈祥和蔼,平时就如拾柴烧火的事情都不让自己干,自己有时想要什么都会帮自己弄来。可是这件事自发生以来,她感觉姥姥对自己的管束越来越严,尽管家里的一切事物不让自己插手,但对自己平日的游玩走动约束颇多,就连外出置办家什也事必躬亲,更令他疑惑不解的是,姥姥很久以前就对他明令禁止:不准接近石桥对面的那片桃林。记得从他开始有记忆起,怜沉对眼前的这片神秘桃林一直都很入迷,如果不是姥姥的呵阻,他总是会有一种跑过去的冲动。多年以前他就听同村的相亲们聊起,说是这片桃林受过诅咒,因此从不开花,也从不结果。
怜沉追进去,扯着姥姥的衣襟,其实这么久以来,他的这种诉求已经几乎是每一个早晨必须要做的了,他心里很明白姥姥以及村中的很多村民一直对他隐瞒这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也清楚从姥姥那里是不可能得到任何解答的,可他的心里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推着自己去寻找这个答案。
“怜沉哥哥······”听到这个声音,怜沉忽然间才有所清醒。他回过头来,看到平时活泼多动的小芸熙正安静的站在一旁,波光粼粼的双眸正怔怔的看着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怜沉站了起来,他只是不想吓坏他眼前的这个小妹妹,可没有察觉芸熙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目睹他的一切举动,最重要的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被怜沉折腾了好大会功夫的姥姥也才这个时候注意到了芸熙,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芸熙,你···你来啦!你快带沉儿出去走走吧····记住,别到桃园去!”说完之后,就转过头去,她害怕怜沉再纠缠着,这个时候她只想躲起来。她遮遮掩掩的说过前面半句话,后半句话说的特别凝重。
“放心吧,姥姥”,还没说完,伸开双手去拉坐在地上的怜沉,“怜沉哥哥,快起···来···吧!”最后几个字说的有点吃力,显然是一脸颓丧、瘫坐在地的怜沉对她来说有点沉重,最重要的是看到她的怜沉哥哥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小丫头有点心里有点难过。
怜沉单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又朝姥姥看了过去,姥姥却侧过脸去躲开了。他摇了摇头,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缓缓的和芸熙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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