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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宫
我身上的披风耐不住寒冷,我苍白的脸色掩不住饥饿。可是我不能服输,我必须坚持住,带淡如公主出去,走出这阴冷的地下宫。
庞大的地下迷宫着实是个难题,我们已经在其中周旋了数日,依然找不到出口。体力一点点透支,希望一点点消失。可我依然那样倔强,我要带淡如出去,无论如何我要让那个女孩出去,即使让我失去生命也可以。
当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时,我总会想起一张英俊的刚毅的脸,他不善言语,很冷漠,可我就是知道他很温柔。因为他的身边总会有一种暖风,那绝不是残酷的人所拥有的。
曼逡。斐月国的皇储,我的仇人,曼逡。
我那么恨他,想要用所有的感情去恨。可是感情还是用不完,直到变成依赖、依恋,最后无可自拔,我才开始害怕。这注定是一场独角戏,因为我爱错了人。
他不会有感情的,永远不会。我这样想。其实这样也很好,他不属于我,亦不属于任何人,我还可以陪伴他。
我仿佛做着荒诞的梦,看着他时而蹙眉、时而浅笑的样子,幸福地笑。
直到他带着一个女孩对我说:“流堇,她是淡如,我未过门的妻子。”那个女孩的脸红得很可爱,我的指甲嵌入掌心,疼痛掩盖住悲痛,让我可以淡定地笑,说:“你要娶亲了?恭喜了。”
梦醒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场美梦。
那我为什么忍不住泪流。
我知道淡如不喜欢我。我不奇怪,就连我都讨厌我自己,何况是外人。我不死心地继续呆在曼逡的身边,在他夜半熟睡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整理他的公文。然后看他的睡容,他的呼吸轻浅绵长,干净的面容有着疲倦,眉头微皱,真是好看的男人。
我就坐在地上,远远地默默地看着他睡着的模样。
我还能看几次呢?再过不久,他的身边就会有另一个女子。他们相敬如宾,夫妻伉俪。她也会看着他的睡态吧?她也会和我一样感叹,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吧?
我算是什么?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为了求和被奴役来的公主,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和宫女毫无二致。我有什么资格把自己抬高。
所以我只敢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以后幸福生活。犹如现在我在他的床边看他一样。
后来我被发现了,淡如公主有一次在他的房间里,我过去完全撞了个正着。她的脸色很难看,她命令我从此不可以再踏入太子寝宫半步。
连看他的资格都没有了。我真的该死心了。
我从回忆中醒来时,已是四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好几天我都没有吃东西,极度的贫血带来了困倦与瞌睡。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力气,我就不可以放弃。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大觉。本公主还没睡呢。”淡如对我极不友善,毕竟我偷窥过她的男人。她的占有欲真的很强。这样也好,以后曼逡总会感到自己被爱着,我也会安心。
我摸摸自己的口袋,只有一个馒头了。我想也不想地扔给淡如,故作冰冷道:“赶快吃,还要继续找路呢。”她很受不了我这样的态度,走到另一边吃馒头去了。
这几天,我滴食未进,将所有的食物给了淡如。为了让她不起疑心地进食,我甚至恶言相向,骂她调侃她。而现在我已疲惫之至,无力再多说一句话。
我只知道,我要让淡如出去。
我要让曼逡心爱的女人活着,我不要曼逡伤心。如我般伤心。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淡如在我身后跟着,我听见她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尾随便放下心来。
这样走了一个时辰,她的步伐缓了。她大概是累了吧,而我看着前方,不言不语。
是幻觉吗?我竟然看见遥远的黑暗中渗出一丝光亮。不会是我贫血而产生的虚像吧?我轻轻摇了摇头,定睛细视,真的是白光,虽然若有若无,却是真实的。
我对淡如厉声道:“快走,找到出口了。”她惊讶地抽了一口气,我听得出其中的喜悦。
我们不再休息,向着那道光疾走。忘记了身体的疲劳,看得见想得到的只有那道光。
越来越接近,心底的狂潮翻涌起来。竟然还活着,还,活着。
冲出光芒的一刹那,我几乎感到眩目。太久不见强光,突然沐浴在阳光下竟然有些受不了。我稍稍适应了片刻,便睁眼去看。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宫女,她们很热心地围过来,给我们擦脸。她们说她们已经等了很多天了,终于将我们等出来了。
淡如离开的时候很狂傲,她说:“流堇,你会为你在地下宫里的嚣张后悔的。”说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我看着她的人影消失不见,微微叹了口气,无力地晕倒在地。无数的人在喊我的名字,流堇,流堇。我仿佛看见眼前掠过无数轻扬的花朵,在阳光中耀眼的闪烁又消失。
流堇?是叫我吗?
曼逡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侍女,你的以前不再重要,你现在的名字叫做流堇,你要记好了。”
那是我们一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话。
流堇。他温暖的声音包围着我。我的嘴角噙着微笑,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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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果然没有男主角出场。我从来不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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