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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们没有在一起
第一章
张锦绣最近突然开始心神不安,右眼皮跳.好友于娜笑她快到更年期了。每次张锦绣都笑骂回去,“不准歧视三十未满的女人。”
二十八岁,真是个尴尬的年龄,二十已过,三十未满。不过张锦绣悲观的相信,自己的心态大概有四十岁。
于娜曾不屑地撇嘴,“别侮辱四十岁的女人了,四十岁的女人才是真淡定,熬过了青春逝去的恐慌三十,进入四字开头的女人才懂得生活呢。你呀,根本是龟缩地习惯了,忘记了自己当年的样子。”
忘记了自己当年的样子?
于娜什么都好,就是太爱一针见血。张锦绣想,其实自从四年前回来,她就过着一种随波逐流的生活,每天起床,早饭,上班,下班,晚饭,睡觉,不交际,不外出,不欢喜,不愤怒。
但至少,她努力地工作,努力地赚钱,努力地跟一些人一些事保持距离。
连表姐都笑她实在不像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虽然现在海归不稀罕,但海外学成回来的多少都带点小光环,就算相亲都沾点光。她可倒好,别人不问她绝不提,别人问她也敷衍了事,仿若留过学是见不得光的。
某次表姐特意替她安排相亲,介绍人过后追着表姐问,是不是□□?怎么谈话间同为海归的男方一提到留学生活,她就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表姐喊冤说,正牌悉尼大学毕业,难道现在相亲还要看学历证明?
只有她自己知道,提起那段时光,就会念起时光里的面容。
相亲,张锦绣突然想起来,晚上有个相亲,得赶紧把手头的活儿做完。
下班后,她赶到相亲地点,男方已经到了。
经过这几周的密集训练,张锦绣已经锻炼到一步入场地,就立马判断出哪个是来相亲的。今天这个,表姐早给了背景介绍,公务员,收入稳定,家境优裕,父母在政府部门任职。
她熟练地走过去,“请问您是赵启?”
男人局促的起身,伸出手来和她握了握,又问她喝什么茶,两人就无话了。
“你留过学?”男方显然想找个话题,偏偏挑了个她头疼的。
“嗯。”她点头,突然想起表姐上次责怪她的话,勉强追加了一句,“在澳洲呆了四年。”
又是一段沉默。男方再次挑起话题,“你在澳洲哪里?”
“悉尼。”
“那好玩么?”
“挺好玩的。”
“我去年出差也去过一次悉尼,真挺美的一个地方。”
“是挺美。”
“那为什么回来?”
她突然胸口一闷。。。所有海归的必答题,她垂了眼,长长密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玩腻了就回来了。”
男方一愣,这个回答出自一位二十八岁未婚大龄女青年口里,显然不太庄重。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插进来。
“她被人甩了,不得不回来。”
张锦绣肩膀垮下来,抬头,真巧。眼前这个不给面子的人长着一张很英俊的面孔,可惜心地不怎么善良。
“你好,我是赵子期。你贵姓?”这个心地不善良的帅哥眯着眼大剌剌在她旁边坐下,跟相亲男面对面,还用手肘推了推她,示意她让点地方。
相亲男错愕的看看她,又看看赵子期,勉强握了握他伸出的手,“你好,我叫赵启。”很快从错愕感中醒过来追问了一句,“你是张小姐的。。。”
张锦绣正想在事情变糟前开口,赵子期已经笑道,“我是锦绣的未婚夫。”
完了,她眼前浮现出表姐的夸张表情,仿佛站在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张锦绣,你到底想怎样?”
这次真不是她的原因,谁知道这么命好的碰到赵子期。
“是前未婚夫。”她不能保持沉默,“赵子期你说话掉字了。”
相亲男脸上露出一点了然,“前男友?”
赵子期说,“当然不是。”几乎同时张锦绣说,“怎么可能。”赵子期幽暗眸光扫了她一眼。
相亲男又错愕了。张锦绣知道今天完蛋了,本来打算跟相亲男见几次后再推说不合适,表姐大概不会跳脚了,现在看来铁定被表姐骂了。
她迅速出台新策略,蹙眉天真无辜的问,“难道我表姐没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我以前订过婚,就是跟这个人。”她指指身边的赵子期。赵子期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可是她没看到。
“后来他父母反对,我们就解除婚约了。现在我是独身。”
她话音刚落,赵子期拍了拍她肩膀,一副我们太熟了的样子,懒懒地说,“她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迫不得已分手了,虽然互相还很想念对方,但我们约好了做一辈子的知己,不离不弃,绝不涉男女私情。”
这么恶俗的一席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居然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深情款款。相亲男脸都白了,张锦绣叹了口气,有点同情他,哪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老婆有个“不离不弃的蓝颜知己”吧。
相亲男正要开口,赵子期又说,“锦绣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锦绣?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从来叫她都是连名带姓“张锦绣”这么叫,还伴着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她不能让这个无辜的路人受罪了,站起身道,“看来介绍人没把情况跟你说清楚,你回去考虑下,不如我们下次再见吧。”这么说给彼此一个台阶,相亲男果然起身,客气地道别后如获大释般走了。
只剩下她跟赵子期。
“你怎么在这儿?”她疑惑,这个档次的小茶馆绝不是他平时的消费场所。至少,她在这里相亲了五次,还是第一次碰到他。
“刚好有事路过,在橱窗外看到你坐着,过来打个招呼。”赵子期依旧懒懒的。
张锦绣当然没看到他眸光里的闪烁。
偶尔听秘书提起两次遇到过她在这里相亲,他让秘书打了个电话。这次果然老板娘第一时间通知了秘书。不管怎样,这个茶馆的租赁合同上盖的是他公司的章子。
张锦绣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最近的右眼皮跳原来应在他身上。说起来也好几个月没见他了。上次见他。。。她心头一紧,不提也罢。
“既然是办事,你就去忙吧,我也马上就走。”她头也不抬。
“你以前不喝茶。”他皱眉。
以前?废话,她以前还当过他未婚妻呢。她以前不做的很多事,现在不是都做了,包括相亲,包括朝九晚五的上班,包括跟他少联络,包括忘记一些地方,一些人,一些事。
看她有点走神,赵子期笑笑问,“没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吧。”
“不会。”她低了眉眼,“算我还债,爱怎么消遣都成。”
他瞳眸里暗涌风暴,“你有完没完?当初说好两不相欠。你没欠过我。”
“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张锦绣又叹了口气。
“过了这么久,你够了吧!”看着眼前的她垂首,露出后颈一段白皙,他突然就焦躁起来。
“四年还不够你忘记的?别的女人四年结婚生子都完成了。你呢?舍不得就回去,舍得就老老实实在这儿过日子。”
我也正打算结婚生子,张锦绣心里默默说。
她低了头不分辨,他气馁,又是这样,每次他们一涉及这个话题,必定吵起来,他总恨铁不成钢,她就总一副你帮过我,我不怪你的神情。四年前如果他知道是这个结果,绝不把她从悉尼带回来,就让她自生自灭,也好过带回来让自己闹心。
从小到大,他都觉得自己挺镇定一个人,越想越气,放了茶钱在桌上道,“走,去吃饭。”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拖出去了。他的车就停在门外,这样的热闹路段不允许停车,果然吃了罚单,他拿起罚单扔到车里,回头却看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大步赶上前拉住她,“你去哪?”
“前面就是公车站,我自己回去。”她笑得一脸阳光,他突然泛起把那缕阳光狠狠攥在手心的念头。
“跟我走。”他依旧强势,知道她的脾气,不会违拗。她果然是客客气气地任他牵着她的手回来,打开车门,塞进车里。
他坐进驾驶室,正要把钥匙插进去,她突然问,“你说,我们这样算什么?”
他手一抖,钥匙掉在腿间。
“我是你中学同学,又是你留学时候的最佳拍档,也是你前未婚夫。。。”他淡淡笑着,不知为何意兴阑珊,这么多头衔里,竟没一个是自己想要的。
他嘴角涩涩的。
“赵子期。”她也总是叫他的全名,“我十四岁认识你,难道还不了解你?那些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没法当它不存在。你明知道我现在只想专心相亲,结婚生子,你心里清楚,走到今天这步,我们。。。”
她突然有些泄气,这么跟赵子期说话,太穷摇了,胳膊都起鸡皮豆了,她缩了缩手臂,“如果我们没出国,也许我。。。反正都是嫁人,嫁谁都一样,可惜。。。我们回不去了。”
“闭嘴。”赵子期觉得心头的怒意一拱一拱的,她期期艾艾的语气,晶亮的眼眸,小扇子一样细细密密的睫毛,白皙小巧的下巴,蠕动的唇,他突然吻了下去。
张锦绣被他猛然吻住整个人懵了。,他斜探过来的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像跟小草被牢牢攫在他掌中,他的舌尖探索着纠缠着,躲也躲不过,缱绻温柔。
每个气息都被他贪婪地吞噬,眼前只有他放大的墨漆一般的眼眸,她细微地喘着气,突然意识到他,猛地推开他,怒道,“赵子期!我们断交!”
赵子期被她推开,直了身坐在驾驶位上,侧目看着她,唇边的笑意特别刺眼。
“张锦绣,与其跟那些陌生人结婚,干脆考虑嫁给我,也落个知根知底。”
他说这话时的仿佛在调侃,让她有向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可对上他如墨瞳眸,心头却一紧。
“赵二公子,”她转了头看向挡风玻璃外,“做人要有品德,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
你忘记你们家人怎么对我的了。”
赵子期像是被针扎到,沉沉道,“那是因为你只是要我陪你演戏,如果你真要,谁能拦得住我?”
她淡淡道,“总之这种事情再有一次,咱们立刻断。。。”
张锦绣突然住口,望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对面街角,心头大震。呼吸仿佛被人攫住,溺水般有如大量的水灌入口中,窒息一样冰冷惊惧。
赵子期本来一直挂着懒惰的笑意,突然见她神色有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面街角都是匆匆行人。
她陡然觉得羞耻,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那抹身影是个错觉。一定是因为刚刚那个吻,太过缠绵悱恻,让她回忆起不该回忆的感觉。
这么一打岔,倒把她愤怒的气势搞得消失殆尽,疲惫感涌上来,她靠在座位上吐了口气,轻轻道,“赵子期,送我回去吧。”
赵子期看着她从刚刚张牙舞爪的样子突然变得安静,出乎意料的没有问她什么,只是,他嘴角溢出冷意,手默默握紧方向盘,张锦绣,这次,我不能再放你走。
我们没有在一起,
至少还像情侣一样,
我痛得疯的伤的在你面前哭得最惨,
我知道你也不能带我回到那个地方。
——刘若英【我们没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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