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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好久不见?
月亮的银辉之下,偌大的皇宫愈显沉寂,大片大片投射的黑影遮盖了白日的金瓦琉璃。别有幽愁暗恨生……
一盏橘黄色的宫灯嵌在黑暗之中,很是和谐;伴着徐徐的脚步,直向前方与这黑暗格格不入灯火通明的宫殿移去。
“皇上,人到了。”总管太监王正让他在外候着,自己先进去禀告。在夜色与烛光的交接处,看不清他的神情。
“下去吧。”随着酒杯斟满,清冷的声音融进烛光之中,门外的他心里不由得收缩了一下,随即勾起一丝自嘲的冷笑。
王正走了出来,示意他进去,然后关住了满屋的烛光,挡住了清冷的月夜。
看见屋内之人自饮自酌,并不看他一眼,他显得手足无措。似是突然想起,“草……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头埋得很深,身子微微颤抖着,丝毫不敢懈怠。
朱温泛起无奈惆怅的笑意,猛往脑子里灌了一杯酒。
“起来吧。”
他徐徐立起身子,余光瞥见座上之人依旧自顾自饮酒,他也依旧是手足无措地站着。
“你叫什么名字?”。朱温开始把玩起手中的酒杯。
“草民杜荀鹤。”他恭敬地作揖回答。
“杜,荀,鹤……”,朱温对着手中玩弄的酒杯一字一顿的念出,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细细寻找着什么,随即将酒缓缓送入口中,轻叹一声。
“听说你很会作诗?念一首来听听。”
杜荀鹤略微一顿,“是……”
他终是缓缓开口,一直没敢抬起头来,保持着作揖的姿势。
的确没什么新意,都是些随波逐流,歌功颂德的词句。
朱温猛将酒杯“砰”地一声放到桌上,另一只手拿起酒壶,又斟满一杯。杜荀鹤被这一声吓得吞回了断断续续吟出的词句,但见堂上之人并未作何示意,便也继续断断续续吟诵着,与先前并无差异。
朱温却停住了正往嘴里送酒的手,牵起一抹明了的笑。
“罢了,罢了。的确是些陈词滥调。”
杜荀鹤头埋得更深了,手也不自觉地往回收了一下,慌张中似是隐藏着什么。
“扶朕起来。”
杜荀鹤收回一直悬着的双手,信步走到桌旁,扶着朱温起来,正欲收回手,却不料朱温一个踉跄,直向杜荀鹤倒去。杜荀鹤未曾料及,直被逼到了桌沿,挡住了扑在自己身上的朱温。朱温双手抵在桌上,慢慢撑起身子。两人双目对视。
杜荀鹤迅速移开眼睛,慌张地问道:“皇……皇上,您没……没事吧?”
……
“滚!”朱温猛地用力,一把将杜荀鹤推到一边,又抓起桌上的酒壶,一个劲儿地往嘴里灌。
……
待得王正听到声音过来,只看见地上破碎的酒壶和埋首坐在桌旁的朱温。
“……下去。”
“……是。”混着酒气的烛光和浓重的夜色又被隔开了。
是他吗?……
在黑暗中穿行的杜荀鹤,悄无声息,依旧看不清他的神情。
为什么还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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