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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ken friendship
10.6.20
手机的流量终于在垂死挣扎后耗尽,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有想发笑的冲动。乐极生悲,没错,笑着笑着就莫名哭了。接着好多好多不愉快的事接连被我记起,脑海中反复的那些画面拉下了我的面具,我该庆幸面具下的自己的脸不是那么唐突,还是该后悔被面具硌伤时那生疼的伤口不断灼烧着我的脸我却没能反抗?一切的一切,皆已不复,是时候去遗忘了,远处的声音这样提醒我。
今天上午看到好多中考的学生,自己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中考还是眼前的事,给我发个透明的文件袋,我说不定还是很欢喜地蹦蹦跳跳地就到学校去了。对了,今年他们可比我们lucky多了,不用坐很久的车去隔壁的县里考,就带着往常一样的心情和一样频率的步伐到最熟悉的地方上战场便已足够。而去年的我们,注定要带着离别的沉重和舟车劳顿的疲惫去完全不熟悉的场合经历人生十几年以来最大的冒险。我承认,在去年这几天度过的每一分钟我都是孤独的,除了陌生的脸孔,给我更大孤独感的是白色的纸张加上头顶白色天空下的白色幢楼。
比起孤身而行的人来说,我不敢肯定自己一定比对方更加寂寞,仅仅是因为随行的还有一个在隔壁考场的同班同学,校门口等待的还有父母。也许在少部分人的眼中,我还是他们艳羡的对象。我却依旧没感到什么亲切,反而觉得如果没有人出现在门口和我招手,我便可以来一次短途的旅行。
说起和我随行的这个人,我总不愿给她套上什么特别的形容词。三年前,那时的我把她的模样定义为美,耗尽所有方法和她交朋友。事实上,我也成功了。因为在任何人的眼中,无论同学还是长辈,都有点把我们看做连体婴儿的意思。可时过境迁,曾经以为她故意娇嗔的声音十分讨人喜欢,可如今我早已看不惯扭捏作态的她;曾经以为她的五官立体而又十分精致,可她高高的额头却把脸上的其他部位显得那么突兀;曾经以为她的身材看起来十分得体,可她七分裤下的粗壮的小腿肚让我萌生了类似想把她凸出的肿瘤砍掉的念头。回想起她全身的样子,身上不禁起满了鸡皮疙瘩。
其实外在的全然忽田各的话,依然可以一一列举出很多与外表很搭的事情。
像是她和我抢过同一个男生这类的事就不提了,像是她的名字有多大众也不提了,像是她背后如何设计害人也不提了,就提提中考那几天的事好了。
(06.21)
我们第一门考的是语文,算是压力最小的一门功课了。本来抱着挺轻松的心态去迎接我最爱的科目时,我却着实被她给搞乱了。我们刚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不到十分钟就要开考了。可是无奈的是,我必须陪大小姐上厕所,这是我每天的必修课——耐心。
终于,等她走着猫步从厕所门口向我挥手时,又尴尬地收回:“不好意思,我可能还要再上一次,太紧张了!”说完,没等我点头,就捂着肚子装着痛苦的表情倒了回去。
等等等……
又三分钟过去了,她终于在我快死之前露面了,不过她这次压根没往我的方向走,直接摞下句“容我再上一次”就“促”一声消失了。
最后一次倒是很快,不过她在从厕所到考场的路上,嘴里不停地叨叨着::
“对不起呀,我太紧张了!”
“不过没关系呀,反正第一门是语文啊!”
“上一届都说先考文科没什么压力,小一,不用太紧张了。”
我真想说“大姐,来点新招行吗?你这些话说过多少遍了。你只要闭着那张快闭不住的嘴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可在与她最后的日子里,我只能用最阳光的笑容告诉她:
“没关系!”
“恩。”
“原本还挺紧张的,听你这么一说好多了。”
自己听到说的话心仿佛就开始翻江倒海地大吐起来,我想她也差不多。不过她也是十分和气地告诉我:“加油!你语文一向比我棒的!”
……
终于在几经摧残后,我准时到达了我的考场,开始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
两小时过去后,我站在原地等她的考场收卷。值得庆幸的是,回到家后,我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看会儿书了。
“嘿!”当我在发呆的时候她拍得我的后背生疼。
“哦,考得怎么样啊?”
“《小石谭记》那个没写,还有《天上的街市》也没写,这次那个文言文我也没复习过,怎么办啊?还不知道语文能不能及格呢?”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确实噙着泪水,我也奉劝自己别再轻信她,可那时的我却抵不过她那可怜的眼神。
“不要太担心了,反正还有其他呢!”
“我其他更弱了。”看着她又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才知道自己又一次上当受骗了。
“物理呀!你物理多好呢!”
“我都不会啊!”我疯了,非要装成那样干嘛呢,是欺骗我让她升起大大的成就感,还是她自己本来就把自己放在不真实的地方呢?
……
当我坐上车的时候,我才从爸爸那里得知,要和她一起吃午饭。我立马晕倒在车里的后排座。
可事实上,后来的几天,也没发生特别的事,她一如既往地说着自己什么都不会,好多都没做完,我也全力地准备着,暂时还不敢怠慢。其实,中考过去了,反而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当中考成绩揭晓的那一晚,我又一次失眠了。比原来的几次更加难熬,而祸根的源头直直地指向了她。
知道自己的分数后,内心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释然地看,一切都已定格成永恒,算是初中三年一个满意的答案吧。随即她的电话call in。
“知道了吗?能查分了呀?”
“哦,我也查过了。”
“你多少呀”
“刚上六百吧,不是很满意。你呢?”
“我问一下我妈呀!”
……
“哦,还在吗?”
“恩。”
“我六百二啊!”
“哦。”顿时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掉在自己的大腿上,掉在新买的电话上,掉在我所有看的到的地方,又掉到我所有看不到的地方。我努力不让对方感觉到我的不快,努力微笑着与她对话,又努力使自己平静平静,可我还是忍不住夹杂着哭腔,终于在她大片的安慰之词向我扑来之前,我第一次摁掉了她的电话。
我孤身走到窗前,城市华灯初上,月色圆润,我的心却被更大的孤独和不安所笼罩着。
等到门口有人敲门的时候,我已恢复了往常的淡定。
可听到父母的那句“人家一看就比你聪明”时,我破门而出,这又是我第一次强烈地不想看到他们鄙夷的眼神。他们并没有拦我,他们眼中的我注定逃不开这个城市。而在这个城市,他们怎么也能找的到。
盛夏的气息确实很浓郁,我独自又迈上了去学校的偏僻小路。本来清凉的微风借着树的力量迅速变大,我十分困难地行走,逆风而行的我却被风压出泪来。说不出的原因,我就蹲在了那条路的一个巷口哭个不停。行人寥寥又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成了我的催泪剂,他们的脚步声像在为我的眼泪打节拍。
走了很多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家。
晃了很多步,最终还是走到了床。
我的脑子里开始不停地闪现她说每句话的神态,她不是说她什么都不会吗?她不是说她好多空没写吗?她不是一直说自己考砸了吗?那些被别人赋予的信任她却可以义无反顾地当成是泡沫。……
我用了一夜的时间去像一个泼妇一样地谩骂她,想把她拉入地狱。可当那天的黎明来临时,我却发觉自己是时候去寻找新的人生了。
后来,我们又考到了同样的高中,只是不同班。
再后来的交集中,我们只是谈一些其他人的无关痛痒的事,我对她的恨没那么明显了。再加上她是理科班,我是文科班,并没有什么更多的相同感受,也渐渐地疏远了起来。
昨天她来找我,说她改变了主意,要学文,谁都知道重点班的文科只有我的班一个?
命运到底会如何安排我们,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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