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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就是她了
那天,军儿叫我去家打麻将,我百般不情愿,比约定时间迟了半个小时,才挪步子进屋。结果,就见军儿和一女孩坐着,他小子,八成又要我介绍对象,自半年前失恋后,军儿作为死党已前后给我忙活好几个了。
“怎么样?”军儿借着倒水的空当暗下捅咕我。我这才抬头,准备礼节性地扫一眼,也就在那刻,我被惊艳了。那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美丽,虽说可大体用眉眼周正,苗条温婉形容,但就有股劲儿,像盛夏时吃了芥末般,震撼得通透。
“怎么样嘛?”军儿见我一副痴傻样,开始不耐烦。我恍惚回头,低低诉了句,佳人难觅。军儿一向难从我嘴中获取肯定,这次又肯定得过火,不怪他半晌迟疑,才猛烈大笑。他笑时,我发现那女孩也露出几分开心,但她显然藏着,只微微吸了口气,尖翘的鼻尖便将于上面逗留的阳光瞬间抖落。
我想,这辈子就是她了,便欲亲近。军儿却抢先,俯在我耳边说:“这就是你嫂子,快快拜见。”“什么?”我还没回过神,就听身后门骤然作响,若雨点打上去,凛冽得紧。军儿神秘一笑,原来我误会了,竟错将真心相许。
这个转折让我怅然若失,连转身行礼的气力都没,双眼仍直勾勾盯着那女孩。女孩被看得不自在,便主动起身,道了句:“你好,我叫马晓亭。”她的声音低低柔柔,如我所想,正琢磨要不要上前握下手,竟被身后一句尖细的腔调惊住。
“你们可别怪人家,女孩子出门总需要收拾打扮。”这话听上去像解释,但又附着得理不让人的蛮横劲儿。我心中将军儿恨个死,她却不偏不倚蹿到我面前,一副红眉毛绿眼睛的狰狞,双手还插着腰,似要轻摆赚些风情,实则过了头。
“你就是孟宵啊,看上去没有照片上显得高。”她嘴略微翘起,里面的牙并不齐,我敢断定还有两颗龋齿。“这位美女叫苏柳柳,单身未婚。”军儿一面殷勤介绍,一面向我使眼色。我铁了心,横竖不搭理,只敷衍一笑,就嚷着开局。对面的马晓亭仍将表情藏着,看不出喜忧。
四圈麻将,苏柳柳小赢,军儿大胜,我和马晓亭对半输,结果正合心意。军儿有些得意忘形,便鼓动着一起出去搓一顿,苏柳柳很兴奋,双脚像铁板上的鸭子跳个不停,马晓亭没说话。我心里矛盾,想和马晓亭多呆一会儿,可她是军儿的女朋友,看越久,还不是越郁闷,再加上厌烦苏柳柳没够,便干脆说:“你们玩,我累了先回。”
出门,军儿就追出来,还一脸热火,握着我的手问:“苏柳柳怎样?”“你说呢?”我没好气抛下句话,让军儿摸不着北。
睡觉前,我破例吃了片安眠药,无奈,马晓亭的影子挥之不去。好不容易困劲儿上来,手机又响了,陌生的号码。“谁啊?”我满腔怒火。苏柳柳的声音蹿出来,和她下午在我面前出现一样不合时宜,尤其是那尖细的声音,像根旧电线在地上划出的声响,拽得心难受。她约我周末喝咖啡,我撂了句,周末还早呢,到时候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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