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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夏天

作者:真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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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 ,初遇?


      一进入六月,N市的热浪就就像发了狠要把人拍死似的,一波比一波厉害。
      N大学校门口卖雪糕的阿婆成日的坐在树荫底下扇着扇子,对前来买冷饮的学生们感叹:“咱N市依山傍海的,怎么也一年比一年热,我试着今年真是热的奇了,你们这些孩子们热不热啊?”
      阿婆刚拿这个问题问了来买冰酸奶的我一遍,现在正拿同样的问题问另一群来买冷饮的学生。我拿着玻璃瓶子站在树荫底下迅速地喝着,心想阿婆可能年纪大了,对自己的感官也产生了怀疑。
      但是阿婆根本没有必要怀疑自己,如果说这热度是有声音的,那么我想,就应该是蝉的叫声。
      在宿舍里,拉上了窗帘,但一波一波的蝉鸣还是在告诉我,想躲,是躲不了的。
      宿舍的风扇自从上个礼拜由于长时间连轴转,老旧的电路就出了点什么故障,导致三楼的某女生宿舍着了火。那之后,我们宿舍楼就三天两头的限制供电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热得有些受不了,风扇又开不了,又想到就要期末考试,有几本书还不知道哪儿去了,便焦躁的踢了宿舍的垃圾桶一脚。
      我们学校大部分学生都在平日里过着与自己期末考试科目完全无关的生活,每当期末考试来临时,才会想到去找齐所有考试会用到的书本。翻箱倒柜,四处求索之后,凑齐那几本书,拂去上面厚厚一的层灰尘,赫然发现自己所有的书竟然都那么的崭新挺括。
      苏醒顶着一颗毛糙的鸟窝头从上铺探出头来:“怎么了这是,又着火了?”
      我说:“对,我着火了。”
      苏醒悠悠然又躺回去,很镇定地自我安慰:“心静自然凉嘛。”
      我翻来覆去还是找不到我那本《设计艺术美学》,心想虽然能借上一级的,但也还是麻烦,等他们找出来给我,说不定早放假了,还是从身边再搜搜。边想着边冲上铺喊:“哎,苏醒,你见没见过我一本书?《设计艺术美学》,16开,蓝皮儿的。”
      苏醒动都没动:“我应该不会拿你的书吧,你的书都很无聊啊,再说了,I am a good girl。”
      苏醒作为我的上铺同时又是我大学期间一起混的最佳损友,我对她有着深厚的了解,所以我怎么能相信她呢,特别是当她说自己是个good girl的时候。
      我依稀记得开学时第一次见她,她的确打扮得像个good girl,白衬衫,牛仔裤,清纯可人;一米七的个子,有礼貌的笑容,让她看看上去就是个落落大方的气质女生。但是当她的一碗泡面从她的床上渗透到我床上的时候,后来又陆陆续续掉下来镜子碎片,卫生纸巾等各种带着污染和危险讯号的可疑物品时,我已经想搬得离她远远的了。
      但是也不知道我身上散发出一种什么样的可亲气息,或是两人就是有一种狗屎缘,打打闹闹亲亲热热地就凑在了一起。
      去年她生日,他男朋友王海阔请我们吃饭,苏醒喝高了,一手搂着我,一手拿筷子指着桌子上的一盘韭菜炒豆芽感叹说:“文丽,大学认识了你我真是太开心了,咱俩就是韭菜炒黄豆芽——最佳拍档!”虽然后来我百度后才知道个歇后语的正确说法应该是“韭菜炒黄豆芽——勾勾搭搭”。
      面对日子过得如此写意的苏醒,我从来都不会掉以轻心。于是我又频频善诱道:“肯定不是你拿了,但是万一有人看见我的书,以为是你的,说不定就随手一扔扔在你那儿了。你再找找,快点!”
      苏醒面对我的不信任,显得非常恼火:“哎呀呀,你老在我忙的时候烦我。”
      “你忙的时候包括躺在床上,拿笔记本看电影的时候?”
      苏醒振振有辞地回我:“我这是在对自身进行自我修养,自我完善,自我艺术和欣赏水平的提高,你不要小看电影这人类艺术的瑰宝。每次你看一部电影,都是一次思想和灵魂的激荡,打搅别人进行思想和灵魂进行激荡的过程,这太邪恶了。”
      我彻底的被她激荡了,说:“苏醒,我看你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邪恶,你想知道么。”
      苏醒见好就收:“好啦,你等我找找。”
      半晌,苏醒的声音从上面柔柔的飘下来:“文丽啊,你的书是什么样儿的来着?”
      “16开,蓝色封面,《设计艺术美学》。”
      “哦……,我好像找着了”
      我大喜“太好了,给我。”
      “不好意思啊,它一直垫我电脑底下,我没注意。”
      “没事儿,我以前又不用。”
      苏醒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柔弱:“可是吧,我以前也拿它垫过方便面……”

      刚整理好东西,手机突然响起来,看看来电显示,是王海阔,我接起来:“喂,找我什么事儿?”
      王海阔好像被火烧了似的:“苏醒在哪儿你知道么,我打她手机怎么一直都不接啊?”
      我把手机递上去:“苏醒,你家阔少找你。”
      “他找我怎么不打我手机啊?”
      我心想那也得能打通才行。苏醒这个万年糊涂神修炼的糊涂功已到达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经常把手机遗失在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地点,要么就是完全忘记自己有手机这件事。有时候还把手机设定为静音,或者给手机设定一些频率极为诡异,常人无法辨识的铃声。以上这些行为就导致了她基本上接不到别人的电话。
      在她还没有男朋友的日子里,她常常哀怨地向我诉说,没有男朋友给自己打电话是一件多么令她苦闷的事情。但是当她和王海阔成为一对儿后,她依然十次有六次接不到王海阔给她打来的电话。
      我常常觉得她应该好好地自我反省一下。
      刚刚还操着一口中气十足的大爷腔的苏醒,现在正用一副似睡似醒的朦胧音调柔声道:“喂,怎么啦?”
      王海阔没好气的声音我在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醒继续用朦胧的声音和王海阔对话: “嗯,啊?行!好,拜拜,嗯,那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苏醒就真的醒了,啊地大叫一声:“我靠王海阔这个兔崽子说明天才回来呢,今天晚上就回来了,说想我了,非叫我出去!我说累了嘛,叫他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快先回去休息下,可他非要见我不行。”
      我说:“那就见呗。”
      苏醒一副深受打击的摸样:“你看我,这头发!”
      我看着她那一副宅女的猥琐形态,叹了口气。
      她一边找着手机一边往脸上糊各种东西,又拿直板夹狠夹了自己那一头乱发一阵儿。十五分钟后,已经化身为一青春美少女。最后她一边提着鞋跟,一边冲我喊:“文丽我走啦!”刚回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哎呀,我刚泡了一大碗面,文丽你要是不嫌弃就帮我吃了吧,我还一口没动呢,真是太可惜了!”
      我那声拜拜还说完,她就像被一阵旋风卷着似的转没了影。我看着关上的门,乐了,随即趴到窗台上往下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望穿秋水的王海阔。阔大少爷看似已等得非常不耐烦,但是一回头看到苏醒半是羞涩,半是娇嗔的摸样,又傻乐起来,抓着苏醒的手,紧紧抱了她一下。
      这一幕看得我嘴都歪了,心想这苏醒真有你的,从二楼冲到一楼就能迅速完成一个从大爷到娇羞小女人的转变,真是比美少女战士和百变小樱都厉害啊,而且完全超越任何一款变形金刚系列。我决定将她命名为铁血柔情无敌百变光速双面金刚女斗士,简称铁光双钢,不仅有气势,而且还是一个日本名。

      我回头去看那碗泡面,刚泡好,香味儿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斗室之中变得越发的诱人,我想,这倒省了我的事儿。于是就坐下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又从底下捞出一个卤蛋,一段香肠,心想这苏醒以前不愧是打篮球扔铁饼子的,食量就是大啊。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泡面里拉回来,是妈妈:“文丽啊,今天我和你爸都不回家吃饭了,你爸说明天有人送一筐好蟹子,叫你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我表现得兴奋起来:“真的啊,这么好,前两天才想吃这个呢,行,那我记得了。”
      我家离学校并不算太远,虽然我是住校,但是基本上都住在家里,比较安静方便些。但是由于我爸最近刚刚升了职,各处应酬,一个礼拜有5天都在外头吃饭;我妈作为N市一职专的音乐老师,又参加了市地方剧团,平时还好,一到了排新剧的时候,白天黑夜忙得团团转,又或者是跟着我爸一起出去赴饭局,因而我们家往往早饭吃得比晚饭还要团圆。我弟弟还在上学前班,常常是在我家做事的张阿姨给我俩做了饭,就我们两个人吃。但是我今年上了大三之后,比以前更忙了。有时候我就在外面凑合着随便吃点。
      算算四个人也很久没聚一块儿吃晚饭了。

      我吃完那碗加料泡面,收拾了一下宿舍,换上一条运动裤,想出去走走。
      夜色蒙蒙,华灯初上,陆陆续续有很多吃过晚饭的老头老太向小灵山公园走去。
      我们学校得天独厚地占了这块儿宝地,往上走就是N市有名的景观,小灵山。这小灵山公园就建在半山腰上,每天总有许多的老头老太去上面活动筋骨。
      还记得刚上大一那会儿,苏醒听说小灵山公园里每晚都有人跳交谊舞,把她兴奋了好一阵儿,特特地买了条抹胸长裙,说要带我去风骚一把,说不定能吊几个帅哥回来。
      结果到了一看,满场的大爷大妈,把个苏醒弄得垂头丧气的。我俩就站在舞池子边上瞭望军情,但是苏醒渴望的帅哥一直没有出现,倒是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个中老年秃顶格子衫男人,上来邀请她跳舞,苏醒不好驳人面子,本着尊敬老人的心态被那秃顶男牵到了舞池。刚开始还是秃顶男占据主动,揽着苏醒转圈,后来苏醒就揪着那秃男满场乱跳,结果跳到一半,那秃男就败下阵来,借口有事儿跑了。
      苏醒一到我跟前就开骂:“他妈的这秃子想占我便宜,看着人模狗样的上来就抓我腰,那狗爪子蹭来蹭去的,不知道本姑奶奶以前练过的,他捏我,我就给他捏回去,哼!”说完突然狂笑了一阵儿,又道:“你看见他后来满场跳了没,那是我看他穿着凉鞋,使上劲儿的剁他脚……”我看向苏醒脚上那一双细高跟的罗马鞋,为她叫了声好。
      下山的时候,苏醒一脸不甘地问我:“咱怎么一个帅哥也没碰上啊,有个差不多的也行呀,咱中国的老龄化社会问题真的这么严重了?”
      我说:“你不用这么忧国忧民的,你就没找对地方,你看看现在年轻人那里还有跑公园来谈恋爱的?一没有旅馆隐蔽,不能满足男同志们的生活需要;二没有银座那么物质,不能满足女同志们的生活需要。再者灯光音乐没有夜店那么劲爆,歌曲也没KTV那么新潮,要温馨不如寝室的电脑,要刺激也不如熄灯的电影夜场,谁还跑这儿来满足情感的需要啊?”
      苏醒听了,悲从中来,问我:“那咱办的年卡能退么?”
      我瞪她一眼;“敢情你当初说,要天天来锻炼身体,全都是骗我的,主要的目的竟是如此的功利啊!”
      再加上后来她迅速地和王海阔搞到了一起,也就没什么机会用她的那张年卡了,怕丢就放在我这儿,还振振有辞地说:“我自己是不会去山上玩儿的,那个秃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青春阴影,现在我回家见我爸的脑袋都有点不爽了。反正要去就跟你一起,这卡你先帮我拿着吧。”
      虽然我并不相信区区一个瘦弱的秃子会给女金刚苏醒那迟钝的心灵中留下什么阴影,但既然她都为自己偷懒的行为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不好拒绝。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公园门口,看见看门的大爷正挡着一个男生,我在旁边一看,心想苏醒这次不来可真是亏了,那小帅哥一米八的个头,清清爽爽的头发,换个角度,看见公园门口的装饰灯暖黄的光线晕在他脸上,像一层薄雾似的,把他原本俊朗的五官衬得朦胧柔和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件运动品牌的白T,脚上蹬着一双跟T恤同牌子的高端限量的球鞋。
      其实在我看来,这些球鞋都长得差不多,区别新款和老款的差别,对我来说还不如叫我去比较一食堂和二食堂,哪个做的饭的更难吃来的容易些。我之所以知道他穿的这一双价值不菲,是因为王海阔这个纨绔子弟曾经喋喋不休地给我讲过这双鞋子的来龙去脉。虽然我从开始就无情地告诉他I don’t care,但他还是坚持给我上完了那堂球鞋知识普及课。
      眼见着这么一位很有“质量”的小帅哥遭到了看门大爷的阻挠,我怎么能不美救英雄呢。于是上前一步,对大爷说:“大爷,这个是我同学,我们俩都有年卡的。”说着,就掏出小灵山VIP年卡得意地冲他们挥了挥。
      那大爷拿过去瞅了瞅,对于我的见义勇为非常地不满意,毕竟老大爷成天地坐在公园门口没什么事做,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发挥作用,对“不法”男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批评教育的机会,而我又无情地为了一己私欲剥夺了他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对我心存不满也是应该的。
      大爷把年卡塞回我手里,还忍不住抱怨:“早干什么去了!”
      那小帅哥冲我一笑,我俩就一起进了门口。
      “谢谢你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灵山都需要门票了。”小帅哥又冲我露出一口白牙。
      我也笑笑:“你也N大的吧,大一的么,第一次上来玩?”
      小帅哥愣了一愣,又冲我笑:“对,你也N大的?”
      我心里想,唉不是吧,也就是这么一问,没想到他还真是低我一级的学弟。也没觉得他特别的嫩啊,怎么但凡长得标致点的都比我小啊,这不是逼姐老牛吃嫩草么?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厚着脸皮道:“对,我是大三的,就比你大那么一点儿,咱们平等的哈,你也不用叫我学姐了,我叫季文丽。”
      小帅哥说:“你可以叫我Jason。”
      我心想哪里来了这么一个假洋鬼子,跑公园里给我溜英文名,太装了,心下对这Jason的好感顿时就去了大半。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个人原因,因为我最讨厌的人之一,殷嘉丽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用英文名给过我下马威:“我叫殷嘉丽,你可以叫我Kelly。”后来我把这件事说给苏醒听,她很不屑地说,有个中文名得了,还整个洋的,又不是做不正当职业,起个花名就能赚得多点了?
      当时苏醒这个见解也是为了增加点讽刺效果来给我出一口气,其立意颇有些以偏概全。可是我还是认为对于两个不接触国际事务的中国人来说,初次见面的确没有互换英文名字的必要。
      我看着这Jason,心平气和地说:“哦,我也有英文名,我英文名就叫Jason-Killer。”
      Jason看了我一眼,哈哈地笑了,说:“你学什么专业的?我看一定不会是英文。”
      我心里哼了一声,接着对他微笑着说:“你学什么专业的?我看一定不会是中文。”
      他眯着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小姑娘嘴巴挺快啊。”
      我斜眼瞅着他:“我收回那句咱俩平等的话,你该叫学姐就叫学姐哈,小姑娘可不是给你叫的。”
      Jason妥协了一下:“好吧,学姐能给我看一眼你的登山卡么,以前没见过,多少钱一张啊,我也去办一张。”
      我拿给他:“这不算贵,50块钱一个人,你还可以和你的小情人儿办个情侣卡,俩人80。”
      Jason不无遗憾地说:“唉,没有小情人儿啊,能现在山上找个个情人儿再办卡么?”
      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他说:“同学,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学姐可以传授给你一点宝贵经验。在这儿都是些大妈大爷,除非你有恋父恋母情节,那么你可以找个老情人儿,否则想在这儿找个小情人儿,那可就难了。”
      Jason说:“现在的学生都不到公园里活动了么?”
      我说:“现在谁还来公园啊,你现在才大一,没办法上网才闲的你难受,到处乱逛。等你大二了,一接上网线,那时候你脑子里哪还想小情人儿啊,能想着按时吃饭就算不错了。”
      Jason点点头:“说的也是啊。那现在谈恋爱都去哪儿啊?”
      我也不好跟苏醒在一起似的那么口无遮拦,所以旅馆什么的那段儿还是要略了去才好:“现在的大学生普遍都比较物质吧,最次的也去肯德基啦,麦当劳的。现在比较流行什么港式茶餐厅,披萨店之类的地方吧,或者看个电影K个歌之类的,也有挺多去酒吧,夜店的,一些比较有特色的馆子。”
      “我看咱学校门口有个小灵山楼外楼,是你说的那种馆子吧?”
      我心里汗了一下,心想这小学弟还真是纯洁啊。
      小灵山楼外楼是N大附近有名的小旅社,每当夜幕降临,当然也不一定非要夜幕降临,或是逢年过节,比如情人节和圣诞节,常常能看到一对对大学生情侣出入其中。小灵山楼外楼一直以相对整洁的环境,管理大妈的热情和较为便宜的价格深受N大情侣的欢迎,即便后来又出现了灵山小筑,小灵山之家之类的旅社想要和楼外楼分一杯羹,但是可能N大的同学都比较认准老牌子,因而小灵山楼外楼在N大情侣中一直保持着超高的人气。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他呢,他突然说:“好多人啊!”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大爷大妈跳舞的聚集地了。其实我一个人上来散步的时候,常常会跟着一起跳那种群舞,在80年代的流行金曲声中,扭腰跺脚的,跳完后十分畅快。
      我曾经非常热情地把这项运动无私地分享给我的同学们,大力夸赞这项运动简单易学,而且花样繁多,既能够锻炼身体,还能在经典老歌中提高自我的艺术修养。但是发展到现在,我的诸位同学还是宁愿守在电脑前面。当年有几位学妹碍于我部长的淫威,也密集地跟我来了几次,当然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我告诉她们,王海阔等几位高质量的高年级学长可能也会来。但是后来她们发现与高质量学长共舞的机会应该是比较渺茫了之后,就委婉地退出了这个组织。

      估计我跟这学弟应该也没什么发展的可能了,我便坏笑地看着他:“喂,跟着一块儿跳呗。”
      他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不会。”
      我继续怂恿:“哎,快点,你看看这儿全是老爷爷老奶奶的,又没有小姑娘等着看你出丑,不会破坏你的形象的。快点,open mind!”说完拍了他一下。
      他只得跟着我靠近人群,对前后左右笑了笑。我心想这么乌漆墨黑的,谁能看见谁脸上的表情啊。看他站在外围,身体绷直的摸样,我突然很想整蛊他。于是我把他拉到我左边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大爷大妈。大爷大妈们看着我们两个青年都感觉很新鲜似的。
      这一节正放的是《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看着Jason那前后摆动的放不开的摸样,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我对他喊:“喂,拍手,快点,拍手,跟上。”
      其实我自己也不怎么会跳,勉强跟上,七七八八而已。我有些舞步跳得并不和大家跳的一样,有时候人家踏出右脚。我却在向右踢腿,或者大家都向左拍手,我却向左挽了一个花。但是我觉得这种群舞,旨在锻炼身体,图一个高兴而已,能跟上大家的动作固然好,但是即便跟不上,自己也是high的。
      群舞在我这儿一定程度上就是群魔乱舞。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儿开,当里格朗当嗨哟嗨,当里格朗当嗨哟嗨……”
      我一边跳得兴起,一边看Jason,他似乎看出了点门道,也开始随心所欲地蹦跳拍手,如鱼得水起来。
      他见我看他,又对着我露出他那一口白牙。
      我也冲他咧嘴笑了。
      连着跳了好几首,这一首结尾是个向右推手的动作,我却又乱了拍子,向左连拍了两次,抬头正对上Jason。他也正看着我,冲我伸出了右手做了一个击掌的手势,我就势拍上去,与他相视而笑,觉得今天晚上过得非常完美。

      下一首是个慢歌,大家纷纷找舞伴跳交谊舞,我看看手机,说:“走吧。”
      他似乎有些遗憾:“不跳了?”
      “嗯,挺晚的了,还要回教室做会儿作业。”
      “你们大二的还挺紧张的嘛,你学什么专业啊?”
      我一边走一边说:“我学室内设计的,整天作业多得,简直是惨绝人寰。你呢,你学什么的?”
      “我学油画的,整天都很悠闲。”
      “都艺术系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艺术系作为N大这个综合类大学的一个分支,人并不算太多,而且像他这么体面的小帅哥,我们宿舍那群如狼似虎的同级恶女们应该无可能不注意到,无可能不向我叙述。
      “我也没见过你啊。”
      “哎,你这小鬼,你混不混学生会的?”
      他皱着眉头问我:“你学生会的?”
      我点点头:“对啊,上上个月学生会选新人你没来是吧,你要是来了,我一定把你收归旗下,整天派你当牛做马。”
      他看不出表情地说;“我以前女朋友就是学生会的。”
      我心想,现在这些孩子还挺开放的,第一次见面就要和我掏心掏肺么?我顺势八卦一下好了“谁啊?说不定我认识。”
      他嘲弄地看着我:“你一定不认识。”
      他接着又装深沉地感慨道:“学生会烦不烦啊,尽搞些虚的东西。”
      虽然我很想和他斗嘴,但是在他的这个论点上,我却和他达成了某种一致。学生会就如现在某些成人机构完全一样,充斥着勾心斗角,责任推脱,好大喜功等种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所以最后我只能赞同道:“你说得对。”
      他问我:“那你还在学生会呆着干嘛?”
      我觉得我要是告诉他为了奖学金什么的,他一定会鄙视我的。于是我说:“体验一下嘛。”
      “那你体验了些什么,当牛做马么?”
      我切了他一声,打趣到:“没错,大一的时候的确是要当牛做马,但是混过那一年,你就可以叫别人当牛做马了。”
      他非常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学生,你这个思想非常地不对,你知道么。”
      我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他当了真。看着他严肃的神情,竟觉得他不怒而威,一身正气。
      于是我赶忙解释:“哎,我就是开个玩笑,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再说了我身轻如燕,两袖清风的,要压榨别人也没什么资本啊。”
      他突然笑了:“我也是开玩笑的。吓你一跳!”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幼不幼稚啊?”
      他又道:“不过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捧自己的人,什么身轻如燕啊,两袖清风啊。”
      我说:“这叫老词新用。”
      Jason突然谄媚地冲我微笑:“学姐,能借我你手机用用么,出来溜达没拿手机。”
      我递给他:“行,不过快没电了,恐怕打到一半就断了。”
      他挑挑眉毛:“没事儿,用不了一半。”
      他接过我的手机,拨了个号码,放到耳朵上听了一会儿,又还给我,说:“没通,算了。你放个歌来听听吧,刚从那上面下来,突然觉得这路上也太安静了。”
      “你想听什么歌?”
      “随便。”
      我说:“给你放首许嵩的吧,听说现在90后就爱听这个,合你口味吧。”就放了一首《素颜》。这首歌还是我们部的小女孩传给我的,说叫我赶上新时代。
      放到一半,Jason突然说:“这什么歌啊,哼哼唧唧的,快关了吧。”
      我说:“就剩下一格电了,还为你放首歌听,还不领情,你们这些孩子还懂得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么?”
      一路说着就到了校门口的那小灵山楼外楼。
      他突然指着小灵山楼外楼对我说:“进去坐坐?”
      我顿时觉得异常尴尬,深深地忏悔为什么刚才在公园里没有好好地为这位纯洁的学弟解疑答惑,要不是如此,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局面。但是当他说了“进去坐坐”之后,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为他传道授业,这会使尴尬变为尴尬的次方。
      但是,我也不能任由这位青年继续糊涂下去,于是我说:“这个馆子是24小时营业的,里面的东西都挺有趣的,你想进去坐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我忙着赶作业,就先不陪你了。拜拜!”
      言毕我就扭头进了校门。走了十好几步,回头,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保持着我离开时的状态,双手插在口袋,面对着我。
      他见我回头看他,伸出手冲我挥挥。
      我见状也冲他咧嘴挥手,心里想,他不会真被我引向那条不归路了吧。
      我又回头继续往里走了十步,又一回头,发现他已经回过头,往楼外楼走过去。我立刻掉头就跑,心想,Jason啊,纯洁的孩子啊,姐姐并不是故意要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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