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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与创造
我的车行驶在两旁布满瓦砾的大道上。在五个月前的平京大轰炸中,这个曾经与我们争夺东方霸权的国家失去了一切。这打击,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天佑帝国的神话破灭,对皇帝的崇拜在重型坦克的履带下灰飞烟灭。
我手中是一本厚厚的资料。其中消息记载着帝国幸存的所有内阁官员,以及部分较为有实力的议会议员的情况。我粗略地浏览了一下,这份资料详细到每个人的家庭情况。当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略微皱眉。将这份资料合上,再打开到第一页。
帝国皇帝——“真秀不动命”的资料异常简单,只有名字,出生年月而已,连照片都没有。
我只得将资料合上,放入公文包中,而将视线转到窗外。
曾经与世界最强的两个国家抗衡的大国,现在却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他们曾经拥有世界上最强的战列舰,拥有世界上第二多的航空母舰,拥有一支顽强不屈的铁军,而现在,他们甚至几乎没有常备军,在百般交涉下,战后才被允许留下一支5000人的近卫师团保卫皇宫。而且我军现在实际控制着帝国的北方部分领土,以及一些岛屿。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
8月2日下午,我抵达了位于帝国宏伟的皇宫南面的“挽香大厦”。这里被占领军征用,作为占领军最高司令部(TCOB)所在地。挽香大厦是一座6层高的大楼,坐落在皇宫旁,使得其显得渺小。
车缓缓停下。一位军人打扮的人走到车边为我打开车门。
“您好,马克尔夫斯基元帅同志。我们等您很久了。您是否为我们带来了马什科夫总书记同志的指示?”不远处,一位身着中校军服的人向我迎来,说道。
“中校同志,您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打量这他,问道。
“在您来之前,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元帅同志。”他客气地回答道。
我点点头“这里就是TCOB?”我指着挽香大厦的主体建筑说道“我们进去谈吧。而且,总书记同志的决定我不希望让那些帝国的人过早地知道。”
中校一点头,领着我走进挽香大厦。
在6楼,也就是挽香大厦的最高层,我看着皇宫的方向。
“元帅同志,可以让我们看看总书记同志的指示文件吗?”在等了许久后,中校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没有指示。”我转过身说道“在胜利成定局的时候我们就应当制定占领计划。可惜,我们原本是预计帝国在1947年年初投降。因为作为东方人,他们应该会誓死服从皇帝,血战到底。不过,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们的皇帝却在国民还在抵抗的时候,宣布投降。这么做无疑是宣布自己的死刑啊。当国家被外族占领,国家元首幸免于难的实例少之又少。”
“那么,元帅同志,我们应该怎么办?”
“委任书。我得到了委任书。只要能将这个国家改造成红色联盟阵营的盟友,不论方法。另外就是,我们已经向自由主义阵营发去了邀请函。所以加利米合众国那些家伙应该也会派占领军过来,不过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军队漂洋过海实施占领,因此他们应该会先派执政官过来。”
“元帅同志,恕在下直言,大战后加利米很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东方是东方人的东方,我们不能让他们染指!”
“是的,所以他们过不来。”我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想先去见一下他们的皇帝。你们给的资料上居然对皇帝的描述只有只言片语,这不合常理。我得亲自去见见她。”
8月8日,我终于能够见到皇帝了。
原本计划在8月5日面见皇帝,但是在去见礼部的官员的时候,那些家伙却死活不愿意我去见皇帝。在长达3个小时的交涉后,他们终于在我们的威压下屈服。只是他们提出要准备几天的条件,因而会见皇帝的时间也被定在了8月8日。
我跟随着礼部的官员走在通往皇宫的正殿的路上,为这一切所震撼。也能理解为什么在制定平京大轰炸的计划时,无数学者要求不能将皇宫及皇宫外围5公里作为攻击目标。
在正殿内,我看到约20名礼部的官员站在两旁,而皇帝坐在正中的御座上。这可以容纳约数百人的正殿内,却只有这么几个人。
——他们不是君主专制国家。我的脑中马上闪过这个念头。
再看看皇帝……我看不见皇帝。她的御座高高在上,坐落在高出我们所在的地面三级台阶上的一个高台之上。而且在御座前也挂着幕帘,我们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她的影子。
“她问,您就是马卡俄夫斯基元帅?”在皇帝动听的女声过后,翻译对我说道。我不懂帝国人的语言,自小在草原上长大的我只会露西亚语。语言的障碍马上成了人心的障碍。
“告诉她,正是在下。”我对翻译说道。
在弄清楚我的身份后,皇帝似乎在命令礼部的官员做什么,而她的命令受到了官员们的强烈反对。最后,官员们还是听从了皇帝的命令,纷纷离开正殿。这时我才明白,她是希望官员们回避一下。
“这是她对我们信任的表现。也许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说吧。你们也出去。”我对随行的人们说道。于是他们也随着那些礼部的官员们离开。“你别走,你得留下,翻译官同志。”看到翻译官也要走,我一时着急,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
不久,正殿只剩下我们3个人。
是皇帝先开的口。等她说完,我问翻译官她说什么。
“嗯,她似乎是想问您,您希望建设一个什么样的新的帝国。”
“治愈伤痛,走向和平。你们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你们永远不会沉沦。不过,我不希望你们的再生方式是一场流血。而且,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流血。最重要的是,我们为你们带来了最伟大的理想——社会主义。相信这一伟大的制度您也有所耳闻。”
翻译官看看我,略微迟疑后向皇帝翻译了我的话。而此时的我却有些后悔。因为在这个国家,皇帝是太阳神的子女,这是他们不可动摇的信仰。而社会主义却要反对有神论,否认神明帝皇的存在。我作为战胜国的代表,我无须害怕,奇怪的是,我现在却为我一句似乎是不当的言论而恐惧。
皇帝听后点点头,并提出了新的问题。
我向翻译官点头示意,于是他说道“她说,她想听的是您的方针,而不是您的国家的方针。”
“翻译官同志,你没有完全翻译她的话。她不止说了这些。”
“嗯……”翻译官犹豫了一下,说道“她还说,您穿着军便服,而非军礼服来面见他国的元首,而且连勋章都没戴,您应该是很重视自我的人。对于使她的民族再生,您应该有更为实际的方法。嗯,就这些。”
在我面前不卑不亢,这个18岁的女孩不简单。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披着皇帝头衔的一个普通女子。但是,此刻我不能屈服,她故意没把社会主义制度和皇帝的矛盾联系在一起,应该是想从制度理论上击败我。制度理论的话,我们一定是占绝对优势。社会主义绝对是现在世界上最完美的政治制度。
我开始滔滔不绝讲起社会主义制度的好处。集中力量办大事,优秀的生产关系促进生产力发展等等等等。翻译官也一一将之翻译。
而她一句话,却完全保我按在了那里。
“她说,提出社会主义的学者说过,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强加在力上的不与之适应的生产关系只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嗯。”翻译官如是翻译道。
我无言以对。
正殿内一片寂静。
一阵细竹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皇帝掀开幕帘缓步走下高台,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示意翻译官离开正殿。我想阻止,却被她的气场所震撼。在翻译官走后,她在我面前正坐下来,一拜。“我的……en,国稼,交给汝了。”她用相当生硬的露西亚语对我说道。
我能感觉到,有一种无比沉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
我败给了她。
8月8日下午4时。我离开皇宫。在TCOB的挽香大厦的顶层,我看着不远处的皇宫。
我依然心跳不已。闭上眼就是皇帝小小的身躯与那沉重的一拜。
“米诺斯基中校同志。”我忽然想起了那位掌管着大部分事物的中校。
“在。什么事,元帅同志?”
“将挽香大厦在3个月内增筑到20层。我们必须让那些帝国的人看看我们的决心。”
是的,我要让他们看看社会主义制度的力量。
但是,这也许只不过是我想掩饰失败的借口,我只有通过俯视皇宫才能找到那么一丁点的自信。俯视皇宫,俯视那个被称为“真秀不动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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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一下女主角极为诡异的名字,“真秀不动命”。在我设计的世界观中,赤城帝国的国君被认为是太阳神的子女,因此是半神。所以他们的名字也是按照神的名字取的。男的叫“尊”,女的叫“命”。当然,其他一些被人为是半神的也会这样。
“真秀不动”指的是“真秀婆不动”即不动明王,是湿婆愤怒的化身。关于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后文会说。
另外是男主角马克尔夫斯基。此人在1945年的时候38岁。身平,后文也会说。年龄差我觉得在第一章有必要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