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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图预言+魔气封印崩坏:从魔神转世女婴到全族轮班带娃的离谱开局》
秧国,姜府。
雅致的庭院内,假山玲珑,花木扶疏。一位身着锦缎的少妇正于青石小径上缓缓踱步。她孕肚浑圆,显是临盆在即。忽而,天际浓云如泼墨般翻涌汇聚,遮蔽了晴光。东方一角的天幕骤然撕裂,异光流窜,紫电隐现。少妇心头猛地一悸,玉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襟,腹中亦传来一阵不安的悸动,仿佛感应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天象之变,一股寒意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惧悄然爬上脊背。
那股寒意惊惧尚未散去,少妇忽觉腹中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袭来,痛得她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与此同时,脚下金丝履旁的青石上,无声漫开一片清亮水渍。侍立一旁的持剑侍女见状,霎时眉头紧皱,厉声喝道:“快!去禀报族长!夫人这是要发动了!”
门口候着的婢女听见呼喊,魂飞魄散般冲出门去,内心难以置信:夫人……夫人这不才……才七个月的身孕么?怎地……怎地就、就发动了?!持剑俾女立刻将发动的夫人搀入产房,并唤来早已候在府中的产婆。未几,姜夔已疾步而至,身后黑压压一众族中宗老,皆垂手肃立于院门之外。
大长老手持星盘,眉宇深锁,声音沉凝如铁:“昨夜无牙谷异象陡生,煞气冲天,恐是魔神封印已然动摇。偏生夫人此刻临盆,此兆大凶,族长切莫忘却半年前星图所示之谶!”
二长老在一旁缓缓颔首,嗓音低沉而固执:“大长老所言极是。我姜家世代以镇伏魔神为天命。若……若此子当真是魔神转世之身,”他顿了顿,目光晦暗,“还望族长……以大局为重。”言下之意,冷酷昭然。
“大长老、二长老此言未免太过武断!”六长老骤然打断,语带锋芒,“异象方显,事态未明,二位便要行那未卜先知之事?岂非自陷于不义,徒染无辜之血?我族固有镇压魔神之责,然据星图所示,纵为转世之躯,亦需十八载光阴方能彻底觉醒。区区一初生婴孩,何足惧哉?何不待其降世,再观后效?”
姜夔眸光如渊,扫过争执的三人,指节在袖中微紧,沉声道:“诸位长老之意,我已了然于心。然星图预言,玄奥难测,未必无讹。此时妄断吉凶,徒乱人心。无牙谷处,我已遣三长老、五长老、九长老和十一、二长老前往镇压。眼下最紧要的。”他目光转向产房方向,语气不容置疑,“是保夫人平安生产。”
大长老默然片刻,终是微微颔首,忧色不减:“但愿……天佑我族,能得佳音。”言罢,他望向院中奔走呼号、人影幢幢的混乱景象,喟然长叹,背转过身,袍袖翻卷间,步履沉沉地没入回廊的阴影深处。
屋外唇枪舌剑初歇,产房内早已乱象横生。产婆汗透重衫,指尖发颤,对身旁婢女急声道:“夫人怀的竟是双胎!且……且其中一子胎位不正,竟是横卧腹中!这般凶险之象,老身行医数十载也未曾得见,实……实是束手无策啊!”
持剑婢女目光扫过床榻上夫人惨白扭曲的面容,语气斩钉截铁:“住口!今日唤你来,便是要将夫人性命托付于你,若敢临阵脱逃,致夫人于死地,莫道族长雷霆之怒,便是此刻,我手中青锋,立时教你贯心而亡!”言毕,她立时遣了门口侍立的一名婢女,速去禀告族长夫人危情。
姜夔闻讯,面色骤沉,不待细问,一把扯下腰间府印塞给身旁小厮:“速持此印,入宫!请孙太医!快!”小厮领命,刚冲出府门,却迎面撞见仪仗煊赫的长公主鸾驾,惊得扑通跪倒尘埃。
长公主凤舆轻停,温婉之声自帘后传来:“免礼,快起。宫中已闻贵府动静,孙太医正是本宫为你们带来的。速引他去救治夫人,切莫延误。”
小厮感激涕零,连磕数响头,慌忙起身引着孙太医疾步入院。
姜夔见小厮去而复返,身旁竟是孙太医,其后长公主亦款款而来,连忙整衣欲行大礼。
长公主已含笑上前虚扶:“亚父切莫多礼。两年前本宫产下嫣儿,恰逢逆贼李王作乱,若非亚父当机立断护驾勤王,焉有本宫与嫣儿今日?此番心意,不过略报万一。”
姜夔躬身谢道:“公主言重!当日护驾,臣之本分,岂敢当公主如此挂怀。”
长公主眸中笑意微敛,似有迟疑,缓声道:“亚父莫怪本宫多言。星图所示卦象,关乎国运,按制当呈御前。本宫虽不深信此等玄机,然……流言已播于朝野,百姓惶惶,恐生变故。未知亚父对此,可有所筹谋?”
姜夔神色庄重,沉声应道:“卦象谶语,不可尽信,亦不可不防。然我姜家世代承天命镇守魔神,纵有万难,也断无戮及无辜婴孩之理!此乃人伦大义,亦是姜氏门风。”
长公主闻言,静默不语,目光似无意间掠过那灯火通明、人影纷乱的产房方向,陷入一片深沉的思量之中。
无牙谷中。
封印危局已至。两道狰狞山崖前,一道可怖的黑色裂缝正以肉眼可见之势扩张,纵使五位长老连施三道秘术加固,那封印符文仍如冰裂蛛网般寸寸崩碎。
封印的正东方,五长老呕出一口血沫,嗓音嘶哑地朝三长老吼道:"三哥!此异象绝非天灾!裂缝骤扩,恐是魔神意志反噬!速遣信使请大长老与二长老前来!"
封印正南方的三长老五官因法力反噬而扭曲,却仍以枯槁手掌死死抵住崖壁:"我……我为你护住阵基!快!"他喘息未定,又咬牙道,"若求万全,当请镇宅的三位长老同至!"
五长老当机立断,咬破指尖凌空疾书。一道赤金符咒破风而出,竟化作振翅玄鹤,瞬息没入云霭。
然而裂缝似有灵智,陡然爆发骇人吸力!
在封印东北方位的十一长老猝不及防,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腾空而起!里的最近的五长老与十二长老惊觉,双双结印,以灵力为索缠住同袍。奈何吸力愈演愈烈,不过须臾,十一长老已如飞蛾扑火般扑向裂缝!
千钧一发之际。
时空凝滞!
三道煌煌金芒自九天垂落,似神罚,似天拯。金光过处,崩裂的深渊竟如巨兽合颚,轰然闭锁!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劫后余生的十一长老自半空跌落,左腿齐根而断,唯余撕裂的袍角在腥风中飘荡——那吞噬万物的裂痕,终究撕下了它索命的血酬。
就在几位长老转身欲离之际,那方看似已然稳固的封印之上,蓦地绽开一道蛛丝般细微难察的裂痕。一缕墨线似的黑气自裂隙中悄然游曳而出,轻若烟絮,无声无息地缠绕附上几位长老的袍袖衣摆,浓重的血腥气笼罩众人,而那缕如雾的幽黑丝线,正悄然渗入这片死寂。
几位长老匆匆赶往江府,姜夔见血污满身的几位长老踉跄奔来,惊得身形一晃:"传信时只说艰难,十一怎会……"
三长老沉痛道:"无牙谷子时传来信,至时已成人间炼狱。阖谷上下八十九人,除怀胎的谷主夫人外,尽数……"他喉头哽咽,未尽之言化作一声长叹。
九长老补充道:"封印裂隙处黑气滔天,十一长老为护我等,被魔气所伤……"话音未落,十一长老突然暴起,五指如铁钳般掐住府医李奎脖颈,喉间发出非人嘶吼。
众人惊见其断腿处黑气翻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变形,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大长老急结法印击去,十一长老踉跄后退却未倒地。四长老厉声:"魔神附体!"三长老凝眉:"封印松动远超预期!"大长老暴喝:"结弑神印!速诛此患!"二长老迟疑:"他终究是……"大长老目眦欲裂:"魔气附体之人,纵是族长亦当诛之!"
金光乍现,弑神印轰然落下。十一长老瘫倒在地,胸口如风箱起伏,黑气自断腿处逸散。大长老急令:"缚之!"金丝法阵如茧包裹黑气,其中黑线狂舞如困兽。
产房忽传凄厉惨叫,婢女跌撞而出:"夫人……夫人不行了!"金茧骤裂,黑气如箭射入产房。
姜夔冲入时,见夫人面色如纸,血染重衾,怀中女婴啼声初啼。
孙太医含泪:"夫人油尽灯枯……方才劝弃婴保命,已然不及……"
众位长老进来时,刚好看见黑气扑向夫人,姜夔嘶吼:"不!"
众长老:"族长当断则断啊!"
姜夔抚妻泣血:"青云尚醒,眸子未赤!"
二长老看着旁边的大长老手中在结法印,急劝:"大哥莫急!"
大长老金掌覆身,半晌叹息:"命数难违……夫人命悬一线,最多三年五载了。至于这黑气……"他望向女婴,"如星图所示,已入婴胎。"
大长老黑袍翻卷,在众人注视下缓步转身,用枯槁扶起地上的十一长老:“你这是算命真大。”
十一长老苦笑:“多谢大哥。”
大长老冷声道:“别谢了,方才,我是真的要你死。”
十一长老郑重道:“正因如此,才要谢大哥。”
屋内众人如潮水般退去,脚步声杂沓中夹杂着压抑的抽气声,最终只余烛火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鬼影。
床边,族长僵立如雕塑,目光死死盯着床榻上那具死气沉沉的躯体。青云夫人的面容在烛光下忽明忽暗,一缕黑发垂落,遮住了她最后一丝血色。忽地,女婴襁褓中传来一声非人的啼哭,窗棂上的符咒无火自焚,灰烬在夜空中聚成一只血眼。
“与此同时,黎山深处,一座写满了岁月史歌的古老神庙静卧于苍茫云雾之中。
庙宇中央,一位身着粗麻白衣女子如莲般盘坐,素衣似雪,与周遭斑驳石壁形成鲜明对比。她忽而睁开双眼,白色的眸色如寒潭映月,清冷而空明,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目光穿透层层雾霭,投向遥远天际。眉间轻蹙,似有万千思绪凝结,低语如风拂过竹叶:“终是命理降世。”言罢,缓缓阖目,身影渐融于幽暗光影,恍若从未苏醒,只留一室静谧。神庙门前,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悄然伫立,微侧首向里凝望,目光如流萤掠过深潭,旋即低首敛眸,隐入夜色,唯余山风轻拂,带起几片落叶,盘旋于石阶之上。
同一时刻,神州大陆的苍穹之下,星芒如泪。东极扶桑神巫的星盘高频震颤,青铜与玄玉的盘面泛起幽蓝微光。神巫立于祭坛前,指尖轻触星轨,却见荧惑星焰忽明忽暗。须发皆白的老者颓然跌坐——天象昭示的,竟是一段暗流涌动的乱世序章。
燕国的观星台里,国师将龟甲投入火中,裂纹却如蛛网般崩裂;楚地的巫山之上,大祭司的玉笏突然出现三道裂痕;而远在漠北的萨满们,发现祖传的骨笛竟渗出暗红血珠。所有占卜仪器同时失灵,星盘上的二十八宿如被无形之手搅乱,各国神巫不约而同地攥紧了衣襟。
夜里的惊魂凶险终是烟消云散,姜夫人借族中长老传下的法印凝神静气,待眉宇间的倦色褪去几分,便急唤姜夔入内,共商儿女的命途。她纤细修长的指尖从法印的微光上移开,苍白的脸色方洇开一丝生气,呼吸仍有些虚弱地抚上丈夫的手背:“你皱眉的样子,像要把自己勒死。”
姜夔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苦笑着摇头:“那孩子身上的魔气...”
“眼下看来星图的预言是真的了,可她终归是个无辜稚子,便是寻常人家的父母,在饥荒之年迫不得已卖儿鬻女,尚且要剜心剔骨般挣扎抉择,更何况是要亲手了结亲生女儿的性命?这岂止是痛彻心扉,分明是生生将魂魄碾作齑粉!”姜夫人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况且那孩子眼里的澄澈也是真的,纵是判了十八载死期,够我们翻烂祠堂里那些老书了。”
姜夔忽然收紧了手臂,他喉间滚动着岩浆般的哽咽,终化作低叹坠入妻子发间:“青云啊...” 檀木书架在阴影里层叠如山,泛黄书页间浮动着月魁神裔的血脉秘辛,调整好呼吸后说道:“我明早就给元一传音——月魁神的后人总该有点保命的底牌吧?”
浮动的月色淌过窗棂,姜夫人视线漫过沉寂的庭院,抬手拂过鬓边散乱的碎发,抬眼望向天边那轮残缺的月,喉间涌上一阵难言的涩意。一滴清泪毫无预兆地滑落,砸在枕边,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却浑然不觉,只怔怔望着月色,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楚——那是为人父母,在骨肉生死关头,最无力的酸楚。
天际鱼肚白初现,一只玄鹤振翅飞向黎山深处的神庙。
眼看就要掠入庙门,守在阶前的男子却骤然出手,一把扼住了它的脖颈,玄鹤扑棱着翅膀挣扎,男子指尖发力,正要下杀手,庙内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错刀,它是姜家的。”
金错刀闻声松手,低头垂眸敛神,复又恢复了纹丝不动的守候姿态。
玄鹤惊魂未定,慌慌张张飞进殿内,在那名白衣女子面前化作几行小字,后倏然消散。
白衣女子垂眸沉吟片刻,薄唇轻启:“错刀,将神庙二十四殿中,所有关于月魁神的藏书尽数整理出来。”门外毫无迟疑,脚步声转瞬远去。
一个时辰后,殿内已然堆起了高低错落的书册。姜元一逐本翻阅,金错刀则立在一旁默然协助。
直至日落西山,霞光漫过窗棂,姜元一指尖抚过二人一同整理出的历年魔气暴动报告,眉头愈蹙愈紧。她取来毛笔,将报告中记载的每一次魔气暴动的时间、地点与烈度一一圈点标注,心底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片刻后,她将自己的发现与结论誊写清楚,封入信封,递给金错刀:“速送姜府。”
亥时,姜府议事厅内烛火摇曳,一众长老眉头紧锁,目光死死钉在那封来自黎山的信笺上,满室沉寂,落针可闻。
八长老终于按捺不住,语气焦灼地打破了沉默:“诸位,总得给个章程吧!咱们这样枯坐着,要商量到什么时候才算头?”
九长老沉声安抚:“八长老莫急,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毕竟在看到这封信之前,谁也不曾察觉魔气涌动竟藏着这般规律。”
八长老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里满是惶急:“正因如此,才更要争分夺秒啊!原以为前几任圣女留下的加固封魔阵之法,纵使不能一劳永逸,好歹也能再撑个几年,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
“是啊,本以为我们循着前人的法子步步为营,守着封魔阵便能护世人安稳,谁曾想魔气竟是循着这般可怖的规律在积攒力量!”四长老猛地捶了下案几,震得烛火一阵乱颤,眼底满是惊惶与不甘。
三长老捻着发白的胡须,声音干涩:“更要命的是,信中说这魔气的涌动周期正在缩短,下一次爆发,怕是比前几次都要猛烈数倍!到那时,别说护着族中子弟,怕是连整个姜家的根基都要被掀翻!”
“那依诸位的意思,是要牺牲……牺牲那孩子吗?”七长老声音发颤,话未说完,便被二长老厉声打断:“牺牲?星图早已预言她日后要成魔屠世,就算容她活到十八岁,难保期间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到时候又该如何?拉着世人给她陪葬?”
“二长老此言差矣!”九长老猛地站起身,面色涨红,“那孩子是姜家的骨血,出生那晚宗祠入族仪式的卦象上,显示的可是月魁神亲自庇佑的后裔,怎可……怎可轻言牺牲?!”
话音落地,殿内不少长老面露茫然,眉宇间挣扎之色更浓。
大长老猛地站起身,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膜发颤:“我姜家世代与魔神相抗,悠悠三千年,从无半分退缩。眼下劫难临头,诸位不思破局之法,反倒要牺牲一个懵懂稚子!莫非你们当真认为,只要牺牲了那孩子,魔神就断了所有出世的门路不成?诸位若真有这样的心思,当真是白活到这般岁数了,纵使明日便是魔神降世之期,难道你们就打算就此弃了宗祠、弃了族人,狼狈远遁吗?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魔头欲要出世,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大战既已箭在弦上,诸位更该同心同德,琢磨着如何加固封魔大阵,如何涤荡魔气!我姜氏儿郎,何时竟成了仰仗圣女、牺牲稚子的卑劣鼠辈!”
大长老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不少长老面露愧色、面红耳赤。
端坐一旁的六长老见状,连忙起身打圆场:“诸位长老的顾虑,我都明白。今日本就是齐聚一堂共商对策,你们忧心三小姐日后的状况,更念着姜氏安危、天下苍生计,这份拳拳之心,我都看在眼里。既如此,我倒有个折中之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见殿内无人出声反对。
六长老便继续道:“三小姐七岁之前,可养在宗祠之中。那里是月魁神印灵力最浓郁之地,足以压制她体内的魔气,诸位不必担心她失控闯祸。”
话音未落,一旁的二长老便冷哼一声:“那七岁之后呢?难不成还能像寻常孩童那般送去书塾?届时她体内魔气日渐滋长,又该如何保证万无一失?”
六长老闻言,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二长老莫急,你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所以我与族长商议过,打算重启康衢书院。一来是为了三小姐的特殊情况,康衢里的法阵不比宗祠弱,三小姐可以修习控魔之术;二来正如方才所言,魔神暴动愈发频繁,我们也该将姜家清魔的秘术传扬出去,与其他宗族互通有无,共抗魔劫。诸位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六长老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满殿寂静,无人提出异议。
待目光落到二长老身上时,二长老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而扬声问道:“大长老意下如何?”霎时间,姜夔、二长老与六长老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大长老身上。
大长老心中冷笑,他若再看不出这三人早已暗中串通一气,那便白活了这大半辈子。他狠狠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族长既已有了周全谋划,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这个老头子?”说罢,袖袍一甩,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而去。
见此,其他长老也都纷纷告退,殿内凝滞的气氛便松快了些许。
姜夔抬眸看向六长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还是六叔思虑周全,这番说辞,总算是压下了那些聒噪的声音。”
六长老捻着胡须,笑容淡了几分,声音压低了些:“族长客气了。若非你我早有默契,又怎能这般顺利?只是大长老那边……终究是块心病,他在族中威望甚高,日后怕是还要多费些心思。”
二长老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大哥性子刚烈,认死理,眼下怕是还在气头上。不过无妨,康衢书院重启之事已成定局,只要护住那孩子,稳住阵脚,来日方长。”
六长老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案上那封来自黎山的信笺,眸色深沉:“黎山那边传来的讯息,魔气涌动的周期越来越短……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翌日清晨,姜夔揣着议事厅定下的结果,脚步轻快地踏入姜夫人的院落。恰逢二少爷姜玉卿正守在摇篮旁,照看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妹妹,听闻父母谈及重启康衢书院的安排。
他忽然抬眸开口:“父亲,您可曾想过,妹妹日后入了书院,真能习惯吗?”
姜夔素来知晓这个儿子心思缜密、聪慧近妖,便也不藏着掖着,反倒面露疑惑:“此话怎讲?”
姜玉卿拿起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妹妹领口沾到的奶渍,语气漫不经心:“父亲打算先将妹妹养在宗祠,再送入康衢书院。”
姜夔茫然:“不错。”
姜玉卿仔细端详自己妹妹的脸说道:“可寻常人家的孩子,幼时皆是父母伴在身侧,承欢膝下,偏偏妹妹只能去宗祠度日。父亲就不曾想过,这样的成长光景,会磨掉她多少底气?往后那些伤人的风言风语袭来,她又拿什么勇气去应对?。”
姜夔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
玉卿的话字字戳心,他望着摇篮里咿呀学语的女儿,眼底漫上一层酸涩的愧疚。是啊,谁家的孩子不是爹娘捧在手心长大的?偏偏他的鹤年,一出生就要背负魔气的枷锁,幼时困在宗祠,身边只有老婆子相伴,连寻常孩童的父母绕膝之乐都得不到。
他日她长大,听闻那些风言风语,知晓自己是被宗族“看管”的存在,该会是何等的绝望?他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是护着她,还是亲手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随后颔首道:“你说得在理,是为父思虑不周。那你可有什么主意?”
姜玉卿换了块干净帕子,俯身给弟弟擦拭泛红的脸颊,淡声道:“不如让诸位长老轮班入宗祠陪伴妹妹,顺便提前传授她学识功法。”
姜夔眼前一亮,心头豁然开朗——此举既能解女儿的孤单,又能让她早启蒙,更能借机缓和与长老们的关系,简直是一箭三雕!
他正暗自欣喜,姜玉卿已抱起摇篮里的妹妹,抬眸道:“不过这件事,父亲不能亲自出面,您只需称病不出便是,这件事由儿子代劳就行。”
姜夔一愣,脱口而出:“啊?”
姜玉卿不疾不徐地解释:“您若出面,长老们难免心存芥蒂,不肯应承;您避而不见,他们反倒不好直接回绝。”
姜夔还没回过神,就听姜玉卿又道:“三妹便取名鹤年吧,四弟的名字,就劳父亲定夺了。”说罢,他抱着软乎乎的妹妹,转身走向窗边,去逗弄姜夫人养着的那只玄凤鹦鹉。
时光飞逝,到了两个小娃娃的百日宴。
宴席上的鼓乐与喧嚣彻底散尽后,姜鹤年便由姜夫人的贴身侍女——春风,恭恭敬敬领入了肃穆的祖宗宗祠。宗祠之内,唯有身子亏损、连寻常走动都费力的十一长老未能前来,余下十四位长老皆是心照不宣,自发排定了轮值次序,日后在此伴她静修,不敢有半分懈怠。
姜玉卿念及手足之间不可厚此薄彼,便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向父亲进言,待四弟年满两岁,便将他送往沆洲外祖家,好生历练一番筋骨与心性。
姜夫人瞧着儿子的安排,心底纵有万般不舍翻涌,可转念想到这已是对女儿最妥帖周全的处置,便只能将那点牵念强压在心底。她日日静心调养身子,只盼着能多陪孩子们些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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