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罗
看一个人不仅要看他的行为,还要看他的行为动机。我爱罗的动机实在太容易看透了,他都写额头上了——爱嘛。
想要爱,渴望爱。
想要什么,说明缺少什么。
幼年我爱罗可以说是活在爱的真空世界的,不仅周遭的陌生人排斥他畏惧他,连最起码的爱父母之爱都没得到。
一般人都可以得到父爱母爱吧,这是最基本最重要最稳定的啊。
这种亲情对大多人而言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不过容易得到不意味着不重要,相反它是最重要的。
我爱罗的父亲就不谈了,本来作为父亲应该是道标,是小男孩学习的榜样,他……唔,还是不谈了,反正也只是个稀薄的形象。
起到更重要作用的应该是母亲。
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母亲都是重要的,那是懵懂中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得到的第一个怀抱,是第一个照顾自己帮助自己的人,是提供食物提供温暖的神。那份最初的依恋,意识或许没有记忆了,潜意识却牢牢记得。对小男孩而言,又多一层异性相吸的特殊意味,母亲是他们第一个接触的异性,很多时候男人都是在寻找母亲的代替品,所以这份依赖又比女孩多了一层。而对我爱罗而言,无疑再要多一层意义的,因为他得不到其他任何的爱,唯一的温暖就来自于母亲的,这是唯一的,稀有宝贵的绝对超过钻石千万倍的。
那么我爱罗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呢?
不要说他没有见过母亲,从象征的角度看,夜叉丸就代表了母亲。夜叉丸男生女相,温柔体贴,每次出场都提到我爱罗母亲说过什么,临终遗言都要拖出我爱罗的老妈,活脱脱就是母亲代言人。从另一个角度看,我爱罗对他的依恋,对他的听信,也完全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小孩嘛。
一无所依的小孩如果被母亲漠视,那已经是很可怜很可怜的了,没想到AB实在太能想了。那个代表母亲意象的人,欺骗了我爱罗,临死都非要证明我爱罗有多不配得到爱——夜叉丸说自己尽力了,但还是讨厌我爱罗。这位意象中的母亲照旧扯出真正母亲,告诉我爱罗,真正的母亲也恨他。
孩子是没有很强的自我认知能力的(其实很多成年人都没有呐),他人的评价总是显得异常重要,而父母的评价几乎就是铁律。当铁律告诉你,你是没价值的,被厌恶的,活该活着忍受痛苦时,很难想象哪个人会不崩溃。
我所能想到的最大痛楚,也不外乎如此了。
当一个人的自我评价全是自我否定时,必然自卑,自卑会加重离群,离群加重孤独,孤独的人得不到爱和交流,得不到爱和交流会加重自我的负面评价——真是个恶性循环。
爱和交流是人的精神上的基本需求,幼年我爱罗孤独到如此地步,有了中忍考试时的残暴一点儿都不稀奇,然后呢?
然后他遇到的鸣人,洗白了。
我不得不由衷感叹——漫画就是漫画,少年JUMP就是励志的,我爱罗也可以洗白?!
如果他是现实中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会有洗白的一天。虽说当人把苦难诉说以后,心灵会一定程度重新解读苦痛。但也只是一定程度的,那么大的苦痛,灭顶的孤独,也是说释怀就能释怀的?
我们是通过什么来看这个世界的?不仅仅是眼睛,还有我们的大脑。
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经过“大脑过滤”的“自以为”的真相,而不是客观的存在。
大脑是如何解读见闻的?理智当然会有,但一定会有经验和情绪。
经验来源于记忆与重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一件事,直到变成习惯,比如洗澡比如吸管喝饮料,这不是天生的,是条件反射,是一种简单的经验。
复杂的其实也是一样的。
一个人被排斥被欺骗多了,别人即使对他施以好意,他也会因为经验而把好意扭曲成歹意的。
这过滤的过程就好像电脑程序,输入的东西,经过程序解读,然后才会有输出。
大脑的程序从何而来?从过去,从点点滴滴的经历,慢慢的汇总而成。三岁看老不是没道理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脑袋里的程序(思维模式)已经形成,要改变还真是不容易,所以才有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说。
彻底改变一个人三观岂能是容易的事?如果很容易,心理医生早集体失业了。他们没有失业,可他们都经常无作为。不怪他们,改变思维模式实在太难了。
扯远了,扯回来。
我爱罗不仅固有经验是相当负面的,他还作过恶啊。所以鸣人对他的好意,很容易解读成别有用心的谋害。从逻辑上都完全说得通,好人要对付坏人,有时也会使用欺骗等不太好的手段的嘛。
再又,我爱罗本性不邪恶,做了错事很容易自我厌恶,进而想要自我毁灭的,更会认为自己不配得到别人的善待,逐渐走向破灭的慢性自杀,于是这其实也是恶性循环吧。
不过好在漫画终究是漫画,于是我爱罗改变了,变得近乎圣母,汗。而现实中,极端悲催的案例太少见,大多人是稍许的被忽略、稍许的缺乏爱、稍许的孤独而已,这些克服起来有点难度,但还是能做到的吧。
当然不得不扯一句,要是我爱罗的经历发生在真人身上,那人想要改过自新,得有一颗多么强悍的心灵呀。他需要强悍的勇气(不惧怕再次被骗)、强悍的心智(用来抵抗强大的经验、情绪和反射),还得单纯(否则多疑的人,一直患得患失,早晚把自己逼疯)。
唔,于是我想说,其实我真的蛮敬佩我爱罗的,即使他只是虚拟人物,即使这不过是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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