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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冲天的火焰燃起,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皮肤,也侵蚀着秦惜念那摇摇欲坠的清醒。
她不甘,不甘自己父亲被奸臣所害,不甘母亲就因小小的痨病未能及时医治就草草离世,也不甘她居然听信禄修的鬼话,听信他会为秦家洗清冤屈,让她死在茫茫火海中。
如果她能注意到每一次的出行,那些大大小小的意外后都会出现的人影,那她就不会把禄修当作救命恩人让他接近秦府,让父亲对他放下戒备。
如果她能在母亲痨病初期就去寻找药材,那母亲也不会离开人世。
如果她足够清醒那她也不会落入这万劫深渊中而不复返,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她却没有抓住,秦惜念从没想过平日里唯一的温柔竟是最大的骗局。
在视线模糊前,她似乎看到中秋时分的场景,那时她才十四,母亲拿着纯白的白貂皮袄,让她穿上,父亲拿出他向皇帝刚讨的珍珠发簪,两人争着让她说谁送的更符合她的心意,如此的宁静美好。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茯苓叫醒着自家小姐。道路崎岖坎坷,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一不留神秦惜念就睡着了,被茯苓叫醒时,身上冒出冷汗,被火灼烧的痛感仿佛无法挥去,大滴的泪水就这样流了下来,她重生了,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小姐,小姐你别哭啊,奴婢看快要到寺庙了,就寻思先把小姐叫醒。”茯苓在一旁急急忙忙地安抚着她。
“无妨,刚刚做了噩梦。”她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尽量平复着情绪。她看了看自己穿着,淡绿色的衣裙,是她独自去寺庙为将要出征的父亲的那天,母亲早晨扭伤了脚,不方便去寺庙,她就替母亲揽下了职责,也是在这时,她遇见了她一生的仇敌。
下了马车,她果然看见了禄修在那里祈福,再次相见,经历过生死,她以为自己会有极致的愤怒,但她第一种情绪是害怕,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心里的寒冷扩散在四肢,她用指甲嵌入手心,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被火焰灼烧的痛感她无法忘记,她想逃走,不想和眼前之人有丝毫的瓜葛,可老天就喜欢捉弄她,让她重生就看见这个让她无比痛恨的人,没等她转身,眼前之人似乎注意到了她。
“秦姑娘,好久不见。”禄修一贯的微笑挂在脸上。
“禄公子,今日我来为父亲祈福,不知公子来到寺庙是为何人祈福。”秦惜念调整好心情后面色如常回道。
“自然是为我母亲,她身体不好,只祈求佛祖保佑,只要母亲康健,我一生吃斋念佛都无所谓。”寒暄过后秦惜念走进寺庙,她重生归来,断不可让任何人发现,想要报仇也要从长计议。
她找道长求平安符,而道长却在她转头时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姑娘前世多遭一劫,少受一缘,今生定会少受一劫,遇到良人。”
回头之时,道长早已走远,她并不信命,但却想道长的话能成真,她只要保护父母的性命就已足够开心,不强求有缘分。
哪怕还如上世一样,那她便逆天改命,绝不重蹈覆辙。
祈福过后,她准备乘着马车回府,果然,如同上一世一般,马儿在她将要乘上时,发了疯。
“马儿前蹄抽动,定是有尖锐物体刺入,安中你去看看。”她神情如常,有条不絮地吩咐着下人。
“小姐,有银针扎入,我已经将其拔出,这回可以了。”马夫手里拿着银针向各位展示着。
“这银针不可能是在路上扎入,来时明明好好的,回程时就有了,难道是有人故意刺入,有不好的目的?”她话语中未针对任何人,可心里有鬼之人却慌了阵脚。
“秦姑娘,也许这只是意外,不如早点下山,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你母亲会担心的。”禄修向她劝道,可眼神中的慌乱却没能藏起来。
“我父亲前脚刚刚上战场,今日便有人故意想要谋害我,不知有何居心,下次如果让我再发现就是与整个将军府为敌。”看似向他人警告,但这些话无一不是对罪魁祸首说的。说完这些话,秦惜念头也不回地乘上马车,她这番话足以让禄修消停一段时间了。
毕竟禄修现在与她年龄相仿,做事手脚不干净,如果真的彻查一番,她不见得查不出什么所以然,不过放长线钓大鱼,不必现在就让敌人知道自己的目的。
回到府中,她内心有了不可言说的雀跃,冲进母亲的怀抱中,那种安心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全身。
“一天天毛毛躁躁的,娘告诉你要端庄,你都忘了。”虽是责怪的语气,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消失半分。
秦惜念也在开怀大笑,可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没办法接受母亲居然熬不过这个冬天,痨病的折磨带走了母亲的容颜却没带走对所有人的爱,母亲临终甚至把茯苓的赎身钱都给了她,心灵善良的母亲却没能健康地活着。
看见女儿哭了,秦母慌了神,紧着安慰自家姑娘:“念念,这怎么哭了呢。”
“母亲,我就是想父亲了,也不知道他在战场怎么样。”秦惜念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珠。
“你父亲早就料到他姑娘定会担心他,看,这是他留你的信。”秦母连忙把信展开。信上不仅有对她和母亲的宽慰,也有给娘俩的承诺。
中秋以前,定会返回京城,和她们一同过节。经历了上
一世,她知道父亲确实和向她们承诺的那样,在中秋前就打的敌方连连告退,为她求得极美的发簪。
看完信件,秦惜念的内心变得柔软起来,在父母身边,她可以做一个天真烂漫的侯府嫡女,可她也要担负起自己的职责。
用完晚膳后,秦惜念就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明日她就去妙春堂,询问梁郎中的下落。
当今治疗痨病最厉害的郎中姓梁,年龄相貌她也不知道,但听说这位郎中一年看病的时日就那么几天,剩下时间就是去采药,所以她要在母亲发病前就找郎中开好药方,已备不时之需。
这痨病初期入喉,只需服下主要由雪莲组成的药剂,便可痊愈,但等到后期进入肺腑之后,就真是无力回天了,母亲就是上一世太过于疏忽,等到找到郎中时已经病入膏肓。
隔日,秦惜念睡得很香甜,她已经很久没睡过一次好觉了,前世的她被禄修软禁起来,虽说有吃有喝,但每个夜晚都被恨所覆盖,她一次次的逃脱,一次次的自救,可每一次都会被发现,最终死在烈火之中。
第二日,在茯苓给她梳洗后,她们就出门了,走到了梁郎中所开的妙春堂前,向茯苓吩咐道:“在外边等着我,我去抓几味药材调养一番。”
随后走了进去,只见屋中只有一个抓药的小厮,便向他询问“请问陆郎中近日是不在药堂坐诊吗?”
“陆郎中前几日就已经离开药堂了,去灵医谷采千年雪莲。”
“那郎中大概何时回来。”
小厮一看秦惜念语气着急,便也告诉他了实情:“郎中每年只有六月才回来,其余时间都在等着雪莲的盛开,那雪莲只有寒冬才开放,而且从那南下回来还需要沿路一直采药,直到六月才回到这里。”
秦惜念听到这个消息,内心酸涩再也藏不住,痨病的发展很快,如果等到六月,怕不是跟上一世落得一样的结局,眼里似乎要落下几滴泪水。
小厮看见连忙补充上几句:“小娘子也不必如此担心,平常的药材这里就有,若是您母亲的病症不严重,也可以告诉我病症,每个病症大致的药方,郎中都留了下来,只要药材不稀缺就可以解决。”
“那雪莲还有存着的吗?”秦惜念眼睛亮了起来,急忙去询问。
小厮眉头紧锁,嘴巴一张一合,最终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每年郎中只能带回来一株雪莲,一般人连雪莲的面都见不到。”小厮补充道。
听到这些话,秦惜念心中冷了半分,走出了妙春堂。
刚好外面天色渐黑,她就和茯苓走进了一家酒楼。刚坐下,抬头就看见两位公子身上穿着西域的服饰,两人在讨论着什么,随着她坐下,对话逐渐清晰了起来。
“殿下,雪莲将要开花,我们是否要行动。”穿着朴素的男子向对方询问。
“那是自然,只要采到雪莲,我体内的毒便可解除。”衣着华丽的男子回道。
“可是,你知道谷主的性格,若是强来,他未必会从。”男子小心翼翼地回道。
“那不然要等死吗?”穿着矜贵的男人冷着脸看着他,对方迟迟不敢回应。
“若是他给就少了很多麻烦,若是不给,我不介意解决麻烦。”
“是,殿下。”
秦惜念听到对方也在讨论,手下的动作停下了半分,抬头看向那个男人,两人眼神相交,对方的眼神冰冷,带着微薄的审视。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将头微微低下来,吃着饭菜,沉着冷静地思考两人的话语。
不过听两人的话语来说,雪莲应该可以去自行采摘,只要谷主同意就有希望,反正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不如放手去做,只要救回母亲就好。
反倒这个男人对于夺取雪莲竟这么自信,可见身份不一般,若是与他扯上干系,寻找雪莲可谓是事半功倍。
眼看吃完了饭菜,秦惜念就吩咐茯苓去楼下结账,自己也准备离开。
“砰。”
一群刺客从二楼的窗户闯入,只见为首的人直冲着穿着华丽男子身上刺来。
秦家子女在外或多或少都会对这种行为进行帮助,也因此她小时候就学着防身招数,不过除此之外,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线索,她更要出手相助了。
只见她拿起一颗珠子,弹到刺客的膝上,只见刺客顿时跪了下来。
被打乱了阵脚,其余刺客去对付那个男子,而那个为首的刺客,寻找一圈,看到正在悠闲吃着糕点的秦惜念,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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