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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的鬼才与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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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冷的,欢愉是疼的。”
“而爱,是让人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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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法靠近,我便只能将你带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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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丝·米勒,我以为至少你的博士学位不像本人一样虚有其表。”
位属彭格列心脏的研究基地犹如沉眠底下的铁堡。全封闭式制度将基地内的一切守得密不透风,不让那些领先几十年的科技有丝毫外泄的可能。实验室内,身穿特制小号白大衣的女孩极快地阅览报告,片刻后慢慢一合,声音没什么起伏地作出总结。
——“我很失望。”
女孩看上去十岁出头的年纪,一身科研人员的标准穿着与观测实验时的一本正经只让人忍俊不禁,毫无疑问会被不知情者打上“模仿家长的小孩”一类标签。若有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指不定还会有心情欣赏那被造物主偏爱的脸蛋,蹲下身逗弄两句。
但作为彭格列科研总部的领导者,阿尔托利亚的年轻脑袋没有谁敢小瞧。
被定义为虚有其表的米勒小姐眼睫毛颤得楚楚可怜,分不清是因愤怒还是委屈,抑或两者都有。这位麻省理工的荣誉毕业生情绪激动,连被规定为“工作用语”的英语都顾不上,语速极快地甩出一长串德语——
“它毫无可行性,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为什么您还固执地将经费浪费在此?火炎只有彭格列历代首领才可能使用!这项研究不可能在没有人体试验的条件下寸进!若是因为我的无能——为什么您不自己参入研究呢!”
浅金色长卷发的女孩神情蔫蔫,睫毛合入眼下的青黑,疲惫地抿了抿唇角。
“如你所愿。”她抬起苍白细瘦的手挥了两下,开口仍是不紧不慢的牛津腔,一副不欲多说的驱逐态度。顶了二十多年天才光环的年轻博士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德裔博士离去后一室惨白又归于寂静。女孩打了个清脆响指,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燃烧起绛紫色的火炎,须臾后显出人形。
管家打扮的男人一头耀眼的灿金色,低眉垂目进行报告:“人体试验申请被驳回。威尔帝先生拒绝邀请,原话是“除非你认输”。里包恩先生昨日抵达,预计停留两日……”
头两个坏消息皆不出所料,后者却让她不禁露出微笑。
就算拥有领导世界科技的头脑,被外形印象局限的人类也无法让她与之进行平等交流。多年来只有那位晴之阿尔克巴雷诺不把她当做年幼无知的小孩看轻,是她屈指可数的友人之一。
“——以及,米罗·曼奇尼确认死亡。”
阿尔托利亚突然地怔愣,神情恍惚。真实感构筑后,铺天盖地的欢愉伴随着心口的闷痛让她笑了起来。而逐渐,轻巧的笑声愈发欢快,终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您流泪了。”尽职的管家严格按照命令进行报告。
“是吗?”她伸出食指抚摸脸颊的濡湿:“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愉悦——这是不是叫做快乐的泪水?”
“一定是的,小姐。”
“原来快乐是疼的……”她低声自语着抚住心口。
阿尔托利亚挥退了意欲收拾的管家,蹲下身子慢慢拾捡散落一地的资料。她想起那人散乱的油腻黑发,一身流浪汉的邋遢。那天男人叼根烟坐在教堂右侧的梯子上耷拉着一双长腿,遍布刺青的右臂在墙壁上漫不经心地描绘金杖。
“哟,小鬼头。上帝老头今天休假,回家找你妈妈哭去。”
咬着吸管的阿尔托利亚享受着每月一度的阳光。原本只是对不曾踏足的“教堂”产生好奇,见到男人后却落坐在了长椅上。她很少有这么浪费时间的时候,那天却一直在那里留到了日落。
曾在照片上见过的男人跳下梯子活动了几下,骨骼噼啪脆响。他草草收拾好画具,打着哈欠向她身后的门走去。经过女孩时他“啧”了一声,满脸不情愿地掏掏口袋,扔来颗不知化过几次而看不出原形的牛奶糖。
阿尔托利亚双手合在膝上握着牛奶盒,一脸茫然地任那颗糖果落入怀中。她并不是太确定地,对男人毫不停留的背影轻声说了句“谢……谢?”。
对方已经出了教堂,并没有听到这句态度奇怪的感谢。女孩打个响指,将空掉的牛奶盒与糖果递去。管家接过,熟练地处理进垃圾桶。
“是他吗。”
“是的,小姐。米罗·曼奇尼,最后一位仍在世的十代目候选人。如计划顺利,九日后会“意外身亡”。”
“这种时刻我是不是该说……真巧?”
“是的,小姐。这就是“巧合”。”
阿尔托利亚坐在教堂的最后一排,黄昏透过彩色玻璃映入地面。浅米色长裙泛着温和的光泽,让她看起来柔软无害。面容英俊的高大管家垂眸而立,并不言语。
沉默片刻,她拿出一张被精心保存的相片。那是张生日照,亚裔男孩在蛋糕后笑得有些羞涩,灿烂而无声。
“很快就能见面了……”
她轻轻吻上男孩的额头,轻柔地小心翼翼。亚洲语系的呢喃在唇与照片间厮磨,仿若爱人间的情话。
“——沢田纲吉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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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从沢田纲吉一辈子都不知道阿尔托利亚存在的尿性就知道这姑娘死了_(:з」∠)_ 里包恩杀的。
算不上伏笔的伏笔大概就是里包恩来了。篇幅太短,好多设定都还没写出来。像其实阿尔托利亚是九代云守的孙女从小在英国与母亲生活啦,里包恩被米罗·曼奇尼先生攻略了啦……(里包恩X米罗是要开工的另一篇啦啦啦)
本来想写个中篇的,至少给她一个未来。但一想到这孩子一定会杀掉屉川京子再蹦跶着去毁沢田纲吉君三观……还是给了个痛快。毕竟“我爱的人恨我”能让人痛得满地打滚,还是保护一下阿尔托利亚的形象。
——“原来爱是疼的,就像快乐一样。”
无法如常人一样感知情绪,或者说,无法将其理解的阿尔托利亚连自己的悲伤都不明了。论本质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为死去的人命沉痛,却被自己曲解为愉悦。
——无知的鬼才,与她的爱。
完稿于二零一五年六月二十四日日下午三点二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