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综英美]让他降落》

你若千阳
1.
????????可能是有违生物钟的原因，明明昨天晚上早早地就睡了，今天却俞显困顿。
????????熹微的晨光从印着黄色碎花的窗帘散落房间，温柔了一室绵绵意。六点的闹钟坚持不懈地作响，摇醒了昏靡的清晨。
?????????缓慢地伸出手在床柜上摸索，是一阵战栗，初冬零下的温度，让我不禁心生退意，拿到冰凉凉的手机，划拉到界面，一连关了十几个间隔不久的铃声，即使想闷头滚回温暖的被窝，却还是强打精神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洗浴室里，新买不久的牙刷已经炸起了毛，借鹅黄的牙杯洗漱一番，它便算光荣完成使命，利落地滚进了废弃桶。
?????????像往常般，一边准备早餐一边浏览新闻，烧杀劫掠的消息不再挤占满屏。想来，自你的到来，布鲁德海文的治安就好了许多，这座城市的犯罪率也随之一路低走?。
?????????缘分作祟，刚刚念到你，便收到了你的短信，这恐怕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
????????夜翼的专属加密频道。
????????一个微笑emoji在屏幕上闪闪发亮，我不禁含笑出声。
?????????D——“大英雄的信息难道不应该是密码学一类的难解吗？”
????????N——“Please，Dagny，我可算不上什么大英雄【哭笑不得】”
????????D——“怎么不是呢，布鲁德海文的大英雄～”
????????N——“啊噢，无法纠正……听说你去了布鲁德海文的警局工作，我之前还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职业画家或者美术老师”
????????D——“事实上，我毕业于警校，绘画只能算是个人的兴趣爱好，我的父母都是警察，这也是一种子承父业吧。”
????????输入这行字，我失去气力，像溺入了难言而喻的悲怆汇流而成的湖泊。
????????十二岁前的记忆毫无踪影，对父母的印象始终隐匿在前世的音容笑貌。
????????无法逃脱的，谓其宿命。也是一个雨夜，父母的尸体在我眼前再一次陈列，像被任意搁浅在岸上的鱼，依稀还能听见雨中渐序微弱的喘息，又终于追着最后一个气泡的破裂，销去了希翼。
????????旧日的伤口被疯狂的报复血淋淋地剥开，自此这个世界便被授予了残酷而冷漠的真相——我无力改变，所有一切。
?????????那时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
?????????如墨般的雨夜，明亮的蝙蝠灯透过乌云密布的天空，抹开一层层光晕，细细密密的水珠在一片静谧中洗涤着浓得化不去的鲜血。十四岁的少年正在长高，棱角还未分明，眼里却清亮地倒映着整个世界。一点点，一点点，填满了我人生虚妄的缝隙。
????????将煎饼和面包淋抹炼乳，烤肠被微融的阳光镀上诱人的光泽。一想到你，万物便还以晴朗。
????????D?——“怎么起得这么早？”
????????N?——“…昨天布鲁德海文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
????????N——“虽然晚了，还是恭喜你，顺利的通过了警局的测试”
????????D——“谢谢，也恭喜你，这么多年，终于从绿麟小短裤进化到了现在的黑蓝制服【大笑】，to?My?Big?Hero.”
???????
????????再看信息，是你发来的——“Wait?for?me”
????????门铃突然被按响，打开门，你身着常服，白色的短袖衬着紧身牛仔裤，头发还湿淋淋地翘着，一耷一耷，独属夜翼的蔚蓝双眼透着一股刚刚淋浴后的蒙蒙湿气?。可能是恰好高出一个头，仰望时你的眉眼像落入了夺目的曦光。
?????????“警察同志，打算暴露身份了吗？”我歪着头，轻笑。
2.
????????从安全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学着提姆泡了一杯压缩两三倍的特浓美式，轻啜一口就果断改回常量。
????????缓缓打开冰箱，升腾的雾气在寒冷的冬日里依然显眼，乱作一堆的麦片东倒西歪，被恶劣地挤满了芥末。
?????????不用在内线里发问就一清二楚，左右不过是小翅膀或者大米的恶作剧，我漠然地饮着咖啡，决定再去补充一柜限量。
????????抬眼望向时间——6：10，按照平日的作息，你应该已经在洗漱了。斟酌中，我还是滑开信息列表，精确无误地点入置顶，发送笑脸——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滑稽的表情。
?????????“滴”声后是你的回信，一如往常的打趣，却让我不禁弯起了唇角。
?????????一来一往，就这么闲聊着，在清晨的阳光下，世界温柔地慵懒着。????????
?????????艾伦——像是突然响起的铃声，危险而激烈，在了了几行字中愈加紧迫，促使我一遍遍往复读着信息，记忆也被兀然扯入深海，埋在警局档案室里的姓氏与你的名字恍惚间交相呼应。
?????????那是布鲁斯作为蝙蝠侠时为数不多的一次失误，阿卡姆的暴/乱导致黑门监狱的逃犯有机可乘。
????????依稀记得不寻常的阴天，雨势式微，但凛冽的风却刮得极大，极大，吹乱那盛满水色的绿眸，至今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我们匆忙赶到的时候，哥谭警局难得一对廉洁正直的警察夫妇已僵化成了两具斑斑血迹，只留下他们——一个不满十二岁小女孩，橙红色的头发湿透了，是被命运压得崩盘的黯淡无光，一绺一绺地邦结在脸侧，落下一圈圈阴影，像是为余生戴上的枷锁，麻木而凄凉。
?????????我不忍再看，只是把你揽入怀中，竭尽我所能的，向你传达哪怕一丝丝微弱而零星的温度。
?????????“Wait?for?me”等我，达格妮。
????????我不愿再让你——像布鲁德海文阳光一样耀眼的你，再在绝望的雨水中，被悲伤所侵蚀，噬人心魄的眼睛若沉入湖绿，孤助无依地静默着，静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