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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阳”是今年投资最大的一部电影，描述的是一个换了绝症的二十五岁男子，当他在知道自己的病时，却要面对精神病母亲和骄纵任性的女友每天精神上的折磨，但是他还是相信着奇迹也期待着奇迹的出现，所以每天早早的起床就为了看一眼清晨的阳光，直到女友出轨，母亲病发的不见踪影，最后他终于承受不住病痛的煎熬，在一个美好的清晨，死在了温暖的阳光中。
女主角由亚姐出身的严颜担任，而男主角的母亲则是前几年“百晖奖”最佳女主角的获奖者蒋丽芬，光是这样的组合就够吸引人的了，导演虽是新生代，不过近几年来他拿奖无数，也够资格了，能被“旗方”看上的，都差不了。
开机仪式结束后是个小小的宴会，那暖也无可奈何的参加，从一开始自己到场时麦城就没看她一眼，搞不好一切都是她多想了，毕竟九年过去了，他们都已不是当年的小屁孩，物是，人非。
端着酒杯，谁也不认识，这样的气氛一点也不适合她，那暖决定出去透透气，反正她只是个小人物，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暖暖。”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
那暖回头，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深灰色小礼服，剪着包包头的娇俏女人，虽然变化很大但是那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美女，越来越美了哦。”
白小居走到那暖身边，激动地抱着她，然后想起了什么，松开她狠狠的掐了她一下，痛得那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过有错在先的人是她，也不好说什么，“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死在法国算了，走就走呗，刚开始还有联系，后来呢，你不是能耐么，你不是有出息么，你干嘛还回来。”
说着说着白小居就哭了，她多委屈啊，那时候曲奇不在了，后来那暖也出国了，那么突然甚至后来还断了音讯，那时候她感觉在这世界上真的好孤独，虽然还有别的朋友，但是都不是很真心，那时候刚考上大学的她感觉不到喜悦，要不是后来遇到了现在的老公，大学那四年都不知道要怎么过。
那暖注意到有人在看她们，赶紧拉着白小居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要不然肯定会成为焦点，这丫头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说哭就哭，那暖自认有罪，抱着她歉然的说：“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那时候我…….”不是不想和你联系，而是害怕你会告诉某个人。
后面那句话那暖没有说出来，反正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都不知道，我好难过。”
白小居擦干眼泪，想想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应该再闹小孩子脾气了，偶尔在老公面前放肆一下还可以。
“我知道，当年是我的不对，不过我也回来了啊，以后就让我慢慢赎罪吧。”那暖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双手合十，祈求着。
白小居看她那个样子也不忍心说什么了，最重要的是那暖回来了，“你去看过曲奇了么？”
“看过了。”现在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过提起曲奇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回来的第二天那暖就去看了曲奇，站在曲奇的墓前，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照片上的女孩子对着她笑，如沐春风，和煦的没有寒意。
白小居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好的问题，于是马上转移，“那设计师，你这几年在法国混的很好嘛。”
那暖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不应该更惊讶我在这场宴会中么？”
那暖发现几年不见，白小居变聪明了，“好吧，美丽的白小姐，由于本人愚笨，你还是大人有大量，揭开谜题吧。”
白小居得意一笑，坐在椅子上甜蜜的说：“我老公告诉我的。”
“你老公？你结婚啦？”
不说还好，一提白小居更气，指着那暖说：“是啊，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可是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呢。”
那暖摸摸鼻子，有点悔不当初，最好的朋友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抱着白小居的手臂说：“小居，我真的很抱歉，如果知道……我绝对会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
“好了，我没别的意思，反正婚都结了。”那暖歉意的眼神让白小居也有点不还意思了，“不过如果我知道你现在是服装设计师，肯定会让你给我设计婚纱。”
“我现在也可以帮你设计一套。”为了表示我的歉意。
“我就算了啦，不过以后我女儿的婚纱一定要由你设计哦。”
那暖一听，睁大眼睛盯着白小居的肚子，那里还平平的，没有什么怀孕的迹象啊。
白小居翻了个白眼，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她现在还不想解释，的确有个小秘密存在，先不告诉她，谁让她消失了五年。
“恭喜你啊，小居。”那暖自顾自的说。
白小居耸耸肩，随她误会。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那暖决定把她已经订婚的事告诉小居，要不然最后知道她又要闹腾了。
“什么？”
“我要结婚了，未婚夫是日本人叫青山启介，明年三月份的婚礼。”
那暖说的云淡风轻，不过吓坏了白小居，而她脸上绝不是恭喜，而是不敢相信，“你要结婚？那麦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暖眉头紧锁，麦城和她又没有关系。
“他等了你九年，暖暖，他真的等了你九年。”
那暖眼光闪烁，最后落在庭院里的玫瑰园内。
“这些年，我亲眼看着他一年又一年的等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上学的时候就不对劲，你不知道你走后，麦城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哈哈大笑甚至很少说话，每次见到我第一句就是‘有那暖的消息么？’暖暖，他真的等了你九年，几乎在绝望中一年又一年的等下去，现在你回来了，却说你要结婚，你…….”
“怎么可能？”那暖不敢相信，当年他不是和林希希在一起么？怎么会？
“怎么不可能，我和他考进了同一所学校，这些年他的改变我全看在眼里。”
那暖想要说出什么来禁止自己跳动不安的心，可是却发现按脑子里一片空白。
“暖暖，你知道么，到后来我告诉他让他不要再等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就想等她回来，想问问她心里可曾有过我。’他当时说话的眼神甚至没有了光彩，曾经那么出色的男孩子，却用那么没自信的眼神看着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他的那些绯闻是怎么回事。”为了工作，那暖曾在电脑上查过麦城的一些资料，尤其是是那些五彩斑斓的绯闻，相当精彩。
“这…….”
“小居。”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小居，也不能说是打断，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虽然那些绯闻都不是真的，但是也的确存在过。
“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那暖看着走到白小居身边眉清目秀的男人，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白小居见老公来了，甜蜜蜜的挽着他的胳膊对那暖说：“暖暖，这就是我老公，你也认识，他叫杜子藤。”
“杜子藤？”就说嘛，怎么这么熟悉，不过那暖还是很难把眼前这个西装笔挺，长相俊雅的男人跟那个戴着眼镜的四眼田鸡联系到一起，不过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杜子藤不是喜欢……
“那暖，欢迎回来。”相比那暖的惊讶，杜子藤倒是落落大方。
那暖收回自己失礼的眼神，看着白小居一脸甜蜜的样子，九年都过去了，很多东西都会改变她自己也改变了不少啊，只要他们高兴就好。
“谢谢，也恭喜你们。”
“你的这句恭喜迟到了五年，都不会不好意思么。”
一听这声音，那暖就条件反射的想要冒火，眼镜扫向说话的人，直放冷箭，“那好像与你无关吧。”
麦城端着酒杯，脸色微红，不过目光清明的说：“我关心我的经纪人有什么不对的么。”
那暖再次被震到了，经纪人？杜子藤是麦城的经纪人，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乾坤大挪移了。
杜子藤鄙视麦城，用那种唾弃的小眼神看他，好像在说：你麦大少爷也有今天，用我来当幌子泡马子，真有出息。
麦城露出无赖的痞子样，无所谓的耸肩。
那暖头上一片黑云压顶，不过也不想理会麦城，她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小居聚聚，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暖暖，你们聊啊，我们先走了，里面还有好多认识的都没有打招呼呢。”
杜子藤对着老婆展现出赞赏的眼神，跟着歉意的说，“两位慢聊啊，我和内人先走一步了。”说着就带着老婆潇洒的离开了。
内人？麦城和那暖同时对着他们的背影嗤之以鼻，两个没良心的。
那暖心想着也许她也应该离开，留在这里反而尴尬，刚跨出去一步，麦城的声音就从旁边想起来，“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该怎么回答，她是不想看到他，“我…….”
“那天早上对不起。”
那暖想起那天早上，其实她也有不对的地方，毕竟动手的人是她，“没关系，我也有错。”
麦城喝完杯中的酒，把杯子放在旁边的矮墙上，走到那暖身边说：“走吧，我们出去逛逛。”
“出去？”
看出那暖眼中的不确定，麦城解释，“放心吧，这是栋私人别墅，没有记者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暖还能有什么意见，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栋别墅很大，那暖的方向感不好，所以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在法国这些年还好么？”
“恩，还可以，过得比较充实。”
“还有个未婚夫？”
那暖抬头正视麦城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伤害，浅薄的几乎看不清楚，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她也懒得再解释一遍，“恩，对。”
“你就这么想嫁给那个倭寇。”麦城几乎是在一瞬间变脸，咬牙切齿的说。
那暖突然之间理解了一句话，看来江山易改本性真的难移，他还是那种火爆脾气，“与你无关吧。”
“那暖，你去法国一待就是九年，告诉我，这九年你都对你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一回来就要让我恨你。”
恨？他凭什么，“你本来就讨厌我不是么，无论这九年发生了什么，你还是看不惯我。”
“你又知道？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判了我死刑，包括当年出国也是一样。”
“那你告诉我，我要和你说什么，用什么样的身份，以什么样的立场。”
麦城凝视着眼前的小女人，那双水染的大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层悲哀，“我只是想让你承认对我的感情，有那么难么？”
那暖不敢置信的后退，让她承认，那他自己呢，对她有着同样的感觉么？如果没有为什么要让她承认，为什么他会这么自私。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忙活着乱窜，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也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感情。”
“你闭嘴。”那暖不想听到那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只会觉得可笑而已，如果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如果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和林希希纠缠不清，还是他觉得她很笨很好骗，九年过去了，什么都改变了，包括她。
麦城抱住她，不让她挣扎，低下头在她耳边说：“我们之间还没完呢，你听着除非你向阎王申请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否则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每一生每一世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放开那暖，看都不看她一眼，走向大门边的车子，驾车离开。那暖捂着跳动不已的心，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就算他那样说又怎么样，她已经有启介了，不会受他影响的，绝对不。
“初阳”已经正式开拍了，那暖依然用跳跃的色彩给男主角搭配衣服，很多人都用灰暗的颜色来显示悲情，可是那暖觉得男主角是个即使生活在困苦中却还是个内心充满希望的人，所以用活动的颜色也是种特显。
今天剧组打电话来让她去现在看一看，那暖不想让别人说她拿乔，即使她很不想去，可是都开拍快半个月了她总得去看看吧。
今天拍摄的是在医院的场景，很巧的是在市医院，那暖开车来到医院门口，发现有很多影迷站在外面等着，虽然还没到冬天，可是也已经是深秋了，还是很冷的，他们还真疯狂，看着他们手里的看板，大多数都是为了麦城来的。
那暖转了个弯，把车子开进底下停车场，准备从后面进去。
上了楼梯，那暖发现她不知道该怎么走了，九年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想想那时候为了麦城在医院里奋勇大战林希希的场景，突然觉得很好笑，那时候的她怎么就那么笨呢。
眼前有一大推工作人员，他们大概就在这里，果然，一个穿黑衣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过来对着那暖歉然的说：“你就是那设计师吧，真不好意思，都忙到现在，本来都安排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把一大堆的影迷给吸引过来了，外面堵里面又挤，你瞧，都赶不上去接你。”
那暖笑着摇头说：“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需要什么特殊服务啊，我没事，你去忙你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
“呵呵，刚才导演还找你，说要和你讨论一下服装的事。”
那暖看出来他笑的有点勉强，大概是衣服出了什么问题，“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忙吧。”
走进一点才发现正在拍摄，麦城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类似于病例单的纸，表情痛苦，眼神空洞，全身上下弥漫着悲伤，周围很安静，他一直坐在那里，然后起身沿着有阳光的地方离开，整场戏拍了将近有十分钟，其中导演都没有喊停，那暖也在旁边看着，虽然这只是拍戏，可是在乍然见过这样的麦城，她还是忍不住想，这样的他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随着导演一声“咔”，宣布今天早上医院的部分已经完成了，麦城回头看了一眼那暖，然后跟着助理去换衣服，那暖也在大家都收工的时候走到导演身边，她不知道这个导演叫什么，只是有一次听梁微蓝说，他好像姓王。
“王导，你好。”
王姓导演回头，看着那暖，想了一会不确定的问：“你是？”
“那暖。”末了还加了句，“这部戏的服装指导。”
“哦，我正好找你有事。”
“你说。”那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王导感觉就是那种架子很大的人。
“这部戏是苦情戏，服装的颜色不要弄得这么鲜艳，这样子我没办法拍出好的效果。再说这么跳跃的颜色突出不了这部戏的感情，跟主角们的心情不能做个呼应。”
那暖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她不打算按着他的想法来改变自己的风格，“导演，这部戏是很悲哀，可是剧本我也看了一点，男主角是一个心中充满希望的人，也许很多人认为衣服的颜色偏向灰暗的会比较好，可是大家都没有发现其实男主角并不是从头到尾都悲哀，至少他心里还有拥有希望的。”
王导演有点不高兴了，他拿奖无数，向来只有别人听他的指示，这个刚出道的设计师，没名没份的，竟然敢教训他，“我现在跟你讨论的这部戏的拍摄问题，突出不了主角的心情，我没办法拍出最好的效果。”
那暖在心里冷笑，拍出不好的效果只能是你的技术问题，“那么导演，你认为主角们拥有怎样的感情？难到要一直悲哀下去？”
“至少衣服的颜色不要那么太跳跃。”
“我不认为这和我设计的衣服有关，你也不能按照大众的要求随波逐流，适当的有时候应该创新。”
王导阴沉着一张脸说：“那小姐，我想你没必要来教我怎么拍摄电影吧。”
“我…….”
“怎么回事？”麦城换好衣服跟助理一起出来就听见导演和那暖争执的声音，他知道这个导演有点自大，于是走上前来问清楚。
“没有，我只是在和那小姐讨论服装的问题。”王导见麦城来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麦城的名声也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有什么问题，王导还是向康总汇报比较好，毕竟那小姐只是奉命行事。”
这句“奉命行事”已经让人听得很明白了，麦城故意扰乱王导的想法，把责任轻易的推开。王导再不明白也就是傻子了，看来这个设计师来头不小。
“那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快到中午了，导演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麦城客气的问。
王导也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压住心里的好奇，挥挥手说：“你们去吧，我还要和他们讨论下午的戏。”
“那我们走了。”
给那暖一个眼神，示意她跟着离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好闹别扭，只有跟着麦城离开，不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说了那么多还比不上他的一句话，这个王导还真势利。
走到停车厂，看了看四下无人，麦城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直接来找我。”
“我找你干什么？”
“你能处理好么？像今天这个样子，他明摆着就是耍大牌，你说那么多废话有用么。”
那暖有点不服气，不过今天是他解的围，在法国九年她也明白有时候光凭着自己的个性是办不了什么大事的，“反正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喜欢把别人踩在脚底下。”
麦城刚开始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不过后来一想外面搞不好有记者，他们熟悉他的车牌号码，所以今天不能开自己的车，停下脚步故意走的慢点，让那暖上前，然后跟着她走，这个小动作那暖没有发现，依然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我跟他可不一样。”
那暖冷笑，停在车旁，站直了凝视着麦城的眼睛说：“那是你自以为，在别人眼里可不是。”
麦城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反正她就把他想成是坏人，还是不要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要不然肯定会吐血，伸手对她说：“车钥匙。”
“干嘛？”那暖警戒的说，她今天没带包，钥匙在她衣服口袋里。
“去吃饭啊，快点，我饿死了，还是你来开车？”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吃饭。”
麦城懒得再跟她解释，在她身上东摸西摸找钥匙。
那暖脸红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无理，想躲开他的手，可是没他力气大，“你住手，别乱摸，快住手啊。”
麦城不理她，在她裤子口袋里找到钥匙后，对着脸涨得通红的她说：“你在害羞个什么劲啊，又不是没摸过。”
那暖知道他说的是出国前在他家发生的事，脸更红了，“你别乱说，什么都没发生。”
麦城坏笑，凑近她的脸说：“你很失望？”
“狗屎。”
耸耸肩，好像认为她这是无理取闹，打开车门把那暖塞进去，然后自己坐上车，发动车里离开，依稀能听见那暖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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