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下幕如烟

　　过完年，我没有在家过元宵提早几天去了学校。那时，我跟自己说，如果这个学期不能遇到你，那么，就要把那次的心动埋藏在心底，继续我的生活，因为有的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只是，这样的妥协任命，并没有让我们错过，所以，我想我们的在一起是上天的安排。
　　班主任因为上学期期末考试有同学挂科的事情呼我去了办公室。只是，我不曾想过，幕晴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天我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认出了全身黑色的你，一下子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海，那种澎湃的心情，你能明白么？呵呵，或者你是明白的，因为在不久的以后，你说起遇到我的时候，你说，那天，其实你是看到我了的，你说，第一次看到一个女生有着小鹿斑比的眼神，那种一惊动就慌乱的神态，让你有一种想要呵护入怀的感觉。你看，原来我们一开始就彼此吸引了，呵呵，是不是，很奇怪呢？不，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我愣愣的看着你，直到班主任开口，才回过神来。
　　“小夕，这个是幕晴，也是我们班的，估计你没见过吧。开学到期末都没见她出现过。”班主任的话语带着一种不满和无奈。然而，那时的我是没心思去顾这些的，我那么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抱住她。我拼命压抑快要跳出口的心，听着班主任说完。
　　“你叫尘夕吧？”幕晴开口，略带沙哑的嗓音，让我刚缓过来的心跳又紊乱起来。我想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可笑，我的脸一定是红透了，而你却那么云淡风轻地说：“以后请你多帮忙了。团支书”“诶？”我突然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团支书。可是，你却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我过了几天惶恐不安夹杂着一种做贼心虚的兴奋的日子。幕晴挂的科目是高数，我知道大多数女孩子数学都不好，而我自己也是死记硬背，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强考了80多分，所以想想班主任的安排，有些好笑。但是，这些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我可以每天看到幕晴，不是么？
　　其实，幕晴一点都不笨，只是她总是不愿意学。很多时候，她自己看书就会懂，甚至不需要我教你。幕晴总是靠在墙角的椅背上，倪着眼睛看着我说，其实你不用教我。而我心虚地说，不行，这是班主任交给我的事情，我有责任做好。之后，幕晴总是用一种嘲讽中带点莫名的眼神瞪着我，直到我心虚地别开眼，然后就可以听到她发出一阵笑声，那种好听的声音，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吧。
　　后来，我索性不去理会幕晴，让她自己看书，做题，不懂的，我才给与解答。我自己则是拿一本书在边上看。但是，幕晴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是在看她，看她修长的手指握着笔，下巴顶在笔尖，皱眉的样子。或者整个人躺在椅子上，面朝天，闭目养神的样子，那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她的睫毛会那么长呢？又或者，她在走廊，靠着墙抽烟的样子。无数次地我都会走入自己的世界，一直到幕晴敲着我的头，骂我笨蛋的时候，我才会怒不可遏地追着她跑，而她总是一贯得漠不关心。
　　幕晴的高数很顺利地通过了，你说要请我吃饭，可是我死活没有去。只是，我以为的以后我们就会有所交集，但是，我错了，我错在不应该拒绝那次的邀请。不然我会更早地进入幕晴的世界，更早地与你在一起。
　　那之后，幕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来上课，而我却养成了每次上课都会寻找你的身影，是习惯还是其他，我已经不知道了。我们的交集只有短短地五天。或许，我应该庆幸吧，至少还有五天的时间值得我去拥有，而这是我从不敢奢求的事情。我还是打听不到你的消息，你就好象是一个误入我的生活轨迹的精灵，在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像是一个幻觉，一场梦。
　　我习惯不停地去回忆，总是习惯去想起那几天，幕晴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句无心的“笨蛋”她修长的手指握着的烟，她密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扑闪出的阴影。
　　我开始拼命看书，我奢望着，即使不能在课堂上看到幕晴，或者下个学期的我还是能给她补课。我一边担心幕晴会因为挂科太多而被劝退，一面又期待她能补考，这样我就有机会和她在一起，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恶呢。我想，有一点吧，可是我不承认我坏，我只是一个傻孩子，你说的，我是傻孩子。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幕晴会打电话给我。记得那天，我在读书馆看书，手机莫名响了起来，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在旁人的略带抱怨的眼神中，我走出阅览室，在读书馆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接起来，因为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是，当电话里传出幕晴的那一声“笨蛋夕”的时候，我一瞬间呆住了，是她，真的是她么，她居然给我打电话！你说你想找我帮你复习功课，你说不想老是挂红灯，我假装平静地答应，然后和你约定第二天早上在读书馆门口见面。你不知道，那天，我挂了电话，要不是在读书馆，我真想大声喊出我心中的喜悦。
　　那天我匆忙收拾了书本，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去了网吧。在我的博客中写下：或者，你是不是发现了我，我真的开心，即使是误解，我也愿意一直错下去。
　　第二天，幕晴真的来了。黑色的风衣，让你看起来有一丝冷酷，碎短发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你拿着书风风火火，一来就向我抱歉说自己睡过头了，但是我一点都不介意，倒是看你有些暗淡的眼睛和眼睑下的那一层淡淡的黑影，让我莫名得心疼。
　　我说没关系，然后拉着你往读书馆走。只是她挣开了我的手，我有一些尴尬，你她很自然地说：“等等，我让我先抽跟烟吧，等会进去就不能抽了呢。”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万宝路，然后拉着我往图书馆边上的绿草坪走去。幕晴不知道，她那么随意地拉着我的手，而我却那么认真地开心。就那么直直地依着她，我不知道幕晴何时点上了烟，然后吐出一口烟，说：“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会不会讨厌？”我一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或者说我还没从她牵着我的手的雀跃中苏醒过来，我居然沉默了。然后，幕晴依旧那么不以为然地轻声笑起来：“呵呵，果然是不喜欢啊”说完，望着操场，抽烟。只是，勿自陷入了沉思中的你没有听到站在身后的我，那么小声却坚定地说：“没有”是的，没有不喜欢，因为是你，只要跟你有关的，我都不会讨厌。那时候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想，对你，我是讨厌不起来的。
　　我想那时候的我是幸福和煎熬的，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恋，一面享受着和幕晴在一起的幸福，一面忏悔自己不安的良心。
　　那段时间，幕晴总是准时地和我一起看书，她从来不吃午饭，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不习惯。是的，幕晴就是那样子随心所欲的人，有时候没有什么原因，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她就会坚守。于是，我也就不勉强了，反而自己开始习惯每天吃完早饭的时候多买几块三明治，或者是小蛋糕，然后在下午的时候拿出来给她吃。起初，幕晴是不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突然开始热衷起来，甚至有时候会主动说要吃三明治，这让我很是开心。
　　那时候，我才知道，幕晴一直是住在校外的，她妈妈怕她在学校住不习惯，在这边给她租了公寓。我知道只要幕晴愿意，她妈妈甚至可以在这里给她买一栋房子，因为这对于她们家来说真的是不算什么。所以，幕晴来读书，她妈妈根本不要求她能够学多好，不过是混个文凭。我现在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幕晴每天不来上课。那种被人安排好的人生，那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能体会，但是我知道一定不好受。
　　那时候我每天在盼望着天亮，又在保佑考试永远不要到来。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考试如期到来，圆满如我，获得了二等奖学金，而幕晴也是值得开心的，因为她的成绩虽然没有拿到奖学金，但是在年级排名还是很靠前的，我着实替你高兴，真的。
　　我很希望能够在暑假之前再见上幕晴一面，可是我找不到什么理由，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给敖大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她一点都听不出来意外，很随意地跟我问好，问我有什么事情。老实如我，突然就结巴起来，其实在外面，我还是蛮能说会道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面对幕晴，我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于是，撤出一个慌，说我拿了奖学金，想请她吃饭。我一边汗颜一边庆幸终于有一个理由可以不那么尴尬。只是，幕晴接下来的话，让我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她说：“笨蛋夕，奖学金可是下半年开学才发的，你哪有钱请我吃饭啊，要请也是下半年了。”顿时，我觉得我的脸像是炸开的番茄那般，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说什么。有种被拆穿的恼怒还是有一丝对幕晴不解风情的委屈，可是那时的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跟你开玩笑的啦。哈哈、要请吃饭可以，不过要下次了，我现在回家了，因为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原来如此。好吧，我知道她总是有坏心眼，不过这是后来知道的，那时候还以为你很酷很单纯呢。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我挂了，下学期联系”我说，我真想立马掐断电话，但还是忘不了客气一下。“嗯，好的，你也是。笨蛋夕”幕晴挂了电话。而我却久久回味你最后的话，有一丝小甜蜜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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