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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向南向北
向南与向北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虽然看起来,两个人一点都不像。小时候家里穷,好东西就那么一点点,每次向南和向北打起来总会互相指责对方,你跟我一点也不像,你一定不是咱家亲生的。妈妈听了气不过,一巴掌打下来,“俩小兔崽子,说什么呢?”两个人捂着被打的脑袋互瞪,真恨不得这个人就真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本来小城里从向南向北出生那年刚开始实计划生育,眼看着邻居家就只有一个孩子,父母当宝似的疼着,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留着,偏偏自己有点什么还要跟这个人分享,气就不打一处来。后来慢慢大了,家里的环境也好了起来,发现有个兄弟还是不错的,虽然被迫要跟这个人住一个屋子,会跟自己抢肉吃,早上会霸占厕所,还要被爸爸妈妈不停的拿来比较。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比较吃亏不是。向南从小被街坊邻居夸着漂亮,向北就年年拿年级第一。向南打架厉害成了孩子王,向北就做上了大队长,一帮人围着。从小到大,两个人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就连哪个小女孩对谁多笑了一下都要比。不过也有兄弟感情好的时候,考试之前向北也没少帮向南画题,学校里的那些小混混谁要是瞅向北不顺眼,向南也少不了放话出去,看看谁敢欺负我哥?
向南和向北的妈妈是北方人,而爸爸是南方人,两个人都是学地质的。那会还不流行自己找工作,中专一读完分配到哪里是哪里,尤其是学地质的,大江南北哪里都有可能。向南和向北的爸爸本来打算回南方,而妈妈准备回北方,偏偏就成了家,在山东定了居。要说向家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就是等到向爸爸和向妈妈都退休之后,到南方还是北方生活的问题。向爸爸坚持回温暖而湿润的南方,而向妈妈则一脸可怜的哀叹,你想要吃了十几年馒头的儿子到连面食都吃不着的地方去?其实都不过是借口罢了,毕竟那是自己的家乡,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向南和向北经常成为这场战争的无辜牺牲品,就连名字,也按照父母各自的意见,变成了向南与向北。但是向南和向北不太在乎这些,没心没肺的想着向南和向北又有什么区别?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好了,全然不顾分离和父母的想念。
结果上大学的时候向北果然选择了最北方的冰城哈尔滨,而向南成绩没那么好,只考入了南方的一所大学,不过因为学校比较偏,分不算高,算是真正完成了父母向南和向北的心愿。向北的学校开学比较早,打包东西走那晚,天气热得可怕,向妈妈絮絮叨叨的训话,直说得口感舌燥,最后一推自己家那口子,“去,下去买几根雪糕去。”向爸爸一愣,我成跑腿的了?“孩子明天就要走了,半年才回来,你这当爸的……”话没说完,向爸爸已经开始动身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雪糕买回来了,向南和向北最喜欢的香芋口味只剩下一只,向南难得的发扬孔融让梨的精神,把那只雪糕给了向北。向妈妈向爸爸回自己房间睡去了,唯恐早上起来晚了向北赶不上车。向北看着手里的雪糕,“还是你吃吧?”临走,反倒发扬起团结友爱来了。“让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我明天再吃不行啊?”向南恶狠狠地喊,却不小心红了眼眶,明天,就没有人跟自己抢吃的了,从小到大,这个人从来没有跟自己分开过呢。向北慢慢的啃着手里的雪糕,也有点难受,“你说,我走了之后你也走了,爸妈挺寂寞的吧?肯定挺想咱们”
“这不是废话吗?谁让你报那么远的学校了?”
“你还说我,你报的学校不也挺远的吗?”
沉默。
“你手上的雪糕都快化了”向南突然说,拉起向北的手,就着向北的手里,咬了一口雪糕。
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只能买一根雪糕两个人舔的时候。
“哥,你会想我吗?”向南觉得自己这句话特没志气,说完就恨不得咬自己舌头。
“你会想我吗?”向北就觉得这怎么看都像一个陷阱,说不准向南就等着他说个会然后嘲笑他呢。
“当然——不会!”
就知道,这小子就这么薄情。自己刚被雪糕水污染的手就抹上向南的脸。
向南一个枕头挥过去,刚才的离情在一片打闹声中消失殆尽,直到向妈妈的声音在另一间屋子响起来:“这么晚还不睡,明天你还能赶上车吗?”两个人对视吐了吐舌头,关灯,躺下。
天气热得可怕,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向南和向北睡觉都不老实,向南打呼,向北磨牙,好在已经习惯了,也不会因为这个声音而睡不着了。两个人都没睡着,房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不知是谁先打破的沉默,谈着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女孩子上来了。
“哥,说实在的,你有女朋友没?”
“没,谁像你女朋友一大堆。”
“都是玩玩嘛,哎,用不用我教你点秘技?”
“切”向北不屑,没交过女朋友不代表没人喜欢。
向南觉得这声切是对他的极大污蔑。“你接过吻吗?没吧?反正明天你都要走了,干脆跟你来个吻别?”
向南下地,就往向北床边走去。
向北的眼睛亮晶晶,谁怕谁,你还能真亲不成。一直到向南的脸压下来,他都觉得向南没那个胆。
向南也没想到向北竟然不躲,这下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最后一咬牙,反正是向北比较吃亏吧?
温温的,软软的,有刚刚吃过的香芋雪糕的味道。向南第一个想法是,向北吃完雪糕没刷牙。
不经意间,舌就窜了进去,尝到满嘴香芋香。一个忘了拒绝,一个忘了初衷,只要觉得身体热得可怕,快要窒息,两个人才分开。
向北的脸色阴晴不定。
“那不会是你的初吻吧?我好像赚到了”。向南的脸上有得意之情。
一个爆栗过去,向南捂着头蹲在地上哀哀的叫。
报道,军训,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大家都是年轻人,没两天,想家这个概念已经被丢到爪哇国去了。向北还是一贯的好学生,学生干部、各个社团,忙得不亦乐乎,只在周末抽空打了电话回家,听向妈妈唠叨。向南也已经开了学,学校管的不严,向南也如鱼得水一般,没几天,就混了一个校草的称呼。那时电脑和手机都没普及,平时大家主要联系还是写信。向北偶尔还能坐在自习室里给向南写封像样的信,向南回的到积极,除了讲一些学校里的趣事,他又怎么出风头了,就是一些照片。踢球的、唱歌的,和不同女孩子的大头贴。还向向北抱怨,你什么时候也去照个大头贴,我贴我镜子上。向北一脸汗水,我就是有大头贴也不让你这么糟蹋。
没想到向北很快就真的照了大头贴,也迎来了大学里的第一次桃花运。对方是同班同学,一起做班委,很可爱的女孩子,个性却火爆,对向北的好感表达的全班皆知。那天刚好班上要开班会,向北和黎莉同学一起去文具用品商城为班级采购奖品,凭着黎同学的眼光和讲价功力很快就完成了既定目标,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那台照大头贴的机器。黎莉拉住向北,我还没照过这个,一起来玩一下吧。盛情难却,向北最后拿着一套大头贴回去。向北和黎莉在恋爱的消息马上就传得沸沸扬扬。向北想解释,又怕伤女孩子的心,想等黎莉解释,偏偏黎莉什么都不说。一个月后,向北意外的接到向南的电话,向南调侃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哥,听说我有嫂子了?”向北一脸黑线,八卦传得真快,都传到大南边的向南那里去了。
“没有……”向北拿着话筒,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怎么好像连自己都快相信了确有其事了?
“不用不好意思,邮张照片来看看?”
兄弟俩又谈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向北还是把大头贴邮了去。向南只说人还不错,叫老哥好好把握。
向北和黎莉算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到了期末,向北正在全力应付考试,接到了向南的电话。“哥,你先别定回来的票啊,我要过去看冰灯,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我已经买好票啦。”
向南来的那天是哈尔滨最冷的一天,零下38度的气温,几乎把去车站接人的向北冻僵。黎莉也跟着向北去车站接这个弟弟。向南一下车,就看见黎莉正在给向北暖手,恨不得立刻转身走掉,不要作电灯泡。
向北一转头就看见了只穿一件单衣站在车门口的向南,跑上去抱怨:“老妈没跟你说吗?哈尔滨有零下38度,你想冻死是不是?”
向南翻翻眼睛,自己到真想买个羽绒服来着,在南方那种天气,能穿吗?
接过向北递过来的衣服,向南开始恭维:“还是哥细心,不是被嫂子教育的吧?”
黎莉看着这个帅气的男孩微笑。
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在电视上已经看了很多次了,总以为那些华丽壮观不过是因为在电视上的缘故,真到里面一看,原来比电视上还要壮观。黎莉怕摔,死死的拽着向北的衣角,向南拽着另一边。本来就十分滑的冰面,加上三个人拉拉扯扯,只听卡的一声,向北的扣子壮烈了一颗。忍无可忍,向北拉开向南的手,“一个大男生,还要拉着走,放手。”放手就放手,哼。向南很快就被那些大大小小的冰滑梯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人没站稳,非常狼狈的从滑梯上滚下来,加上厚厚的衣服,活像一个圆球,底下笑声一片。
只不过转眼的功夫,向北再回过头,就看了向南站在了高高的滑梯上。“向南!”底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向南脚下一滑,头朝下直冲下来。向北的脸都吓白了,甩手就跑,后面黎莉被带了一下,狠狠地摔倒了冰面上。还好向南怕丑,在到底的时候愣是把头抬起来,算是保住了那张脸,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先着地的手被小冰碴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哥……”向南哀哀的叫,工作人员马上把人带到了医院去。还好只是皮外伤,向北松了口气,才想起来被遗忘的黎莉。果然再回去时看到黎莉在门口等,见面了却不开口,向北哄了好久,又看到向南手上的伤,才算是消气。
冰雪之行没有尽兴,兄弟俩又迎来了新的问题。年关将近,到处是打了一年工要回家的人,买火车票的人们像是在抢金元宝,只要有票,管他加多少钱都愿意。本来就没钱也找不到门路的两个人只好去排队,到了火车站一看,全傻了眼,晚上售票处的票都已经卖完,第二天8点开始售票的队伍已经从售票口排出火车站又绕了两个弯。一咬牙,向北对向南说,你回去吧,我在这里排。早上你再过来接我。“哥”向南急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排?”“你的手不想要了?”向北吼。向南不再坚持,只说再赔一会就回去,偏偏9点多又开始下起大雪,向南去旁边买了把伞,但是完全不管用,人挤人,根本不敢打伞,怕刮伤了周围的人。无奈,向南只好买了二两二锅头,让向北一点一点的喝着,算是取暖。快到凌晨,向北终于把向南赶回了学校,第二天凌晨4点,向南又跑了过来,拿不知道从哪买来的热牛奶往向北怀里塞。站到脚被冻伤,终于买到了两张车票,向南小心翼翼的拿着,生怕一回神车票就不见了。熬夜排队买票的结果是向北患了重感冒,一直到上车的前一刻还没好。
车上的人多得可怕,幸好向北买到的是靠窗的座位,总算没有那么挤,只是行李都塞在脚底下,腿怎么也伸不直。过道里面都站满了人,虽然向南和向北离厕所不过2米远的距离,还是忍着不敢吃喝,带来的方便面全都白费了。偏偏向北不禁感冒没好,肚子又疼了起来,咬着嘴唇脸色煞白。终于熬不住,人再多,也要敌不过人的生理需求。向南一手搂着已经几乎站不起来的向北,一手挡着四周的人群。“借过一下,借过一下”一个在睡觉的民工被吵起来,老大不愿意的让道,刚巧被对面过来的人狠狠地踩了一脚。“你们这些人吃什么东西吃东西,没事老上什么厕所!”对面的男人也怒了,“就不应该卖站票给你们这些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大家的怨气都无处发泄,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四周乘客有看热闹的,有人直接加入战局,向南小心翼翼的搂紧向北,偏偏位置靠的太近,一不小心,还是被撞到,眼看着向北就要摔到后面的车门上去,慌乱之中向南的手挥到了旁边座位的侧边,死死抓住不敢放。痛!手上的伤口还没长合,又生生的裂开,血慢慢染红了纱布。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种保护别人的动作不是由哥哥来做比较恰当吗?就在向南准备要放弃的时候,落在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乘务员来了。向南决定回去写封投诉信揭发这列火车上乘务员不够火眼金睛,不够防患于未然。又高又胖的乘务员一声怒吼,向南一激灵,打消了投诉的念头,四周的乘客也安静下来。真有魄力,怪不得这几年长途车都不见漂亮美眉乘务员。
浑身脏兮兮,发着烧的向北和带着夸张的染血的纱布的向南回到家被向妈妈一顿臭骂。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我不在身边你们怎么行?不过说归说,还是天天盘算着做点什么好吃的伺候这兄弟俩。
大学的时光飞快,总想着能折腾折腾,转眼就到了大三暑假。向北终于抵不过黎莉的软磨硬泡,答应带黎莉回家乡玩。虽然介绍说黎莉只是同学,向妈妈的脸上还是笑开了花。什么同学,这小女孩看自己家儿子的眼光就不一样。向家房子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向爸向妈一间,向南向北一间,黎莉要去住宾馆,被向妈妈一把拉了回来。“就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住什么宾馆,一个小女孩子,多不安全,向南、向北,你们去住我们厂的职工招待所去”。
向北的家乡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煤城,有着几座秃山。向妈妈自豪的带着黎莉上山去玩,骑骑马爬爬山,黎莉直呼好玩,把向妈妈哄的甚是开心。从山上回来向妈妈还要去买西瓜,完全成了陪衬的向南和向北回到家就倒了床上不愿意动了,向爸守着每周必看的围棋节目不起身,倒是黎莉要陪向妈妈一起去。“还是女孩子贴心,我怎么就生了两个臭小子呢”。
黎莉回来的时候,屋子静悄悄的,估计向南和向北都睡着了,向妈妈去厨房准备晚餐的材料,黎莉去帮忙。准备的差不多了,向妈妈发话了,去把那两个小崽子都叫过来吃饭吧。“吃饭了”!黎莉笑着推门,下一刻,笑容疆在了脸上。向北还在睡,向南惊讶的回头,正对上黎莉的眼,仓皇而逃。“吃饭了,还要别人叫!”向妈妈底气十足的声音在厨房中响起。每个人各有所思,一顿饭吃的不知其味。
吃过饭,向北正在收拾洗澡的东西,准备去招待所了,黎莉把他拉到一边,小心的问,“你弟,是不是……那个……同性恋啊?我看见他在吻你”向北惊讶的一抬头,正看见回来拿东西的向南,三个人无比尴尬。向南落荒而逃,“说……说什么呢,我们开玩笑呢”。向北急着辩解。
向北到招待所的时候,向南已经洗完了澡,在床上坐着,呆呆的看着天。向北洗了澡出来,他还是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谁也不开口,气氛有点诡异。“哥,都带回来见家长了,你和黎莉是不是定下来了?”向南终于开口,用着玩笑的口吻,却听出凄凉。向北不知道如何回答。“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向北的心开始加速,不想听他的话,却又好像受着蛊惑,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知道我喜欢你?”
眩晕了一下,向北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了”向南淡淡的说着,好像在努力的回想着往事。“也许是很小时父母都上夜班,遇到打雷你楼住害怕的我的时候,还是爸妈公司旅游你独自留下来照顾生病的我的时候……”后面的话湮没于一个吻里。也许……,是我们做兄弟的那一天起。
身上是薄荷的味道,淡淡的,却无法抗拒。很多年后向北回忆起那个夜晚,好像那时的汗水和钝痛,迷醉而又混乱的感觉是真的,又像是一场仲夏夜之梦,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向北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枕边的电话刺耳的响着,拿起话筒,向妈妈的声音真实的传过来,“你们还不给我滚回来吃饭”。叫着身边的向南,向北突然真正清醒,想到昨晚,向南的告白。哥,我喜欢你。
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向北就想起临走前向南的那个吻,他是故意的。
想起了那年回来的列车上向南纱布上的血,想起来向南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想起来向南在哈尔滨一下车就想要走的表情。那年哈尔滨的冬天很冷,可是向北想向南看到他和黎莉那一瞬间,心更冷。
想起来向南这些年的感情,向北觉得心疼,却知道有些东西是再喜欢也不能碰的。
两天之后,向北送走了黎莉,向南说学校里有事情,也提前回去了。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就这么过去。
一转眼就大四了,大家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向爸向妈不断的打着电话问着进度,最后索性买了两部手机过去,方便联系。向北和黎莉的感情在见过家长之后应该稳定了,却越见生疏。直到有一天向北接到向南的电话,电话铃声是向南的呼噜声,黎莉终于忍无可忍,“向北你其实也喜欢你弟是不是?”
这一次向北没有去哄她,大家也在感叹着好好的一对金童玉女怎么说散就散了。无论怎么问原因,两个人都不开口。
向北决定考本学校本专业的研究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向妈妈很是抱怨了一下,怎么这两个孩子都不知道跟大人商量一下呢?向南也是,在那么远的地方找了工作,这咱这一家四口离的多远啊。向北心中一跳,却默默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毕业后没有寒暑假,向南难得回家,向北也跟着导师做实验,忙得不亦乐乎。向妈妈好不容易盼到过年,总算把这两个孩子给盼回来了。
三十那天全家人围在在一块看春节晚会,有个节目是丈夫对妻子表达爱意,还要全国的观众们对自己的爱人说我爱你,向南就悄悄地握住了向北的手。
初六那天向南和向北定了同一天的车票回去。拒绝了老爸老妈非要去车站送,向爸向妈最近白发增加了不少,看着,就不忍心坐车。车票的时间差不多,在站台的两边,是向两个方向开出的火车。
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拥抱,然后,他向南,他向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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