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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天夕阳如火
如果说那天你在庄里多停留一会儿,一刻,不,哪怕半刻也足够了。
庄里八十三人也不会不明不白地冤死。
恨吗,我不知道。恍惚中,心头狠狠地抽痛。仿佛那天傍晚的夕阳,烈火般的灼烧着我的心口。如果这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疼痛要持续一生一世,我想,我是恨的!
绝世武功又怎样?无双的相貌又如何?到头来,那虚无的名利致使一切都成空了。
我还记得那天,你立于桌前收拾行囊,火红色的霞光透过窗棂,把你的影子拉的很长。
你白玉般的脸庞被染上了窗花那斑驳的影子,垂下的长睫如羽扇般轻颤。
我看着那修长的手指把家传的玉佩放入包袱,然后是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剑。
你坐在铜镜前,双目微微透着笑意,唤我:“小桃。”
我了然地走到你背后,双手拂过那黑亮的如缎发丝,慢慢地梳理起来。做为一个男人,发质居然比我这个女人还要好。真是让人嫉妒啊……
末了,束好发冠,我习惯轻拍你的肩。
“好了,二少。”
镜中的你对我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倾国倾城。
“此去我必全力以赴,不拿盟主之位,誓不回庄。”少年颀长的身姿立在窗前,坚定地眼神闪闪发亮。
我倚在门边,看着众人簇拥着你来到庄外。你与大伙一一道别,眼中透着别样的自信满满。
我执拗地定要坐上送你去官道的马车,是的,我要看着你平安的离开。
回庄的路上,赶车的张伯不时搓着双手喃喃自语,“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啊。”
我抬头看着墨兰的天空,是啊,你此番北上,路途遥远,不知御寒的衣物是否带够。不知那粗糙的干粮食物能否入得了口。
正兀自走神,忽而听得车外一声惊呼。
撩开车帘,只见前头一片火光冲天,庄内着火了!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偷袭!
武功最高的二少去赴武林大会,四大高手追随左右。
三少一个月前去雪莲山祭祖未归,预计明后天才能回来。大少腿有残疾,正在庄内闭关静养。
庄子内都是些老弱妇孺和武功平平者!我跳下马车,往前冲去,手却被牢牢拉住!我回首,张伯浑浊的双眼印着不同以往的坚定。
远处的火光依旧,隐隐传来打杀声,哭喊声,声声锥心!
“表小姐,以你我的武功,去了也只能送死!我们应尽快掉头,追赶二少的马车!”不愧是去世老爷的忠心护卫,关键时刻不似我只会乱了方寸。
浓黑的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着火光的反方向疾驶而去。
三个月后
小小食肆,人声鼎沸,跑堂的小二忙忙碌碌。一个绿衣女子临窗而坐,细白的手指捧着一盏热茶。小巧的眉头微皱,头略侧,看着窗外发呆。
堂中传来阵阵哄笑,一些江湖人拼桌在一起,吃饭,侃大山。
“我说,最近的大事件,当属那个了吧……?”络腮胡子故意压低声音,看着对面的青衣男子。
“去,别整的像偷鸡摸狗似的!说开吧,谁不知道啊。”衣饰白虎,腰挂玄色佩剑,长亭门的四当家,那个青衣男子嗤笑道,“流云庄被灭门,白二失踪,白今生那小子一人如何能撑起整个白家?”
“是啊,是啊,白家算是完了。”周围的人,有叹息的,有怜悯的,自然,也不乏幸灾乐祸的。
众人仍旧交谈着,没人注意到那绿衣女子握紧茶杯的手轻轻颤抖。
那可怕的一夜,她永远不愿再想起。
她默默地闭上了眼,须臾,复又张开,眼中已然清明一片。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他已经死了,也要把他的尸骨带回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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