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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是夜,凤凰山天涯倦客阁。
夜色漆黑宛如泼墨。窗扉半开,年轻儒雅的少庄主负手而立在窗前。凤凰山庄绵延楼阁亭台尽收眼底,望着苍穹繁星,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
黑影绰绰,一人隐在暗处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年轻的少庄主依旧负手而立,声线温润如玉:“凤绝,那女子是谁?”
被唤作凤绝的男子恭恭敬敬答道:“白日在街上,唐家三少爷与一异族女子在一起。据那女子的服饰看,理应是苗疆女子。蜀中唐门与苗疆人家素有往来。”
来人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隐入夜色中离去。
年轻的少庄主凝望着如墨夜色,清明的眼中不失温雅,更添君临天下的霸气。
许久。
站在窗前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变换位置,脸上添了几许笑意:“唐三少爷与百里公子着实令寒舍生辉了不少。”
“若没有少庄主的授意,我区区二人何以进得来这重重门槛?”
凤君临转过身,目光冷冽直射唐末邪。
“咻。”的一声,自凤君临指中飞射出一物。
玉骨描金边扇子舒展,飞出之物已然在唐末邪手上把玩着。“是我唐门之物,怎么,少庄主是何意思?”
“那还请唐三少爷把东西交还出来。”
唐末邪看着手中之物苦笑一声道:“何物?”
凤君临的眼更冷冽起来:“凤凰血玉。”
本该弦月斜挂的夜幕,乌云徐徐而至。于是,月就隐在了层层云里。又一室静谧,一如初见时那般。只有风拂过树叶而出的“沙沙”声响。
唐末邪拿出先前那块血玉,手指轻柔地抚弄,看着一直沉默的曼沙华。十五年来,自她四岁两人相识起,自己每一年都看着她一点一点地长大。起初几年,她对他根本不理不睬,明明小小的粉雕玉砌般的小人儿却偏偏比家里那些老顽固都更凉薄。后来,自己每次到苗寨,她对他终于不那么无视了,再后来,慢慢地两人就成了朋友,他成了她唯一的朋友。自自己十六岁离开唐门的庇护行走江湖至今六年以来。每一次到苗寨,跟她说起外面的世界,跟她说起自己仗剑天下,快意江湖时。总能看见她眼里的羡慕一闪而过,然后了无痕迹。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期盼的是什么?所以,就算倾尽所有,也会满足她的愿望。只是,只是前提是她能好好的。
唐末邪一直看着曼沙华,目光复杂。
而凤君临一直注视着唐末邪手中的血玉,心思缜密。
终于,快风干石化的两个人又复苏醒来。
唐末邪将血玉递给凤君临,姿态从容优雅,好比是多年挚友之间赏月品酒闻丝竹。凤君临接过血玉定眼一看,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却是翻涌出种种,是诧异,是疑惑,是不解种种皆是。
凤君临将目光从血玉上收回,又是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端着茶盅的手修长淡定,“还请唐三少爷告知这玉的来历,君临自当感激。”
唐末邪也不计较刚才的事情,站在进来时凤君临站的地方面对着这边的凤君临却不急着答话。拿眼瞅着凤君临,那温润如玉的凤少庄主,无论何时都微笑着宛如谪仙。再看身边的曼沙华,根本没有一般女子的温柔娇媚,甚至是有点冷漠薄凉。两人眉眼间却颇为相像。思及此,更是把手里那柄玉骨金边的扇子徐徐展开。扇是好扇,白玉作骨,边镶以黄金,扇面题着字 “逍遥游”笔法狷狂洒脱。
自进门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曼沙华这时却抬起脸来睃了一眼唐末邪的扇子,挑了挑眉复又低下头去。
唐末邪把玩了好一会扇子,凤君临只是微微一笑等着他的回答。
唐末邪蓦地收合了折扇,笑了笑,那笑容里三分邪魅七分狂妄。“唐末邪乃唐门嫡子,蜀中唐门用毒暗器天下皆惧。唐门亦正亦邪,凤少庄主就怎的相信我所言?”
闻言,凤君临非但不惧不慌,更是爽朗一笑,双眼越发的明亮:“逍遥游。”笑了笑又接着道:“我与唐兄既已是朋友,君临有何不能信朋友之言?”
唐末邪闻言,看着扇面的题字,目光赞许道:“少庄主好气魄。既然少庄主这么相信末邪,末邪倒不好叫你失望了。”
凤君临面如春风,双眸里的光彩更是星辰日月也匹敌不了。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唐门三少爷唐末邪样貌俊美无双,一柄玉骨金边折扇必不离身。大半人会认为那不过是佳佳翩公子花前月下品酒吟诗所持的扇子罢了。但若是资质深些的人就会知道,那不单单是唐三少爷“逍遥游”逍遥天下的一柄扇子那么简单。唐门向来以毒和暗器立足江湖,所以那柄扇子更是唐三少爷的独家暗器。开扇逍遥,非死即友。唐三少爷若向人展开扇子题有“逍遥游”的正面,只有两种结局。要不暗器离扇,人死。要么从此唐三少爷交了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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