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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番外（一）
秦宇番外（一）
第一次见到素素，她就像是个坠入人间的精灵，美丽而纯真，躲在角落里，哭得伤心难过，而原因，只是由于她的母亲刚才拒绝了和她一起游戏的提议。
我突然觉得这是多么的滑稽，仅仅为了那样一个理由，就可以如此难受，那如果换了我和翊呢？是不是应该直接去死呢？
“你不要再哭了，我讨厌别人流眼泪。”故意无视她忽闪忽闪的娃娃眼，我蹲下身，揉乱着一头柔顺的发，那样舒适的触感，竟然让我有些贪恋。
“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故意恶狠狠地说话，只是想让这个小公主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存在。
可她哭了，哭得更大声，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她把自己蜷成一团，抓住我的袖子，看上去，那么可怜。
那一刻，心里突然软了一块，可我还是选择皱紧眉头，我知道，秦家的孩子是不能泄漏任何内在的感情。
“放手……”
可她没有放，而是继续抓紧，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我：“不要把我丢出去……”
“不哭，我就不丢你出去……”
“好，我不哭，你说话要算数。”
“好……”
素素，既然先牵起了我的手，那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放。
从一开始，我知道她是谁，可我觉得有些事情并不重要，殷蝶和素素的突然到访，父亲一瞬间的喜悦兴奋，纵然只有十三岁，我还是已经清楚地知晓了。
他不爱她，却爱殷蝶，这是我母亲的悲哀，却不是我的。
无论素素是谁的女儿，我只知道，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而她就像是一只懒惰的小猪，整天没日没夜地吊在我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又软又香，依偎在我的身边，让我第一次萌生想要将她吞噬殆尽的冲动。
可是我不会，她是我最喜欢的素素，我不会伤害她，我喜欢听她软绵绵地叫我Briant，然后蹭着我的脸，一起依偎在那片花海中。
“长大了就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抚摸着像小苹果一样的脸颊，我道出此生第一个誓言。
“好啊，那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我要生好多个小Briant，生好多个小素素。”那么小的人，竟然已经知道了这种事，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确是甜蜜。
可是，那样子的幸福，却突然让我觉得奢侈，那些不安愈发变得强烈，特别是当母亲开始不吃不喝，靠点滴度日时，我知道，有些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一天，母亲把我叫到她的房间里，她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我短短的发，眼神里有几近痴狂的痛苦，我知道，她恨我的父亲，也恨殷蝶，更恨我这个背叛她的儿子。
“Briant，答应我，不要去招惹素素，她是殷蝶的女儿，她们的骨子里留着相同的血，那种血会魅惑所有的男人，吞噬他们的理智，让他们的眼中再无其它，离开那个女人，否则你会后悔。”反反复复，在沙哑地怒吼中，她那样喊道。
“我知道，可我不会放手……”十三岁，在面对那已经疯狂的母亲时，我竟然那么冷静地说“我知道”三个字。
我一直在后悔，如果我当初不是那么回答，而是答应她的提议，也许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她疯了，她痴狂地大笑，她指着我的鼻子，一边笑，一边流泪：“你和翊，一个德行，完完全全的一个德行，你们父子三个，全都是这样，我会让你们后悔，后悔一生一世。”
我以为她只是一时激动，过了两天就会好转，我可不知，原来，有些自以为是，会害了我们一生。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故意把我支开，素素，你为什么这么做？”当看见母亲满身是血的躺在浴缸里时，我知道自己已经奔溃了。
我以为我不在乎，可那是自欺欺人，是因为爱到了骨子里，才会那么假装无视。
就算死，她也不会放过我，放过所有对不起她的人，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就算是阴谋，我还是甘愿地承受了。
“Briant哥哥，阿姨她怎么了，我不知道，她说她累了，她只是要睡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素素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一直流，那么可怜，却让我更加愤恨。
“我不想再看见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我转身，离开那个充满了血腥味的房间，任由那些刺骨凛冽的风撕破我所谓的伪装，我没用，我胆小，我渴望有一个人爱我，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用死，来逼迫我们，我真的，无法接受那样的伤痛。
我冲入海中，让自己的眼泪夹杂着海水一起流向远方。
可我没想到，她也会跟着一起来，傻瓜，不是不会游泳的吗？不是最怕海水的吗？
她紧紧地抱着我，将自己贴在我的身上，不断地啜泣：“Briant哥哥，你不要难过，有素素陪你，素素会一直陪着你。”
素素，你哭了，我清楚地感觉到你的眼泪流淌在我的背上，可那时的我已接近疯狂，脑子里有的，只是母亲的话语和那一室的鲜血。
“殷素，是你，一直都是你，如果没有你，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你去死，去死……”心里的魔障开始发作，终于化去我所有的理智，转过身，一把将她按入水中，看着她在水里不断地挣扎，我竟然有同归于尽的冲动。
这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这不是我们要承受的，可偏偏，到死，我的母亲也不肯成全，那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死，死了，便不会有痛苦。
可我没有成功，当翊发了疯地冲过来时，一瞬间，我的头脑变得清明。
他把她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宇，你疯了，她是素素，我告诉你，她是素素！”
是啊，她是素素，她是我最爱的素素，可我干了什么，我竟然要杀了她。
我伸出手，想要将她夺回，可发现翊的眸子是那么地火热，我知道，他同我一样，早已经中了她的毒。
我站在水中，看着翊把她带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瞬间，痛哭失声。
“素素，不要吓我，不要怪Briant哥哥，是我错，我不应该那么做的。”当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出：“你是谁”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失去了。
“宇，翊，放手。”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父亲终于开口了，他长得极其英俊，却在这短短的三日里一夜白头，横身出一股苍凉。
他慢慢地走上前，将那宽厚的手掌放在我们的肩头，无声地叹息。
“我会带素素走，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此生此世，都不会。”说话的是殷蝶，她和素素长得很像，一样美丽，一样苍白，她淡淡地看了我们兄弟二人一眼，眸子里是心死。
“放过她……”
没有任何人的阻拦，就连那个爱她入骨的男子也没有制止她。
他拉着我和翊，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叫着：“小蝶……”
殷蝶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已经不认识我的素素带走。
看见她们出去的刹那，我和翊，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可是他不许，因为他们的错，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再这么错下去。
“宇，翊，放过素素……”
“我会找到她，我一定会找到她，就算是地狱，我和她，也要一同跳下。”
那一年，我十三岁，素素于我，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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