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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Chapter 36
大家一听那午休终于到来，集体松了口气，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纷纷去领自己的外卖。
十二月底的天很冷，但导演为了电影的效果并没有在片场打空调，而只穿着件白色毛衣的我并不感到冷，反倒是早已出了身大汗，颓然地站在元名的身旁，比高中那会儿被班主任找谈话都来得紧张。
“素素，你先坐下来，不要那么拘谨。”元名朝我微微一笑。
我一脸菜色，拉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偷偷瞥了眼此刻正在和Mary闲聊的楚君翊，那个Mary此刻真是春风得意，嘴巴就没合拢过。
元名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随即轻笑一声，“素素，我本来以为只是君翊像个小孩子，没想到你也那么孩子气。”
“导演……”
我还想讲什么，他却摇了摇头，“你可别不承认，你就是太孩子气了，所以今天君翊在场你才那么紧张，所以Mary的指责你才会那么在意。”
雅莉是我的助理，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插话了，“元导，你可别光说我们家素素姐，她虽然是新人，但还是很努力的。要不是今天Mary导员在里面故意刁难，哪会NG那么多次啊。您也知道，那个Mary可是圈内出了名的辣手摧花，多少女艺人在片场被她挤兑死，多少男艺人在床上被她糟蹋死，她今天这德行还不就是嫉妒我们家素素姐能嫁给翊哥。”
唉，这真是越说越露骨了，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我转过头，朝雅莉使了个禁声的眼色，但那个小丫头完全正在兴头上，连元名都不放在眼里，跟可况是我？真是呜呼哀哉！
可人家元名到底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被一个小助理抢白了也不介意，只是摇了摇头笑笑，“到底是Joe乔手下的人，完全跟他一个个性，你们都是不怕死啊，连我都不敢揭Mary的老底。”随即收敛住笑容，看着我道：“素素，这里是娱乐圈，就像你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因为Joe乔和楚君翊，相比其它一辈子都只能跑跑龙套的演员，你可以说是幸运多了。”
“我知道，我很明白元导的意思，这个机会很难得，我一定会珍惜，会努力演好安雨桐。”
元名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素素，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同意君翊的意见，让你来演女一吗？”
还不是靠关系吗？见我沉默不语，元名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继续道：“君翊虽然是天王，说话很有分量，在盛远，我想除了秦宇有这个本事和他对着干，几乎没人敢得罪他，但这并不是我同意他的原因。”
“你也许不知道，你身上有一股很强烈的气场，能让别人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夺去眼球，说通俗点，就像是聊斋里能摄人心魄的姝丽。我拍电影那么多年，也接触过不少女明星，她们很漂亮，演技也都很出色，但唯独，却没有那种感觉，就算你刚才那副紧张到不行的样子，那种气场还是无形之中显露出来，要不是陆曼是身经百战的实力演员，很容易就被你带过去，一起乱作一团。”
“你的气质感很强，所以我才会舍弃苏珞颜，让你来演安雨桐。但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元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微微叹息着：“在你心里，你自己都没有承认自己，你觉得自己是靠君翊的关系才拿到安雨桐的角色，你觉得自己演不好，但是为了不让楚君翊失望才一直强迫自己，可是素素，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如果你抱着这样子的心态，你勉强可以演出一个让Mary满意的安雨桐，但是你演不出那个真正的安雨桐。”
“前些天，我听凤萧说了，你集训刻苦，成效也很不错，今天下午我先拍场不重要的副线，你就在我旁边好好看看，到底怎么演才比较好。”
听着元名的话，我心里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种滋味。
我很开心，他能看到我在凤萧那里的集训，那十几天，我过得还真是水生火热，没一点消停……
可也就如导演说的那样，在我的心里，我压根就不认为自己真有演好安雨桐的能力，如果不是楚君翊的坚持，我不会有这个机会，也不会违背殷蝶的意思，突破自己的原则。
可是，安雨桐……
我一想到那个凄清的背影，心里就会涌上一股莫名的愁绪，像是不做好这件事，就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楚君翊支持我，元名导演看好我，而我也非常希望能演绎出那个真正的安雨桐。既然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是不是也该为自己，为了心里面的那份感觉而努力呢？
这一个下午，我一直坐在元名的旁边，看着那些演员绘声绘色地表演，那样认真，就好像自己是剧中人一样，突然之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同样，在片场的时候，楚君翊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回家后，见我仍然闷闷不乐，才趁我吃完饭把我一把抱住，担心道：“老婆，我今天一直看着你，你只是有点紧张，并没有Mary讲得那么糟糕，不要往心里去。”
而我只是自顾自地收拾碗筷，沉着一张脸，我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把堵在胸中的另一个烦恼脱口而出：“楚君翊，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水平，也知道那个Mary为什么这么针对我，可你也不用为了我去出卖色相啊，你是跟我一起时间长了，也反映迟钝了不是？你都没发现，你和那个Mary讲话时，她都快把你吞下去了。”
我本来以为说出来之后心情会好不少，哪知道楚君翊非常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两只邪气的眼睛微微挑起，看得我心里那是一个怄。
“楚君翊，你行，你了不起，你得瑟。”我把碗朝水池里一摊，恨恨地瞪着他。
“老婆……”
“滚，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你是在吃我的醋呢。”得到了这个答案的楚君翊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一脸促狭。
“啊哈，您那是魅力无边的万人迷，是个母性生物都得围着您转，我吃什么醋啊，我哪有空吃醋啊，我要是有空吃醋我还不酸死啊。”
我每次一气昏头就口不择言起来，越说越带劲，不把人骂死就不甘心，甚至，还为自己带上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这不，人家楚君翊一瞧我那模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欣喜若狂。
“我家老婆今天就是酸死了，快过来，老公抱抱。”说完，还真像只无尾熊似的缠在我身上，赶在我开口之前就大声嚷嚷着：“老婆，你不能小看自己的实力和魅力，我知道你一定能演好安雨桐，我并没有出卖色相去Mary那里打通关系，我和她也算是工作上的旧友，上前打个招呼，你别想多了。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不能怀疑我。”
甜言蜜语那就是过了糖衣的砒霜，明知有毒还偏偏乐此不疲，听楚君翊这么一念叨，心里的气勉强算是消了，但嘴上仍然不得闲：“工作上的旧的友？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样呢？别以为我好骗啊，雅莉说了，那个辣手摧花还不知道在床上折腾了多少男艺人呢。”
“哦？要不今天晚上我给你验明正身，以示为夫的清白？”说归说，还一边在我的耳畔吐气，真是腻死人不偿命。
我作势推开他，正色道：“我明天有两场戏份，你严肃点，今天晚上得事先给我对戏。”
“嗯，明天那戏是我们两个第一次相遇，意义重大啊。”说完，还贼贼地笑了下。
“……”
见我不说话，楚君翊突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认真道：“素素，演戏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作另外一个人，其他的什么也不要想，把自己当作安雨桐，做她会做的动作，露出她会露出的表情，卸下你自的紧张，好不好？”
“把自己当作另一个人？”
“是，演戏的时候没有自己，把自己当作另一个人。”
“我担心自己会演崩了。”
“明天那场是我和你的对手戏，不要害怕，好不好？”
是啊，都到这份上了，再怕也太丢人了，我像是拼命三郎似的点了点头，斗志昂扬：“明天我一定会演好的，来，快把剧本拿出来。”
“嗯嗯，这才像我家的小罂粟，味道真好。”
我还没明白他那句“味道真好”是什么意思，嘴巴就被那个家伙封住，像是吸珍珠奶茶似的直往自己嘴里送，三下两下我就偃旗息鼓，倒在他的怀中。
就在我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接吻时氧气严重不足而死亡的受害者时，楚君翊总算是放开了我，一脸的幸福：“老婆，找我对戏可是得付学费的，天上不掉馅饼，今天姑且收你点利息，等《笙歌》杀青，我可得连本带利收的。”
我自然明白他那个连本带利是什么意思，立刻一声河东狮吼：“楚君翊！”
“在！楚君翊任凭老婆大人享用！”
“……拿剧本……”
那一天晚上，我和楚君翊就这样一边打打闹闹，一边把安雨桐和凌辰相遇的戏给对了一遍，从表情到动作，没有丝毫遗漏。
以至于第二天，我和楚君翊顶着个熊猫眼出现在片场时，顿时招来无数暧昧的视线，特别是Mary那束怨毒的目光，差点让我把早饭给吓得吐出来。
人家都说自古红颜多祸水，让我看蓝颜祸水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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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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