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蛋

　　出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还在等我，可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被人上的愤怒和后边不断溢出的粘腻感弄地我想死，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回住的地方，把这身肮脏的衣服换下来，再好好洗干净身体。
　　大脑混混沌沌地，下面还不断传来麻木的疼痛感，总觉得只要一停下来，就再也起不来了。

　　好容易回到住的地方，我却更不幸地遇上他们正有说有笑地回来。
　　一个小个子女生眼尖，跑上来拉住我：“绍东，你去哪儿了？我们刚刚找了你好一会儿，都没见你人！”
　　名字从她嘴里这么顺口地念出来，我觉得有点惭愧。今天我和她们呆了一整天，现在我几经连她名字都记不住了。
　　我忍着痛感向她解释：“刚才去边上走了一会儿，没想到迷了路，找不到你们，我就自己先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小女生爽快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害我以为你怎么了呢，不过你没事就好了！”
　　“对不起哦…”我还想再寒暄几句，可身后的粘腻带来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内裤几乎都要嵌进肉里的感觉，让我只能抱歉地跟她和她后面的一干人苦笑，“我还有点事儿，先进去了，下次不会不说一声就跑的。”
　　“去吧去吧！”小女生的笑脸和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
　　身后又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似乎是在叫我。想要回头，可身体实在快撑不住。我只能加快速度，跑进房间后就一把关上了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安静地只有窗外的风声，我的心也慢慢静下来。拉了盏吊灯，我从床底下搬出澡盆和热水瓶，就着昨晚剩下的一壶半温水，把下身粗略地擦了擦，再换上一条干净的内裤。
　　然后，我一头扎进了枕头里。
　　身体已经疲惫地连动一下都会发麻，可躺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睡意。
　　我闭着眼睛，开始回想晚上发生的事情。
　　真好笑，我林绍东居然被人上了。而且上地那么寒碜，在山上的林子里，就那么狼狈地做了一回0。
　　倒不是觉得0号有多见不得人，只是从有了第一个男人后，我就没用到过后面，这次被程晖用强，痛感着实有点无法承受。
　　现在想想，更没办法接受的是，我竟然就那么跑了。
　　我应该把该死的程晖压在身下好好教训，让他再也做不了1，之后再狠狠地揍他一顿，而不是仓皇逃跑。还跑地那么难看，那么尴尬。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随着脚步声的踏入，我急忙闭上眼睛。
　　不得不承认，我在某些时候胆子小的出奇。比如上一秒我还在谋划着怎样教训程晖，这一刻他真正出现在我面前时，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晚上，对不起。”虽然看不见，但我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就回旋在耳边，“晚上本来是要和他说清楚，没想到却伤到了你，是我没控制好。”
　　他，他妈的！什么叫你没控制好？你以为老子是撅着屁股让你干的？我继续闭眼，心想等他唠叨一会儿就能解脱了，再熬熬吧。
　　果然，程晖见我没有理他的意思，继续自顾自地在黑暗中自言自语：“你也看到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个GAY。”
　　废话，你都上了我了，不是GAY难道还是直的？
　　“和蒋霖的事早该解决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他也跟了来。后来还误伤了你，真是抱歉。”
　　原来那小美人叫蒋霖，以后有机会倒是能勾搭勾搭。
　　一边酝酿着回学校后找机会去钓钓那男孩，一边听着程晖的不断的道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次他虽然上了我，其实也是我活该，谁让我好死不死偏偏在刀刃上打搅人家的情事？看得出当时的程晖虽然要和蒋霖分手，但欲望也早被撩拨起来了。那时候出现还吓跑了程晖的怀中人，我不被当成还债的才怪。
　　要是晚上施暴的换成我，结果只可能比程晖激烈好几倍。
　　而且，现在我还觊觎他的小美人。
　　大度如我，在心里掂量了几下，便决定和他握手言和。当然，也是要有回报的。
　　“算了算了，下次看清楚人再做，别胡乱伤及无辜。”我挣扎着爬起来，靠在枕边和他谈条件。
　　“恩，这次是我不好。”
　　我暗中翻个白眼：“我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男人，这事也就不计较了。”
　　“谢谢。”
　　“诶，别谢我！”被人上了，接受道歉后还被道谢，实在是很窘的事情，我清了清嗓子，“不过，我也不是个爱吃亏的人，有损失总也得得到点回报，是吧？”
　　程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很惊讶地问：“你要什么回报？”
　　“不如，你也给我上一次，咱两扯平，怎么样？”
　　果然，程晖急了，一下子点亮唯一的一盏灯，在幽暗的光下白了一张脸：“你…”
　　哈哈，bingo~
　　我怎么可能想上你呢，又高又不漂亮，稍微一吓还能当真，根本不是我的菜。捂着被突然出现的灯光刺到的眼睛，我在心里偷偷发笑。
　　本来是想跟他说，让他把蒋霖小美人介绍给我。不过现在看他对这么个玩笑都当真，要是我提那种要求，搞不好他就翻脸了。我还是很顾全大局的，追小美人的事，回去后亲力亲为吧。
　　撑着身体朝他招招手：“安啦，我就开个玩笑。”
　　程晖将信将疑：“真的？”
　　“废话，你小子又不是我喜欢的型，怕个屁！”
　　他终于舒了口气，重新坐回到床边。
　　屁股还在发疼，不过既然决定不追究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也就决定把这件事当做我搅基史上的一个小污点，忽略它。
　　胸口也不那么堵了，可八卦心难以抑制地爬了上来。我离程晖的位置靠了靠，三八兮兮地问他：“喂，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那个的？”
　　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不过程晖也没隐瞒，就支着脑子慢慢回忆：“我从小就对女孩子没什么感觉，别人早恋时，也提不起兴趣。反而喜欢和一个男同学一起上学、放学，或者玩游戏。开始也不知道，只觉得是好哥们，可后来他走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喜欢他。”
　　恶俗的青梅竹马，我从来都不屑这些卿卿我我的两小无猜故事。
　　程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可我不能害了人家，于是随便找了个处着舒服的男孩谈恋爱，就是蒋霖。他挺好的，为了我，大学也考来了这儿，原本他可以有更好选择的。可上了大学后，我发觉那样是不行的。即使面对的是蒋霖，脑子里出现的还是曾经喜欢的那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忘记。”
　　“真是专一啊！”
　　程晖以为我在损他，耳根有点发红，低着头解释：“实在没办法喜欢，再拖着对谁也都没好处，所以我还是决定和他说清楚。可没想到，晚上会发生那种事，对不起。”
　　又来，都说原谅你了，一次次道歉，你不累我都听累了。
　　“别道歉了，我都没事了。”十分宽容地摆摆手，“诶，那你喜欢那人呢，你们打算在一起了？”
　　程晖发笑：“他不喜欢男人的。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自己将来后悔，也不想再害了蒋霖。”
　　不知怎么，虽然他在笑，我却觉得笑容里更多的，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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