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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倾听

　　一干死神回到静灵庭之后，山本又召开了队长集会。
　　“九番队队长宇佐美岚，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违反禁令擅自前往现世。你们身为队长做了队长不该做的事！四十六室对你们的判决如下：押入忏罪宫等候最终处决！”山本话音未落众队长纷纷上前表示异议。
　　“浮竹队长和宇佐美队长平日里带队领导有方，擅自去了现世关几天禁闭就够了，为什么要押入忏罪宫！”柏村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更何况他们把陷入困境的水原队长救了出来，难道不能将功抵罪吗？”一护也上前一步。
　　“总队长，请恕我直言，作为一个医者，我不认为浮竹队长还有宇佐美队长的身体能够忍受得了忏罪宫的环境，这样是变相的判处死刑。”卯之花的语气一贯冷静，她以自己的角度为两名队长辩护。
　　啪。
　　山本的拐杖狠狠地敲击了地面。
　　“这是四十六室的决定，不得有任何异议！九番队与十三番队依旧封队，等候四十六室的最终处决。散会！”

　　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的浮竹和宇佐美被带入了忏罪宫。
　　“两名队长，请进去吧。”看守的语气依旧十分恭敬，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回头看了一眼从远处建筑物连接到忏罪宫的长长吊桥，浮竹不禁觉得有点戏剧化。多年前自己曾在这里阻止了解放千本樱的朽木白哉，站在忏罪宫里的罪人是自己的部下朽木露琪亚，如今，被押入忏罪宫的人变成了自己。
　　押入忏罪宫的罪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这就等于判了死刑。
　　宇佐美一直低着头，似乎心不在焉。
　　“队长大人，请进去吧。”看守再次开口。
　　“抱歉。”浮竹收回视线踏入了忏罪宫。
　　随着身后传来的牢门被关上的声音，浮竹觉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耳边只有透过建筑物缝隙传来的呼呼风声，透过唯一的窗口可以看到双极之丘。
　　双极已经被一护破坏了，所以现在只能看到一个光秃秃的空地。
　　露琪亚当时，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坐在这忏罪宫内的……浮竹不禁开始好奇自己的部下是怎么度过那些在忏罪宫的日子的。
　　不知为何，从现世被带回来之后，心情非常的平静，即使得知要被押入忏罪宫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惊讶。
　　元柳斋老师恐怕很失望吧……
　　百年队长加上是他的爱徒，却带头做出违背禁令的事……
　　啪。
　　重物倒地的声音把浮竹从沉思当中拉了回来，他转身一看，发现宇佐美倒在了地上。
　　“岚！”浮竹急忙把宇佐美扶了起来，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是因为没吃药的关系吗？”
　　宇佐美摇了摇头，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坐一会儿就好了。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浮竹说道。
　　“不是浮竹队长的错。”宇佐美恢复了一些，“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不回尸魂界的话，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别说这样的话！”
　　“是我……太固执了吧……”宇佐美望着忏罪宫的顶部，喃喃着，“浮竹队长，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在这之前，你能听听我这个临死之人的一些絮絮叨叨吗？”
　　“你不会死的，岚。”浮竹说，“水原队长醒过来如果看不到你会很担心的。”
　　“呵……弘……”宇佐美有点自嘲，“他恨我的吧……他一定是恨我的……”
　　浮竹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擦去了宇佐美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打算做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宇佐美家被剥夺了贵族资格之后，兄弟姐妹们都被卖到了别处，父亲给了我最后的一点盘缠让我带着母亲走……”
　　尘封在心中几百年的记忆，宇佐美开始了漫长的回忆。

　　是冬天吧……下着雪……
　　重病卧床的母亲始终在咳嗽着，无论请了多少个大夫都摇着头说没救了。虽然母亲一直微笑着安慰自己不要担心，可是日渐消瘦的母亲一天比一天没有生气。
　　有一天，宇佐美带着自己打工换来的食物回到了住所，发现母亲竟然起床了。
　　微笑着把一个镶着翡翠的发簪交到宇佐美手里，母亲说着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东西，带着它，母亲将永远在你身边。
　　“你在说什么呢，母亲！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还是个少年的宇佐美哭了起来，“不要说这些话……母亲……”
　　“岚，听着。死亡不代表结束，母亲也许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但是母亲的心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无论你是悲伤还是开心，失落又或者无助的时候，母亲都会在你身边陪伴着你。所以不要哭，母亲会一直守护着你。我的岚，是个优秀的孩子，一定会为宇佐美家族再度争光的。”
　　“母亲……”
　　母亲终究没能挺过那一天。天一亮，宇佐美擦干了所有的眼泪，带着所剩无几的行李离开了住所。
　　漫无目的地在流魂街游荡着，宇佐美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所有的声音都入不了他的耳，所有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紧紧地握着母亲的遗物，他再三对自己说母亲就在身边，不要哭。
　　就在宇佐美在心里对着自己说不能哭的时候，一阵孩童的哭闹声传了过来。明明之前什么都入不了耳，但是这哭声却像是突破了隔音壁一样直闯心扉，让人不注意都难。
　　宇佐美环视着四周，发现一个只有现世人类5、6岁的孩子被绑在一根木棍上，手拿皮绳一记又一记狠狠抽打着孩子的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卖水商人，他垄断了这条街的水源，然后用高价卖出，极其吝啬没有同情心，周围的人都讨厌他。
　　“只是个孩子，就下这么重的手……”
　　“那个孩子昨天刚没了母亲，只是偷了一瓢水。”
　　“再这样下去这孩子会没命的……”
　　“要救那孩子他肯定要狮子大开口，我们这里都是穷人，无能无力啊……”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眼看着那孩子被商人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衣服早已破破烂烂，被重复抽到的地方皮开肉绽。
　　有些人不忍心看着孩子被抽打致死，不少女性说着太残忍了别过头去。
　　宇佐美有个和这孩子差不多年龄的弟弟，只是不知道被卖到了什么地方。听到周围的人说这孩子也是在昨天失去了母亲，他有些按耐不住。
　　我能做什么……我能为这孩子做些什么……
　　还没得出答案的宇佐美身体快于大脑的指示走上前去。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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