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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某天,我与慕君在书房里看书,慕君看的还是医书,他根本就是一门心思扑在医药方面,虽然他的武功并不弱于我,那也是因为我们俩一起吃裴元制造的丹药,而他的武功悟性也并不弱于我的关系,但比起我对于毒药和奇门遁甲都有涉猎,他却是术有专攻。
看完一本书,我抬头看向慕君,初见他时,他不过四五岁,也是个说话软软糯糯的团子,没想到五年过去了,这小子倒是越长越好看了,而且有些男生女相,相信再过十年,这小子绝对会成长成一个迷死万千少女的俊美儿郎,只是不知到时要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以慕君这样的相貌、武功,又有着一身不错的医术,就算是再好的女人,也能当争得到一夫一妻的地位,甚至一夫多妻也是很可能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我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不舒服。
“大小姐有事吗?”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热烈”,慕君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我。
“慕君……”我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敲着桌面,“慕君你有吃过饭吗?”
“有啊,上回我们不是一起吃的吗?难道你饿了?”慕君奇怪的看着我。
“不是,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吃的哪里是饭,那是各式各样的药。”我摇了摇头,“我是说真正的米饭……和菜。”
“嗯,我有吃过,在我跟师父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师娘曾经做给我吃过。”慕君道。
“耶?你有师娘?”我一愣,我一直以为裴元是赫连宇仁的CP,没想到裴元竟然还有个老婆。
“嗯,有的。”慕君点头。
“那你师娘人呢?”我来这谷里五年了,可从来没听说过裴元有成亲,难道他在欺骗赫连宇仁的感情?
“……死了。”慕君道,“是入谷之前的事情,具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知道师父很伤心,葬了师娘以后才搬来谷里的,我们才在谷里住了一个月,大小姐就来了。”
原来他们并没有比我早来多长时间,仔细想想,早些年裴元对赫连宇仁的态度也确实是有些冷淡的,但架不住赫连宇仁脸皮厚,无论裴元说什么他都嬉皮笑脸的。直到半年前,某天早上我找赫连宇仁有事,却意外见到裴元从他屋里出来,而赫连宇仁那天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起来,至于到底怎么回事……呵呵,答案可不难猜。
“大小姐还有别的问题吗?”慕君问我。
他倒是提醒了我原本要说的事情,于是我继续问道:“慕君啊,你感觉药材和普通的食物哪个更好吃一些?”其实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普通的食物,药材那么苦,怎么会好吃,虽然丹药没有那么强的苦味,但对一向怕苦的我来说,那已经足够苦了。
慕君想了半晌,却给了我一个差点让我吐血的答案:“我感觉都差不多啊。”
“哪里会差不多,明明就差很多好不好?”这小子是不是从小吃药,把味蕾给吃坏掉了?
“大小姐说差很多就差很多吧。”他倒是很随我的意,却给我一种十分敷衍的感觉。
本来只是没话找话,无聊的想随便跟他聊聊,可是现在看他这种态度,我却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差很多的话,那你就想办法去给我弄点普通食物来吃吧。”
“诶?”慕君愣愣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说的是什么。
“嗯,我也不难为你,就到谷中谁家里去要只鸡来吃吧。”我轻敲着桌面。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若是做错了事情,受罚的一定是照顾我的人,所以我通常都不会故意撒娇耍赖,任性妄为,可是今天慕君的态度却惹怒了我,为的不只是要吃一只鸡,也为了让他受罚,让我出一口气。
“大小姐你是说真的?”慕君非常认真的看着我。
“没错。”我十分肯定的点头。
“我知道了。”慕君冲我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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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慕君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一只炖鸡给我吃,我并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只是吃着,一边吃一边想慕君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不过那小子倒也奇怪,把鸡拿来给我以后,就不见踪影了,难道是怕赫连宇仁和裴元罚他,所以跑去躲起来了?切,这哪有可能嘛,这个谷虽然对我来说并不算小,但对赫连宇仁和裴元来说,也不算大,他们俩要想抓个人根本是不废吹灰之力。
认真说起来,我到这个世界也已经七八年的时间了,最开始的时候喝母奶,然后是牛奶、羊奶,再后来是肉粥,可是自入谷以后就变成各种药材了,真正的食物还是第一次吃到,真是满足啊。
吃完饭到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消化一下食物,还是没有看到慕君回来,我也没太在意,然后去书房继续看书,直到天黑,慕君还是没有回来。我撇撇嘴,这小子不知道躲到哪个树洞子里去了,赫连宇仁和裴元竟然没去找他,真是奇了怪了,但我仍然没太在意,回屋睡觉去了。
但是当我第二天早上仍然没在练武场看到慕君,我就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了,这种事情问别人一定没用,他们都只会跪在我前面不敢说话,所以我直接去问了吟秋,却怎样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任何人胆敢不经谷主和裴公子的允许,给大小姐普通的食物吃,都要去寒潭里泡上一整天。”
这“万花谷”中四季如春,有温泉九处,但寒潭却只有那一个,里面的水全部都是山上的冰雪所化,却比冰雪更加冰寒刺骨,我与慕君都是吃药长大的,从小也在寒潭中练功,但以我们俩的功力,最多只能坚持五个时辰,可是慕君从昨天失踪到现在已经超过六个时辰了,虽说他应该不会死,但寒毒入体,他是一定会生病的,搞不好还会影响功体,这回我真的是害了他了。
我知道让别人去找慕君回来是不可能的,整个“万花谷”,也只有我敢跟赫连宇仁和裴元做对。当我赶到寒潭,看到那个寒潭中央泡着的男孩时,心不自觉的痛了起来。我连忙运起功体,进入寒潭,慕君似乎听到了声音,睁开原本一直闭着的双眼,在看到我时眨了眨,似乎想说什么。
我先声夺人:“你白痴啊,若早知道让你偷只鸡的惩罚是让你在这里泡上一整天,我怎会如此做?”这个傻孩子啊,如果早知是如此严重的惩罚,我又怎会逞一时口舌之欲,毕竟我前世加今生也算活了三十年了,难道还会没有这么一点自控能力吗?
慕君张了张嘴,却又双眼一闭向后倒去,我一惊,知道他怕是已经坚持不住,冻晕过去了,这样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自卫能力的,不出半刻怕是就要冻死在这寒潭之内了,如果我再晚个一时半刻,不就害了他一条性命?真真是个傻孩子啊……
将慕君抱回房,我不禁感谢我这世生来就超出普通人的力气,虽然我现在还不到八岁,但却能举起五百斤的大石,何况是抱一个不足百斤的孩子。
匆忙脱下一身湿衣,不只是自己的,还有慕君的,然后将床上的被拉过来盖在他身上,再转过身在他的衣箱里随便拿了件衣服穿上,便冲去放草药的药室。
拿着药罐,我看着满屋的药草开始头痛,没办法,谁让我医术等于基本没学过,只会做毒药,不要说现在慕君是寒毒入体,我可是连一般的伤寒该用什么药都不清楚,这可怎么办?
“真不知道赫连宇仁这些年到底教了你些什么,竟然连诊脉都不会。”裴元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
我转身瞪他,他这几年跟赫连宇仁就算不是同入同出,却也相差无几,我学了些什么他会不了解吗?何必在这种情况下对我如此的冷潮热讽?
“早就跟你说地,让你跟我学救世之医多好,你偏不听,非人跟赫连宇仁学制毒,现在遇到麻烦了吧。”裴元把我手上的药罐拿过去,慢悠悠的走到药柜前,拉开一个药匣,从里面抓了一些药出来放进药罐。
他那是“救世之医”?别逗了,他的外号可是叫做“活人不医”,赫连宇仁也说过裴元从来不为活着的人看病,说他是“救世之医”,骗鬼鬼都不信!
“怎么?不服气吗?”裴元轻哼一声,一边抓药一边道,“就算你想学制毒,我们也没拦着你,可是你多少也要懂得一些医药常识吧?”
医药常识我懂啊,赫连宇仁的《毒经》里多少还是写了些的,那本书我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怎么会没有医药常识,只是我学不会诊脉,真的学不会,我有什么办法。
“拿去。”裴元终于抓完药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然后给慕君喂下去。”
“我?”为什么是我来煎药?
“……我从不为活人看病。”裴元道。
“那你刚才……”没有给慕君诊脉怎么会来抓药?
“脉是赫连宇仁诊的。”裴元硬将药罐塞到我手里,然后转身离去,“所以你煎药。”
这算什么?赫连宇仁诊脉,我煎药,这病就不算是他看的了?他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不过算了,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跟他计较那么多,慕君的病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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