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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
(三)秋意
转眼,无邪禁足钦天宫,已过了数月。起灵还是不像从前那样与他亲近,但也不再躲着人。隔绝了与外间原本不多的联系,钦天宫的日子越发清淡安闲。
日复一日,却总有些什么,提醒着无邪时间的流逝:起灵读的书换过了几部;庭园中草木开始泛黄;雨水渐渐少了,却一阵凉过一阵……尽管如此,大多数人还是生出了些错觉,似乎日子从来就是这样过来的,也还将如此地过下去。
钦天宫渐渐有了落叶,每有风过,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走动。无邪也不让人清扫,只说这样也好,倒显得宫里有些生气。旁人却见,他望着满地金黄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
寒意渐浓,一连几日不见阳光,天色越发阴沉。寻常午后,内殿廊檐下的石桌上,两杯茶已早没了热气,当中一盘残局:执黑的一方不见任何人;而执白的无邪,也一直没有动。
指尖暖玉微温,无邪望着棋盘上唯一一片空白,终于落子。半卷竹帘、两杯凉茶、一局残棋、一人素衣,安静得像入了画一般。而殿外不远处,还有一人独立于灿然落叶间,峨冠博带、丰神俊朗,默然对着竹帘下的绰约人影,驻足相望。
轻轻起了一阵风,带着枯叶响动,像是有什么人从遥远的地方,一步步近了。无邪从棋局中茫然抬起头,便瞥见外面那个身影,一时落叶翩飞,乱了他的视线。
恍惚中,无邪只听见自己开口,对那人轻声道:
“你来了……”
“我知道,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枯叶落定,无邪看清来人,脸上短暂的失望过后,换上了冰封的冷漠。
“你怎么进来的?”
“毕竟我从前也是这里的常客。”解连环答非所问,“方才我应该躲起来,也许,就能看见你笑了。”
“出去。”无邪皱眉站起来。
“等等。”解连环见无邪拂袖而去,正色道:“我是来送药的。”
“……”无邪转身见解连环从袖中托出那只秘色青瓷瓶,一时说不出什么。
“天冷了,尤其这几日越发阴沉。”解连环叹了口气,“你的旧伤,怕是熬不住。”
无邪还是没有说什么,但眼里已没有了逐客的意思。
“我想,你再怎么撑,也不过这几天……所以,不得不来。”解连环上了台阶,走到无邪身前,
“你也知道,只有它管用。”
解连环的话里听不出丝毫恶意,无邪却仍是一动不动。
“你这又何苦?”解连环将瓷瓶递到他手中,“收下吧。”
无邪沉吟不语,解连环身上,有他最不能拒绝的理由。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过后,他抬眼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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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宫斗·四
寻医问药,医旧伤,治天下。
昔日之痛不堪重提,前尘若水,往事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