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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战
四月十五日晚,暮古平原,齐晋远大帐内。
几案上摆着大齐的布兵图,从大齐的兵力分布到军事要塞皆一目了然,算来从驻军暮古平原至今已经一旬了,齐晋贤也该有所动作了。
“主上,你找我。”正思索着,军帐内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不见了昔日的绫罗绸缎和妖艳妆容。来者正是花如玉,换上武装的他,已然不见平日里的妩媚动人,显示出清秀少年的本来面貌,倒是和传说中的兰陵王有几分神似。
“如玉,我军驻扎暮古已近半月,我想听听你的下一步计划。”齐晋远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主上,古人云:兵贵神速。按理说与其等在这里被别人打,还不如我们趁早就进攻大齐的西部边陲,攻他个出其不意。况且,在有生之年重回战场的尉迟将军和其旧部对这一仗翘首盼望已久,现在士气正旺呢。”
齐晋远含了一口茶,点了点头,如玉继续说着:
“可是,由于沈裕德下落不明,白朗又留在东韩照顾王妃,我虽然学过兵法,但也只是纸上谈兵,主上又不宜冒险,所以……”
“我们能用的将领只有尉迟将军一人。”齐晋远方下手中的茶杯,手掌摩挲着步兵图,若有所思。
当初他的计划是和亲之后,利用花如玉同韩熙毓合离,制造出他荒淫无能的表象,继续暗中发展势力,再同齐晋贤一较高下。但是,韩熙毓的出现让他只能接受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现实,他无法舍弃她。虽然,能够得到东韩的帮助,但却提早暴露了自己,还在这用人当口损失了一员大将。
“主上?”
“哦?”
“又在想念王妃了?干脆让白朗带她过来吧,主上就不用承受相思之苦了。白朗那家伙,脑袋虽不顶用,这一身蛮力还是能多杀几个敌人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专心于报仇大业的齐晋远也会因个人情感时而心不在焉,神游太虚。
齐晋远按了按腰间的荷包,转而扯出一个坏笑,“看来,你对白朗还是很介怀啊。不过,我们情况也没这么糟。朝廷经过这些年的清洗,已没有真正带过兵打过仗的将军,所以,三哥现在和我是半斤八两。我打算先让尉迟将军打前锋,先攻下大齐西部重镇怀安,这样我们进可攻,退可守。”
“主上果然英明。”
“你将这个拿去”,齐晋远递给花如玉一小卷羊皮,“命人连夜抄写一万份,随后潜入怀安派发,我们要做到师出有名。”
“属下领命。”
大帐再一次安静下来,齐晋远把玩着手中的荷包,看着似圆不圆,像方又不像方的不规则物体,不禁失笑,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都没长进,这满屋子的怪味呛得他鼻头直发酸。但兴许有一天,她还要依靠着草的味道,从千万具四肢残缺或面目全非的尸体里找到她的夫君。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居然也被呛到了,有些发酸。心里止不住地涌起一股悲凉。
四月十六日,齐晋远举兵西进,同时发布《告子民书》,历数齐晋贤弑父、篡位、矫诏、诛杀宗室和功臣等不赦之最,一时间举国哗然。
四月十七日,齐晋贤褫夺齐晋远亲王名号,宣布其为反贼,御驾亲征,七日后整军出发
四月十八日,尉迟将军攻陷怀安,大齐西部门户洞开。
四月二十二日,齐晋远大军进攻怀安卫星城仓平,仓平守军开门投诚,尉迟将军不战而胜。
与此同时,皇城内已是一片混乱,介于形势的急转直下,齐晋远打算即日出发。
“皇儿,你还是确定要御驾亲征?照哀家看,不如让……”皇帝今日就出发,太后一听到消息就直奔养心殿,说什么她也不能让自己的独子冒险。
齐晋远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母后,朕手下已无善战的将领了……况且这些年发生的事,大臣们表面虽然不说,内心却是雪亮的,说不定其他的将领早有了反戈之意。”
“是母后的疏失,哀家万万没有算到这齐晋远居然如此毒辣……”太后一脸懊丧,早知今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齐晋远活到今天。
“如此也好,至少,朕终于有机会和三弟一较高下,看看究竟谁才配当这天下的主人。母后,朕问你,父皇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还有,你……有没有矫诏?”
太后被突如其来的发问吓得后退了两步,不知该怎么回答,想极力否认,可是那个“不”字却半响也吐不出来。
“儿臣明白了……”齐晋贤抱起头盔,大步迈出养心殿。
四月二十三日,齐晋贤带兵西下。
五月中旬,齐晋远和尉迟将军兵分两路,一路西进,接连攻克田良、章淮、四平等地,在湘江以南的和城会师,与屯兵湘江之北的齐晋远隔江相持。
开战的一个多月来,身在东韩的韩熙毓同往常一样,照吃照睡,不问战事。由于韩王打定坐山观虎斗,以便渔翁得利的主意,对于大齐国君发来要求东韩出兵,夹击齐晋远的国书也并未理会,表面上也并未有任何实质上的行为资助自己的女婿。世人皆猜测这韩王和公主皆是心狠阴险之人,等到战局分明时,再择木而栖。
事实上,每到子时,打过更鼓后,韩熙毓都会悄悄溜进父王寝殿,父王的几案上定会有一个樟木盒子,里面装着新到的战况,有时还会收到齐晋远随战况寄来的家信。
和往常一样,今日的盒子内装着一张薄薄是纸,上书:五月二十,与敌军战于和城,兵败,退守四平。韩熙毓叹了口气,这些天来,战局陷入胶着,围绕着和城,双方展开几番争夺,各有胜负,而且这齐晋远一直没有消息,连家信也许就没有出现过。
算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韩熙毓这样安慰着自己。
是夜,韩熙毓难得的失眠了。
翌日,韩熙毓早早起床出宫,一天之内拜遍了皇城大大小小的寺庙,虽说以前她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现在临时抱抱佛脚可定也是不错的。
日近黄昏,韩熙毓拖着因为跪拜而旧伤复发的膝盖一瘸一瘸地向马车艰难地移动着,正要上车时,忽然,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谁?”韩熙毓突然紧张起来。只见一个腆着圆鼓鼓肚皮的人和白朗一起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此人正是失踪已久并被认定遇害的沈裕德。
“你……”韩熙毓指着沈裕德,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妃,请上马车。”白朗将韩熙毓扶上马车,沈裕德也紧跟着挤了进去,随后白朗驾车往皇宫赶去。
“居然如此……”听完故事的韩熙毓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这沈裕德当初回苏州的路上就已察觉有人跟踪,只是一路小心翼翼,直到苏州城外时才故意放松警惕,让来者找到机会偷袭,顺势跌落城外的护城河。水遁后再寻一具尸体,将自己的衣服换给他,扔入河中,待几日后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浑身浮肿,面目丑陋不可辨。借机脱身的沈裕德则放手利用苏州的暗部从齐晋远赏荷遭遇伏击,到兰陵遇到围剿等一系列的事情一层层抽丝剥茧地查,真相就在不远处..
豪华的马车在日落的东韩大街上狂奔,韩熙毓必须马上回到宫里,现在齐晋远的处境远非看上去的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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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某位脚痛的童鞋,这章就不要上场了~~
韩熙毓:不要不要,我好歹是女猪脚!
某人:那万一伤势复发,不要怪偶~~
韩熙毓:哼,又不是我想脚痛的
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