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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亲
沉香院内,大大小小的衣柜和箱子被翻得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杂乱的衣物首饰。这是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八王爷及其王妃半个时辰的劳动成果。
此时,齐晋远正坐在红木圆桌边,玩味地盯着手中翻找了许久才不知从哪个隐蔽角落冒出来的玉佩。
玉佩晶莹润泽,陈色碧绿,微微泛着透明,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古玉。光影流动中,玉佩正中隐隐显现出一幅图腾,看线条似乎是某种动物,却每每在关键处断笔,以至于无法分辨。而从玉佩背面看,却没有了正面那种琉璃般的光华,而是微微凹凸不平的磨砂,却不知是天然而成还是人为留下的的痕迹。
细看之下,齐晋远微微沉吟,这块玉果然并非寻常物件,甚至处处都有谜团。
“你确定我们上次在江南被追杀就是因为这块玉?”韩熙毓坐在齐晋远对面把玩着手中的绣品。
“这可是我那聪慧可人的如花的推测,如何会有差错!”齐晋远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一脸坚定不疑。
“如果你那如花所推测的是事实的话,”韩熙毓的语声格外温柔,“在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送了催命符到我手里。”
看着韩熙毓手上这几日寸不离手的绣花针,齐晋远缩缩脖子冷汗直冒,“娘子,本王这不是不知道么,要是事先知道的话,宁可自己送死也不敢有一时半刻让娘子陷入危险呀。”
“你自然不是故意的。若真的是故意为之的话......”韩熙毓抿抿唇,停下话语,冲着八王爷盈盈一笑,晃晃手上闪亮的银针。随即,她话锋一转,“那现在,你看了这么半天,找出了这玉有什么玄机么?”
齐晋远苦着脸摇头:“完全没有。”
韩熙毓用眼角的余光瞟瞟他:“你个猪脑袋果然想不出什么。快把这个烫手山芋从我这里拿回去,我可不想惹祸上身。”边说边把齐晋远往门外推。
“等等等等。”齐晋远扶着门框站住脚步,“本王还有正事没说呢。娘子怎可这么急着赶走本王?”
“你还有什么废话快点说,我花还绣到一半呢。”韩熙毓不耐烦地蹙蹙眉头。
“娘子怎可将本王的金玉良言称之为废话呢?”齐晋远嘟着嘴无辜地眨眨眼睛,“本王这次过来是专程为了和娘子来商量省亲一事。”
“省亲?”韩熙毓愣了下,才堪堪反应过来,脸上忍不住浮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是说我可以回去见我父王了?”
“没错。”齐晋远邀功似地迫不及待地点头。
“真的么?太好了!”韩熙毓虽说来大齐后过的还算顺遂,可到底还是想家的,听了这个消息自然觉得心情大好,连眼前的花孔雀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不由地上前两步,学着戏台上见过的小娘子向夫君撒娇的样子,微红着脸蛋,轻垂了两下齐晋远的肩膀。完全忘记了手中握着的绣花针。
齐晋远看着自己肩膀上微微颤动的针头,满脸黑线:“咳,娘子还是找些温润高雅的技艺学吧,绣花这种下人干的活儿,不适合娘子。”
入宫和晋贤陛下商量之后,把省亲的出行之日定在秋分。和那不知为何而来的使节团的归期在同一日。说来也可以偷懒,免得送行的阵仗还要摆两次。
由于距离秋分已经时日无多,齐晋远又忙的团团转起来。天天穿的像朵花一样拉着韩熙毓到处乱逛说是为了给素未谋面的岳父大人买礼品。
京城某著名的酒楼前,韩熙毓无聊地打着呵气:“我说,你够了吧,都已经买了一马车的酒了,我父王又不是酒桶!”
“那可不行,女婿第一次见岳父怎可失礼,可谓有备无患么。这酒楼的桂花酿可是全京城最负盛名的,万一岳父大人对之前那些酒都不满意,恰恰爱好着桂花酿呢!”说着若有若无地瞥了韩熙毓一眼,接着道,“再说这桂花酿可是如花的最爱呢。”
“如花?”韩熙毓蹙眉,“难道连回东韩省亲你都要带着她?!”
齐晋远微笑:“如果娘子你不反对的话。”
如果让父王知道自己嫁来大齐不足半年八王爷就沾花惹草的话,那她的脸可就丢大了,怎么可能不反对。韩熙毓双手叉腰,又眯着眼摆弄起她最近随身携带的绣花针来:“如果你敢带着她的话,信不信我让你有去无回!”
“额......”齐晋远立刻点头哈腰摆出一副弱弱的妻管严的样子,“一切都听娘子吩咐,本王为娘子之命是从啊!”
没想到这次竟然这样好说话,韩熙毓反倒愣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齐晋远就握着她手,一脸讨好,咧嘴笑出两个梨涡:“看在本王这么听话的份上,快把这危险的东西收起来,哈哈,收起来。”
搞了半天原来这大男人是怕她手上的针呀,韩熙毓偷笑,看来这绣花针,以后可要常备在身边了。
在八王爷拉着王妃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之后,已经到了出行前日。
深夜,八王府偏院。
“如花。”齐晋远随意地靠在窗边,“我出门期间,王府的大小事宜就拜托你了。”
“八王爷深夜来我这偏院,竟还是为着公事。真是无趣。”玉如花衣带半敞,隐隐露出肚兜,一双桃花眼微微一挑,要多勾魂就有多勾魂。
可惜齐晋远全然不知风情,连神情都始终是淡淡的,似笑非笑:“思来想去,我这一走,在王府能压住台面的,也就只有你了。大婚当日从府内拿走除岫玉的人尚未查出,皇帝那里又借恭贺大婚之名送来了一堆不简单的侍卫。这次出行不比之前去江南,不是几日就可来回了。看来,他么也该伺机而动了。”
玉如花依旧懒散地歪倒在床头,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正色:“影那边呢?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目前还没有。他如今身份尴尬且危险,自然不可随意与我传递消息。明天只能见机行事了。”齐晋远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到玉如花手中:“我和影回来前,暗部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暗部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说罢,齐晋远将自己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看着玉如花的神色依旧浅淡,“你可愿意,阿玉?”
听到阿玉这个称呼,玉如花明显怔了怔。然后她自床上缓缓坐起,拉拢了衣襟,学着齐晋远的样子一口气喝完酒,随即手一松,酒杯落地,应声而碎。
她端正地屈膝跪地,语音清亮,铿锵有力,全然不见了平日里的妩媚:“属下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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