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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1)
“美人儿!你在这呐!”佐罗远远跑来,一双水眸亮闪闪的,转头见楚云闲正立在旁边,顿时兴奋起来,“呦!哪来的帅哥?美人儿,你朋友?快给我介绍介绍!”
楚云闲一双好看的眉瞬间皱起,紫莲不曾见过他蹙眉的摸样,乍看之下竟然微微愣住,随后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楚云闲不奈,扯过紫莲道:“你从哪识得的这样的朋友?”
“恩?佐罗人很好的,不拘小节。”
楚云闲摇头:“不拘小节?你看他那登徒子的摸样,美人儿美人儿的叫着,军营里那么多人,听到了总归是不好的,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二哥,没关系的,放心吧。”紫莲笑道,“全军营都知道他这性子,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那也不行,你……”
一只爪子攀上楚云闲的肩膀,紧跟着凑过一颗脑袋:“喂,帅哥,背着我说什么呢?”
楚云天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拍开那只有如女子的纤纤素手,拉起紫莲转身便走。
“喂!帅哥!去哪啊?别把我小美人儿带走啊,我可领了任务了,专门保护小美人儿!她跟你走了,若是出了事,我怎么交代啊!回来,回来!”
楚云闲猛然站住脚步,转向紫莲,语气虽仍轻软,但眼里渐渐盈起怒气:“你先回帐去。”说完迅速转身,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佐罗。
“你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佐罗见他猛然停住,立刻蹭上前去:“帅哥,你想怎么不客气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管玉笛自两人间迅速划出,佐罗见状猛然腾身后退,可是终是晚了一步,只听“呲啦”一声,佐罗的外衫胸口处赫然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佐罗忽然仓皇无措起来,抬手捂住胸口,眼中顽劣渐褪,眼神慢慢凝结,隐隐夹杂着一丝狠戾。
抬手,长剑映着日头如巨龙吟啸于九天之上,剑雨纷纷而至,银光闪烁,剑风凌厉。楚云闲以笛挡剑,剑光笛影之间游刃有余,那笛子也似是一把利剑,招招冲着要害,式式都要夺命。
银光与绿影错综交杂,紫莲看不真切两人的动作,只感觉两人身上的杀气越发凛冽起来,仿佛一个招架不住,便会被对方取了性命。
突然,缠斗的两人骤然分开,相对而立,怒目相视。佐罗手里的长剑斜指地面,剑身泛着淡淡的青色,然,原本完美挺直的剑脊上如今赫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另一边楚云闲单手执着玉笛,翠绿的笛身莹透润泽,而笛身正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个细小的裂缝。
两人都未言语,忽然佐罗一个反手,长剑入鞘,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无赖神情:“帅哥,没想到哇,有两把刷子嘛,真是看不出来啊。”
楚云闲不理睬他,低头用手轻抚着笛身上的裂口,而后转身离开。
佐罗撇了撇嘴,抬眼瞧着楚云闲的背影,眼神里渐渐闪出紫莲看不懂的光彩,像是敬佩,也像是欣赏,还有什么,就看不明白了。
是夜,月华如水,漫天星子都暗淡了下去。紫莲素有择席的习惯,边疆的帐篷本就不多,紫莲现下住的正是原先士兵们歇息的地方,只临时收拾了下而已。长而宽的大通铺上虽铺上了两床棉被,但躺上去还是咯得浑身生疼,紫莲实在睡不着,便披上袄子走了出来。
天宫之中,即便到了深夜仍是会有烛火灯笼的,而边疆不同,边疆寒风凛凛,哪怕是挂上了灯笼,转日早上也就被大风吹破了,由此索性就不再挂了。
少了地面上的烛火,月光便显得越发明亮了。一座座乳白色的帐篷在月下比肩林立,影子斜斜落下,遮了地上的路,紫莲看不真切,只得小心翼翼地走着。
“美人儿这是要去哪呀?”
身后响起佐罗散漫的声音,紫莲并没回身,唇边泛起淡淡笑意:“走走罢了。”
“美人儿好兴致呀,佐罗陪你。”
由此两人便慢慢一前一后走着,期间佐罗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走出军营是一间间矮小破旧的土房,守城因为近日的频繁交战,百姓早被迁去了安全的地方,如今这座边疆守城里空无一人。月下一座座茅草屋顶,一扇扇空洞的房门,几分萧索味道随之而出。
紫莲住了脚步,轻声道:“若是没有战争,百姓家家安宁祥和,那该多好。”
“是啊。”佐罗略略抬起头,月光洒落在他脸上,他的侧脸有一种更胜女子的柔美,“在我的家乡,就是家家幸福安康的。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纷乱,人民之间互相帮助,友好相处。科技发达,可以说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生活殷实富裕,也不会有人吃不饱穿不暖。”
紫莲诧异地转头看他:“你的家乡在哪里?竟是这般富强?”
“不,我的家乡在我的世界里并不是最富强的,但是我仍然深爱着它。”
“恩,家,总是最温暖的。”紫莲心里微微一痛,“那为何你要来天界呢?为何不回去呢?”
“回去?我试过的,用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可惜已经回不去了。”他的眼神里有着铭心的痛,那是从来不曾自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
紫莲微微怔住了,想回去,却不能回去,或许,她也是懂得的。
很多事情,不知怎的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还来不及看清楚它的脸,它已袭来,紧紧扼住自己的喉咙,不得喘息。
紫莲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影子,眼眶微微泛了红。
突然,地上原本的两个人影之间,一抹黑影猛然闪过。
“谁!”佐罗忽然大喝,抬手护住紫莲,转身向后看去。
可是身后幽长阴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风吹进空洞洞的房子里,徘徊一周,而后从窗子飞出,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低低的呜咽声。
难道是眼花了?佐罗眨了眨眼睛,手暗自摸到腰侧的佩剑上,然而还不等把剑,只觉后颈猛然一痛,黑暗瞬间袭至眼前,在昏过去前,隐约听到了紫莲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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