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reamed a dream

　　“波特小姐，也许你的假设看上去可行性很高——但，那仅仅是假设，没有任何理论依据表明熬制增龄剂的时候可以使用高温来减少制作时间，魔药需要精细严密的工序。”斯科普斯看着自己面前的黑发小女巫——她几乎没有将任何注意力投注在他的话上，“或者，现在我们更应该解决的是波特小姐的精神问题，我不认为能忍受和一个心不在焉的人继续讨论魔药问题……”
　　“呃，斯科普斯？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莉莉神情恍然地看着身边的男孩，表情仿佛刚从梦中醒来般无辜。
　　斯科普斯很不马尔福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他似乎想对面前的人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但自幼的教导却制止了这种粗鲁举止的产生，“Well.”他假笑着，绕着莉莉转了一圈，“我现在怀疑我几天前的决定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不得不怀疑你被波特先生传染了某种思考不能的毛病。”
　　莉莉对身边两个一有机会就不遗余力地互相诋毁的家伙毫无办法，她无视了那些嘲讽的话，如果她理解不了斯科普斯话里面隐藏的些许担心，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虽然在这段时间她和斯科普斯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但不代表他会肆无忌惮地关注她的隐私，这让莉莉再次庆幸自己所属的学院不是格兰芬多。
　　她的神经可没有詹姆那么粗。她绝对不会适应那些善意的直接的也许还有些莽撞的友谊，梅林，要知道她玩垒球时最不喜欢的就是直球。
　　“哦，马尔福先生，可否把你的决定告诉你毫不知情的伙伴，她对那个更有兴趣。”莉莉眨着眼，没有错过他话中的重点。
　　“嗯……”斯科普斯的神情严肃起来，“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虽然对你的其他方面还有疑虑，但即便是我，也看得出你在魔药学上的天赋和潜力。如果仅仅是靠霍格沃茨这种教授方式，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在这六年里登堂入室，所以我把你推荐给了我的导师。”斯科普斯在谈论到他的导师时，眼中充满了钦佩和崇敬，他没有对学校里任何一个教授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这让莉莉对那个神秘强大的人充满好奇。
　　“尽量表现出你最好的一面，”斯科普斯告诫着，“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跟随一个魔药大师学习。”
　　在长达几十年最惨烈的战争后，魔药师已经成了英格兰最为匮乏的资源之一。而一个魔药大师的价值更是无可估量。
　　“你很尊敬他。”莉莉知道一个斯莱特林并不能轻易地付出像这样珍贵的情感。
　　斯科普斯沉默了一会，“他救过我父亲的命，也救过我的。”
　　“我有这个荣幸知道这位先生的名字吗？”
　　“阿伦?邓布利多，他就住在霍格沃茨，”
　　莉莉诚恳地行了一个礼，“谢谢，斯科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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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在通往禁林的道路上，莉莉这几天已经知道那位邓布利多先生和海格——善良的巨人看守曾热情地招待过她和詹姆，热情的过分，他不断说起哈利以前的事情，重复着“哦，你们就和哈利一模一样，都这么瘦弱，可怜的孩子”，并不断地推荐那些像岩石一样坚硬的饼——都担任着看守禁林的职责，不过他并不像海格一样经常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学生们都叫他“钟楼怪人”——“驼背，瘸腿，从不露脸，整天阴阴沉沉的，像鼹鼠一样躲在他的洞里，巫师界的卡莫西多”，这个外号来自麻瓜出身的学生，但并不影响它在小巫师们中的流传。他们不在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另一个可怜的卡莫西多，这种天真的残忍来源于他们觉得这很有趣，对一个神秘的古怪的人超出常规的想象，并试图去揭开这个难解的谜题：关于邓布利多先生的真面目——但是邓布利多先生并不是费尔奇，他的惩罚手段要高明得多，使得那些经历过的孩子不愿再去回想，并最终确立了他的权威。
　　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位看来脾气不好的先生，毕竟连校长都对他保持了超出规格的礼遇和尊敬，更别说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就像母鸡一样护着这位先生，他们玩笑地猜测也许这位先生和女校医之间是否有什么私密的关系，但这种猜测却终止于庞弗雷夫人的铁腕政策，在种种推测后他们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这位先生是前校长的遗孤，哦，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私生子。这样就能说明种种奇异之处，于是学生们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邓布利多先生亦得到了清静。是的，他深居简出，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对学生们避而远之，他如此地热爱孤单，以至于人们几乎找不到他在霍格沃茨的存在感。但并非对每一个学生而言都是如此，起码不包括斯科普斯。莉莉安静地跟在斯科普斯身后，尽管他们的脚步放得很轻，但他在厚厚的树叶上仍是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导师。”斯科普斯走到被栅栏围着的那间朴素的小木屋门口——这个地方就在禁林的边缘，离霍格沃茨的校区有些遥远，莉莉惊奇地发现这与她的想象完全不同——不是那种松松垮垮下雨会漏水楼梯会发出吱嘎声的破房子，虽然十分简朴但还是很结实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保持着木屋的原本风貌，却令她有种奇异的舒适感，就好像回家一样——这种感觉如此难以言喻，她不禁长长地吐了口气，对接下来的会面生起了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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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想，”斯科普斯看着始终紧闭的房门，有些尴尬地咧咧嘴，“我忘记导师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去送药给庞弗雷夫人了。”
　　莉莉有些讶异于她听到的话，这意味着——“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这位先生还在为医疗翼提供药品吧？”
　　“你以为布朗教授能胜任这项工作吗？”斯科普斯哼出不屑的鼻息，而莉莉对此无法反驳。
　　他们百无聊赖地待在门口，午后的阳光映照在他们来时的小路上。当莉莉对这个下午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阿伦?邓布利多出现在了小路的尽头。
　　他缓慢地前行，脚步略有些不明显地蹒跚，莉莉首先看见了那个充满孤寂但不乏气势的身影。
　　男人被黑色长袍严实地从头到脚包裹起来，没有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身形高大，背有些驼——不像传闻中那样丑陋，如果不仔细看他就和正常人一样，只是与这世间格格不入，是的，他身上缭绕着这种令人望之却步的气息，仿佛刻意地不愿与人接近。莉莉的目光钉在了那个向她靠近的身影上，眼睛一眨不眨，她平常深以为荣的自制力好像统统被打包遗忘在了某个角落，当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发誓自己感到了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怀念和温暖。
　　这时斯科普斯已经看到了他的导师，他恭敬地向男人行了个礼，“导师，下午好。”
　　男人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视线并没有从莉莉身上移开。
　　“导师，这就是我上次和您说过的波特小姐。”等待了许久，斯科普斯都没有等到莉莉应有的反应，只有一片沉默笼罩，他回过头才发现莉莉正处于失神状态——梅林，她平常不是挺机灵的吗。
　　“喂，喂——”斯科普斯及其小声的呼唤没有得到莉莉任何的注意力，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大叫了一声，“莉莉?波特！”
　　莉莉才如同被惊醒一般想起自己现在正处于怎样的困窘境地，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得这么入神，连斯科普斯为自己介绍的时候都没有做出恰当的回应。但是——她看着一直保持静默的男人，这种感觉——虽然超出了她的预料，但是，并不坏。
　　“邓布利多先生，您好，我是莉莉?波特，您可以叫我莉莉。”
　　但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她感觉到那眼中的怀念加深了。
　　男人依然没有说话，虽然他身上那种冷漠的感觉柔和了许多，他从莉莉身边穿过，没有搭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梅林啊，她弄砸了一切。莉莉沮丧地看着男人的背影，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失望几乎快要把她淹没了，而她甚至无法为自己辩解哪怕那么一句。
　　男人打开了门，瞥了他们一眼，走进了房中。
　　莉莉垂下了头，她感到自己的眼眶几乎在发疼。
　　“波特小姐，你难道想在那里学习怎样看门吗？”斯科普斯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揶揄的笑意。
　　莉莉猛地抬起头，然后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门是打开的，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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