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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齐尔和夏果漫无目的地聊了好一会儿，心思却不时地往鬼飞的工作室飘。
不知道他们俩在聊些什么，自己不在，他们相处应该自如多了，能聊的话题也该有很多吧，至少有很多共同经历的往昔。
差不多到时间了，夏果推了推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齐尔，让他去李哥办公室。
齐尔扯了扯衣摆，稍微整理了一下便走了。
他和夏果一直站着，衣服没有丝毫弄褶皱，但他潜意识却认为自己需要整理一下。其实这是他内心状态的折射，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安与混乱，只是他完全不自知。
夏果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总有一个人最后要受伤，或者不止一个人。
齐尔到李哥办公室的时候，门是半开着的，里面却没人。
这李胖子的办公室可真豪华啊，桌椅书柜都是上好的红木所制，沙发也这么软，舒服！坐沙发上等了十分钟还没来，齐尔熬不住了，头一仰，身子一歪，就躺倒在沙发里。
趁他还没来，先让爷享受享受。
半睡半醒间，齐尔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进了办公室，但他睡得安逸舍不得睁眼。忽然脚步声停止，随后，脚步声变得极轻走了开去。过了一会儿，齐尔身上就被盖了一层薄毯，那人收手的时候，手背还不小心碰到了齐尔的下巴，在这夏末秋初的时节，那手的温度让人贪恋。
齐尔忽的就不贪睡了，睁开眼之前先唤了一声“阿鬼”。
“你醒了？”安顺浅浅一笑，“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没想到不小心碰到你了。”
“是你啊。”在这里看到安顺本该感到惊奇的齐尔，此刻眼里却写满了失望。
“呵呵，你还像以前那么在乎他。”
齐尔知道安顺说的是什么，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半睁着眼说：“因为我在乎的人很少。”
“你的意思是，很多人不够在乎对方是因为心里装的人太多，分散兵力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齐尔抓抓头，道：“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安顺亮出他的招牌微笑，“我以为我们可以叙叙旧，多聊一会儿工作外的事……我们也算是老朋友吧。”
“哦，哈哈，当然，当初多亏你照顾了，我私下里把你当自家大哥呢。”
“那你现在愿不愿意跟自家大哥走？”
“啊？”齐尔睁大了眼。
“你别紧张，我不是要跟鬼飞抢人。”见齐尔干咽了一下喉咙，安顺笑了笑，“再说，也抢不过他。”
“呃，呵呵，学长你真爱开玩笑。”
安顺明亮的眸子看了齐尔一会儿，递了一叠文件给他。
“跟我签约，我会给你铺一条更好的路。”
齐尔低头快速浏览了一下手中的东西。
“你居然是……天，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因为我并不能肯定你会不会感兴趣啊。”安顺揉了揉齐尔的头，“我的公司也是锦乐旗下的，虽然没有锦乐名气大……”
“不，优科名气也很大。”说着，齐尔一拍脑袋，“优卡，优科，我怎么就没联想到呢？”
“锦乐在制造乐队方面的确很有实力，但在个人发展上，优科却要略胜一筹。你现在不在浮生了，再待在锦乐，不会受到重视。”
安顺说的是事实，其实这些他也清楚，可为了鬼飞，为了浮生，他别无选择。
“到我公司来，我会好好包装你的，一定会让你成为乐坛新声代。”
“可我无论吉他还是嗓音都不出挑啊。”
“你错了，你的嗓音很独特，很干净，而你的外形跟你的嗓音一致，我想要让你成为偶像界新宠一点都不难，在这种情况下，吉他就只是个装饰了。”
“……”
见齐尔低头不语，似乎很难抉择的样子，安顺体贴地道：“不急，你慢慢考虑，跟他商量一下，一星期后给我答案就行了，这是我的名片。”
齐尔接过名片，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机械地说了再见，然后离开。
这事怎么跟鬼飞商量？他要知道是去安顺的公司，肯定不会同意，根本没得商量。
齐尔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用钥匙开楼下邻居的房门。他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抽出钥匙，跑上楼，可钥匙怎么都插不进孔里。
真邪门了，齐尔抬头看了看，立刻像泄了气的球。自己家居然还在楼上！
本来中午夏果是要齐尔请吃饭的，可夏果见齐尔从李哥办公室出来时，魂不守舍的，叫他他也没应，夏果就放弃了。
齐尔做贼似的跑上楼，终于钥匙插进了自家的门，开门，进门，关门，干净利落。
手中的包随便一甩，便打开了电视。电视不大，但不影响看球赛。
拿了几罐啤酒，齐尔边喝边叫好。
因为电视开得很大声，鬼飞开门的声音他都没听见，直到有人坐到自己身边，才回过头来。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没在公司吃饭？”
鬼飞点点头，看着桌上的两个空罐子，心里有些堵。
“那怎么办？我没买菜。”
鬼飞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声音也很轻柔：“我买了。”
齐尔赶紧调小了电视声音，“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买了菜，你看电视，我去做饭。”
鬼飞拎着菜，顺手把齐尔剩下的几罐啤酒拿走，进了厨房。
“喂喂，你抢我的啤酒干嘛？看球赛没啤酒怎么行？”
“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喝，别想独吞。”鬼飞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齐尔有些无奈地笑笑，斜倚着沙发，想着一会儿怎么跟他提那件事儿。还好，喝了两罐啤酒，借着酒劲才敢跟他提。
为了看球赛，鬼飞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茶几上，刚刚拿走的啤酒也重新摆了上来。
齐尔尝了几口菜，笑着道：“大厨手艺不错啊，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鬼飞知道齐尔的酒量，没有醉但也已经喝高了，便不去计较。
“你已经喝了两罐啤酒，剩下的都归我了。”鬼飞把剩下的四罐酒都打开，举起其中一罐就喝。
齐尔拿过来一罐，眼睛微眯，面带笑意，“你当我醉了吗？我只喝两罐，凭什么剩下的全归你？”
鬼飞看着面上微醺眼神迷离的齐尔，喉咙有些干燥。
“好了，别看着我了，我再多给你喝一口。”齐尔端着刚喝过一口的酒，递到了鬼飞唇边。
鬼飞没有张嘴，只定定看着齐尔。
齐尔的眼睛弯弯的，带着笑意，白净的脸颊此时已经染上红晕，唇上被酒水润得反射出光泽来。鬼飞看得喉咙更干燥了。
“多喝一口还不乐意啊？真小气……难道是要我喂你？”齐尔作思索状。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摸样，已经撩得鬼飞心痒痒了。
齐尔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然后凑近鬼飞。因为有些发晕，齐尔一开始亲到鬼飞脸上去了，还不小心咽下去一点酒。他马上收回来，勉强睁大眼，寻找鬼飞的嘴，再小心翼翼地对上去。
鬼飞无意识地张开了嘴，任凭齐尔把酒渡到他嘴里，然后咽下去。干涸的喉咙终于得到一点滋润，鬼飞只觉得舒服。
喂完酒，齐尔离开鬼飞的唇，正要退回去，却被鬼飞一把抓住手腕，轻轻一拉，齐尔就歪了过去。
微凉的唇被鬼飞温暖的唇覆盖，齐尔头往后仰，说：“还想要吗？等等，我还没喝到嘴里来呢。”
鬼飞却用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说：“现在不要酒了。”
说着，霸道而温柔地吻住了齐尔，齐尔闭上眼，也伸手抱住鬼飞，少有的服帖顺从。
鬼飞怎么吻都吻不够似的，翻身将齐尔压在身下，正要扒下他衣服，齐尔说了一句话，“阿鬼，我要跟你说件事。”
“你说。”鬼飞的手没闲着。
齐尔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最后说：“温柔点。”
鬼飞怔了怔，继而咬住齐尔的耳垂，“放心，我没醉。”
我也没醉，齐尔在心里说。
所以，该说的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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